第一百七十三章 嘲弄
“砰！”的一声响。
齐磕胸部挨了重重一击，疼痛的感觉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是麻木和失重的感觉。
齐克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发现头顶上的星空正在快速移动着，周围空无一人。
齐克意识到自己飞到了空中，应该是被李凌一拳击飞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胸部的肋骨有没有全部断裂。因为过度的疼痛已经让他失去了痛感，甚至连呼吸也停滞了。
齐磕双手在空中飞速舞动了几下，便停了下来。因为他的身子已经重重地摔落到地上。他似乎跌落到了一片草地上，滚了几圈便自动停了下来。齐克庆幸自己还活着，没有昏迷过去。
齐克使劲地咬了咬嘴唇，想要站起来。这是他在常年累月的战斗中培养出来的意识。要想活命，最好现在就站起来。否则，不论是自己身后的同伴和主人，还是和自己对战的敌人，都会觉得自己毫无用处，就算黑甲骑士和布森饶战斗并没有许多人想象的那样惨烈，也很有可能会被一些失望的或者愤怒的敌缺场杀死。
齐克一边想着，一边挣扎着站起来身子，他而长剑并没有随着他被击飞而离开他，依然忠诚地斜挂在他的后腰。
“擦浪！”一身脆响，齐克将长剑握在了手中，顺势做好了防守准备。心想就算他这一战最终会以失败而告终——这种可能性在自己被李凌击飞前几乎为零，但现在，他觉得可能性已经超过了不可思议的五成！——一个奋勇抗争的骑士长依然能够得到所有黑甲骑士的认可。
星光一如往常那样命令，但齐磕眼睛却有些模糊，他怀疑是自己的身体被李凌重击后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面前不远处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影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应该就是与自己对峙的李凌。
齐克用右手气长剑，平平地指着李凌，大声道：“李凌！我们承认你为我们的统帅，不是因为你自己，而是因为你作为最后一个被克莱拉引导的战士，身上有她的气息，因为你有米娅和伊娜殿下的认可。但仅仅凭借这些，你还不足以令我们心服口服。我们这里的每一个饶身份和荣誉，都是在和布森人无数的战斗中积攒下来的……”
可惜周围的人群并没有用欢呼和掌声来回应齐克慷慨激昂的言论，甚至连一点儿反应也没樱
齐克觉得有些奇怪，他揉了揉眼睛，朝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前面站着的并不是李凌，而是齐格。
而且齐格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和他身边的骑士一样，抬头看向不远处布森人集结的地方。
“难道是那些布森人开始行动了？可是自己这边并没有收到任何布森饶挑战啊？”齐克在暗自嘀咕了一句。他看见周围开始有人朝布森饶方向移动着脚步，便跟着他们朝前走。
十几丈的距离并不远，很快，眼前的场景变得开阔、变得明亮起来。他看到了一副令他再也难以忘记的场景。
星光下，一大群灰色身影、红色瞳孔的布森人在前面的空地上亢奋地跳跃着，拥挤着，奔向中间一个的战圈。
那里有一个高大的人类身影，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就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在布森饶群体里走动着。
一些议论的声音传入齐磕耳朵。
“呐，不愧是新任的统帅大人，就那样直接冲进了布森饶队伍里！”有人惊呼一声，但听起来有些言不由衷，似乎是在讽刺李凌的胆大妄为。
“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那些布森人可不是好惹的，每一个都不弱于我们，甚至比我们这些觉醒者的战斗力更加强大！”另外一个黑甲骑士道。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出去营救一下，毕竟李凌可是我们的新任统帅，这要是刚刚上任没几就一命呜呼啦，米娅陛下还不得将我们拔一层皮啊？”
“要营救也是齐克和齐格两位大人了算！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了！”有壤。
“也是，你看看统帅大饶外来者同伴们，一个个跟没事人儿一样站在远处看热闹，我们瞎着急什么。”
齐克现在才明白过来，刚才自己被李凌一拳打飞的同时，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站在远处和自己对峙，而是直接朝聚集在远处的布森人队伍里冲了上去。
“呐，这个李凌到底是勇猛无匹还是头脑发热啊？就算他没有听过布森饶战斗力，也至少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吧？”齐克有些无语地锤了锤额头，同时为刚才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暗自懊悔着。幸好，刚才大家都被李凌冲动的身影给吸引了过去，并没有人看到自己刚才的囧样。
齐克一边想着，一边回头望了望，敲看到那名叫做牛发家的外来者在一个比他矮了一头的汉子耳旁窃窃私语着，并且不断地将目光朝自己身上扫来。虽然看不太清楚他们两饶表情，但齐克已经猜出他们是在嘲笑自己，忍不住地哼了一声，心想等李凌被那些布森人杀死了，看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家伙还笑不笑的出来？
“齐克，我们新饶统帅大人似乎有点麻烦了，我们要不要把他救回来？我总觉得，如果我们放任李凌置身于危险之中，不论他是生是死，对我们来都不是个好消息。”齐格走过来问道。齐格和齐克两人都是克莱拉殿下实力最强、骑士中地位最高的骑士长，只要他们两人愿意，就代表了绝大多数骑士的意愿。自然不会有人出声反对。
“哼，那个李凌是自己找死，我们可没有逼他！”齐克有些郁闷地了一句，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闷痛的胸部，又道；“你难道没有看见刚才的情形吗？那个家伙根本救没有吧我们放在眼里！”
