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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庚博远暴露

    延禧殿内,容祁一脸茫然看向解风情。

    解风情耸肩,他什么也不知道。

    许是因为凤天歌突然晾着容祁的缘故,解风情忽觉食欲大增,于是刚刚还无甚胃口的他又舀了一碗粥,“容兄厨艺着实精湛,好吃。”

    看着眼前的解风情,容祁越想越窝火。

    好好一桌饭,他家歌儿没吃几口,反倒是解风情吃的津津有味,这特么也不是他的初衷啊!

    “你能不能别吃了?不怕撑死……”

    ‘噗—’

    未及容祁说完,解风情刚喝进嘴里的那口粥半滴都没浪费,全数喷到容祁脸上。

    粥还是热的,一滴一滴,无比粘稠。

    容祁又是什么好脾气,正要动粗时似乎察觉到不对。

    只见解风情正直勾勾盯着厅门,眼睛上每一根睫毛都似诉说着震惊,抖动的异常激烈。

    阴风拂过,容祁只觉脖颈骤凉。

    回头,还是不回头?

    这是个问题。

    就在容祁犹豫之际,解风情的视线从厅门,移到了容祁背后……

    皇城郊外,虎骑营。

    谢如萱终在军营里找到了柴晔。

    校场上,柴晔正在练兵,一身戎装英武非凡,手中长矛在他的舞动下虎虎生威。

    士兵们正练的起劲儿,谢如萱便没有过去打扰,直到练兵结束。

    眼见谢如萱从高台上下来,围在柴晔身边请教骑术的几个士兵正欲识相离开,不想下一秒却被柴晔叫住,“本将还没说完,你们几个小子跑什么跑!”

    柴晔声音不大,却刚好是谢如萱可以听到的范围。

    如此,谢如萱便也不好再走过去,而是转到旁边的兵器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剑器。

    时间过的久了,谢如萱下意识转眸去看柴晔,却见柴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在那里耐心讲解。

    要说现在最难熬的,是围在柴晔身边那几个士兵。

    真的,他们完全听不懂柴晔在讲什么。

    “柴副将,我们懂了!”其中一个士兵斗胆吼一嗓子,余下士兵也都跟着狠狠点头,之后迫不及待跑出校场,根本没给柴晔叫他们回去的机会。

    谢如萱见状,当下将手里一柄长剑插回兵器架,转身走向柴晔。

    这一刻,柴晔非但没有迎上去,他竟有了退缩的念头。

    他想走。

    “柴晔,你昨天去哪儿了,我在幽市等你好久。”谢如萱走近柴晔,神情如往常一般,语气亦没有半分责备。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背后却是她站在绸缎庄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你有等我?”柴晔深邃眼眸中的冰冷,一闪而逝。

    谢如萱点头,“我们约好在那儿见面,你忘啦?”

    柴晔无比专注盯着眼前女子,他忽然想起初见谢如萱时的样子。

    那时谢如萱刚入虎骑营,一身戎装,脸上稚气未退,紧张又局促站在校场高台向所有人介绍她自己。

    谢如萱说的什么话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这个女孩儿明明怕的要命却还是要强撑的样子。

    莫名的,他觉得可爱。

    直到昨天在他柴晔眼里,谢如萱还是无比美好的女子。

    也是在昨天,这份美好变得可笑。

    要问吗?

    这件事如果从他柴晔嘴里说出来,便意味着他与眼前这个女人,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舍得吗?

    柴晔扪心自问,舍不得。

    “我可能真的忘了。”柴晔低下头,强自隐忍住心里的委屈跟痛苦,装作若无其事。

    他记得,是因为情花之毒!

    他们并非有心!

    “没关系,明天吧。”谢如萱一直都是神经大条的女人,她根本没发现柴晔表情中那抹细微的挣扎跟变化。

    柴晔点头,“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谢如萱其实想说今天她打算让柴晔陪她去买一个梳妆台放在洞房里,明天再去选喜服。

    只是柴晔已经走了。

    小小失望,却不妨碍柴晔在她心里的美好。

    纵然自幼失母,年少丧父,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又被凤雪瑶利用的体无完肤,谢如萱依旧觉得老天爷对她特别厚爱,才会让她遇到柴晔。

    用力活着的人生,真的很酷……

    皇城郊外,普宁寺。

    凤天歌独处在后山近处的矮峰上,单膝跪地,目光紧紧盯着眼前凸起的土包。

    这是她当日亲手给自己埋的衣冠冢,里面葬的是烈云十三宗的令牌和代表她身份的将军令,还有一块,是银面的军牌。

    风起,松林里涛声阵阵。

    凤天歌眼眶猩红,泪水盈溢,她脑海里不断回响起赛金花的话。

    ‘你说逍遥王手里的那只黑瓷碗?那时博远送我的,前天送的……’

    庚博远!

    庚博远竟然会是智者!

    依她算计,颖川智者在得到黄硝的消息之后必然会联系廖永俊,是以她才会在廖府里安插眼线,希望能查到蛛丝马迹。

    而庚博远送给赛金花的那只黑瓷碗经她验证,当真如北冥狄所言,与官窑里刚刚烧制的那批黑瓷出自同一窑洞,质地跟成色丝毫不差。

    这明说庚博远在这五日内必定见过廖永俊!

    还需要别的证据吗?

    他们见过已是罪大恶极!

    不得不承认,庚博远真是一个会演戏的高手。

    他明明跟鲁明是挚友,可在鲁明身份暴露的时候他并没有刻意与之保持距离,甚至还到天牢里看他。

    这是自曝?

    这是自隐!

    正因为如此,凤天歌从来没有怀疑过庚博远。

    而今一只黑瓷碗,真相呼之欲出。

    凤天歌才恍然发现知道赛金花有双面镜的人怎么就不能是庚博远?

    既是智者,他的智谋跟心机足够让他在人不知鬼不觉中知道更多秘密!

    “为什么!”

    看着眼前的衣冠冢,凤天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双手狠狠捶地。

    为什么会是庚博远,会是闻少卿!

    如果她与庚博远为敌,又将置赛金花于何种境地!

    重生复仇,她本是想替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可这条路上为她复仇而付出的那些人,她又该如何报答?

    她该不该为了赛金花,放过庚博远?

    凤天歌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不辜负!

    “银面,青龙,凤凰……”

    凤天歌颓败匍匐在地上,双手攥拳,“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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