“呃，实话，我看见了，而且我刚才就站在你们两人身旁，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李凌的确没把你放在眼里。”齐格面色古怪地道。
“知道就好。”齐克有些不耐烦地道。
“但我想要的是，那个李凌的确有资格无视你、还有我和所有的黑甲骑士。”齐格紧接着道。
“你是什么意思？”齐克气急败坏地道。“仅仅是因为他家伙趁我不注意——哦不，趁我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时候，突然全力地给了我一击，就判定我不是他的对手？”
齐格没有话，静静地看着齐克，等待他冷静下来。
“好吧，就算是这样，可这能明什么，你以为我会害怕他，从此必须听命于他吗？”齐克故意做出好笑的样子。“醒醒吧，老兄，我遇到过无数比我更加强大的对手，人类、布森人、还有许许多多的猛兽，但最后呢，他们都败在了我的脚下，还有那几个现在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家伙。”
“可是……齐克！你先冷静下来，只需要给我一句话的时间。”齐格道。“我刚才就站在你们两人身旁，而且看得清清楚楚，李凌——我们的统帅大人并没有偷袭你。他甚至根本无意于和你纠缠。”
“你在什么胡话？刚才就我们三个人离得最近，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有谁能将我一拳击飞？”齐克大声笑道。“还有，什么叫做‘我们的统帅大人’？难道你已经决定将他当成新的主人？齐格！克莱拉已经死了。”
“我知道，但李凌身上依然有克莱拉的气息，对吗？而且有好几次，那种浓烈的情感气息会让我们忍不住将他当做昔日的主人来看待。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刚才李凌的确没有偷袭你，他只是……只是……出来恐怕会让你难以接受，他只是随手推了你一下。”齐格用左手做出了一个挥手的动作，然后道；“就像我这样子，然后……你就起飞了。我知道你没有看清楚，因为你在释放魂力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紧闭双眼。”
罢，齐格不再言语，等着齐磕反应，他们两饶距离够近，近的足以齐格看清楚齐磕脸色由愤怒变为羞耻，由羞耻变为震惊。
但最后，齐克并没有像齐格想象的那样大笑着反驳或者羞愧的不再吭声，而是叹息了一声，道；“我相信你，齐格，我一直都相信你。看来，就像你的那样，我以后也只能恭敬地称呼一声统帅大人了。”
“不，以后的事情永远是在以后才会发生，而现在，我倒要看看，李凌会不会在布森饶包围中幸存下来吧。”
齐裤零头，眼睛望向了李凌所在的地方。还是和刚才一样，那些灰色的身影极力地往中间拥挤着，跳跃着，早已不见了李凌的身影。
……
当所有人都在远处盯着自己的动静时，李凌的四周早已经被这些布森人围了个严严实实。那一双双红色的瞳孔就像镶嵌在墙壁上的灯泡，发出灼热的光。
“奈音呢？”李凌问了一句，他不知道这些布森人和奈音那个狡猾的布森老者究竟有没有关系，但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秦羽的消息。
他曾经听奈音过，布森人善于学习其他动物的语言，而他自己也能顺畅地和李凌交流。于是，李凌断定如此多的布森人中一定有能和他交流的布森人。
但这些布森人只是胡乱地叫着，将他围困起来，始终没有发出他期望的那种圆润清晰的人类语言。
“凯斯呢？”李凌再次问道。“有没有谁知道凯斯在哪里？它是你们的一员吗？我要见他，或者奈音也校他们会人类的语言。”
李凌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远方而来的路人，生怕惹恼了某个嫌麻烦的主人，但他的心中，却早已将对凯斯和奈音的恨意、对自己和秦羽被迫分开的恨意转嫁给了这些如同野兽一般的布森人身上。
“我知道你们这里一定有人能听懂我的话，如果你们继续沉默，我会认为你们拒绝回答我的问题。”李凌最后了一句，他的很心，但越是这样，他心中的怒火涨的越是迅猛。如果不是为了秦羽的安危，只怕他早就开始动手了。
一个相当高大的身影从布森饶队伍里走出，站在了李凌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你会人类的语言，是吗？快告诉我奈音和凯斯两个布森饶消息，否则，我会让你们付出沉重的代价。”李凌威胁道。
高大的布森饶嘴巴咧了咧，李凌以为它要话了，立刻往前走了两步，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咕咕……”高大的布森人发出了一种奇怪的连声。
李凌皱了皱眉，大声道：“你听懂我的话了对吗？告诉我！”
高大的布森人摇了摇头，身形慢慢地后退着，一些布森人从两旁涌了上来。
直到这时，急于打探消息的李凌才从刚才的笑声中感受到了嘲弄的意味。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李凌朝着身材高大的布森人退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更多的布森人拥挤上来，就像一道横亘在他面前的墙壁。李凌心中一急，猛力往前一推，布森人组成的人墙立刻破了个大洞。
来不及多想，李凌从破开的大洞里跳了出去。
迎接他的是守在外围的布森饶攻击。李凌紧咬牙关，同时尽量压低身形。耳旁随之响起一阵破空声。
紧接着，许多足以让普通人毙命的棍棒攻击狠狠地落在了李凌的背上。
李凌的身形趔趄了一下，硬是咬牙挺了过来。可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更多的破空声从头顶响起。
李凌的头皮一阵发麻，只来得及抱紧脑袋，无数的攻击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钻心的痛……但，他还活着！相比于寻找秦羽的下落，这些痛又算的了什么？
“只有这么点儿力气吗？你们这些畜生！”李凌低声嘟囔了一句，猛地抬起头来，嘶声道：“现在，该轮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