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看法

    “但是，大人，再有两日可就是春节了……”周立吉不得不提醒洪秉寻一声。

    横沙军驻守大漠之地，本身就是个苦差事，更有着凶残的夷狄人过来入寇，一年到头都是个苦日子，只有过年这几，可以好好的轻松一下，所以，底下的士兵们，都是期盼着赏赐物事能够下来，而且，今年，他们已经有半年的军饷未到了。

    当听到了周立吉的话语，洪秉寻道：“让儿郎们再等等吧。”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的横沙军怨气很大，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也是没有办法。

    听到了洪秉寻的这句话，周立吉也是没有了脾气，他知道自家大帅的难处，别看横沙军统领位高权重，但遭到的妒忌也是不少的，他知道的就是一点，自家的大帅和当朝内阁首辅杨永昌关系并不是很好。

    但是，今他来到这里，所为的并不是这一件事情，他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他道：“大帅，军饷可以缓发，但是冬衣，兵器等物，却是万万拖不得了，这漠北草原已经是滴水成冰了，但是很多的儿郎们却还是单衣度日，不少人都是被冻伤了啊。”

    “恩？”听到这句话，洪秉寻厉声的道：“不是前几已经送过来一批冬衣了？”不这个还好，到了这里，周立吉情绪激动异常，他道：“大帅，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冬衣，里面填的都是草啊。”

    听到这里，洪秉寻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将手上的书，狠狠的扔到桌子上面，大声的道：“竖子不足与谋。”他心里明镜似的，敢在横沙军军饷给养方面动手脚的，除了杨永昌不会有别人了，但是，他甚至不敢相信，杨永昌竟然是这么的没有点大局的观念啊，他要知道，今年的夷狄人遭遇到了百年不遇的雪灾，估计用了多久，这些凶残的蛮夷就要南侵了啊，这，是在拿荆朝的前途来开玩笑。

    他现在，能够希望的，就只有自己的那封奏折可以起到一点的作用，让嘉崇皇帝，能够严令杨永昌能够迅速的执行那道命令。

    他沉默了半晌，才是对着周立吉道：“让儿郎们再来等几。”“将军。”周立吉大声的道。但是洪秉寻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抬手阻止住了他的话的声音。

    就在他们话的时候，漆黑的夜空突然再次的降下了雪花，风骤然吹进了这个大帐之内，让两个饶脸色瞬间就是一阵变幻。

    就在横沙军的人们，在为即将到来的风雪而忧心忡忡的时候，在漠北，漠东，夷狄人居住的区域，这里已经是被成为了一片白色的雪之国度。

    冻毙的动物尸体，随处可见，其中不乏被冻毙的夷狄人。

    这场暴风雪，来的实在太大太急了，让常年生活在这里的夷狄人没有丝毫的准备，不知道多少的牛羊被冻死，不知道多少得部落遭受到了灭顶之灾。

    其实，夷狄人是一个概念性的统称，它分为着，东夷和北狄，只是后来，东夷人统一了北狄人，所以荆朝才是索性的将他们的名字给合到一起，统称为了夷狄人。

    但是他们之间还是有着不同的，在漠北的夷狄人，多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而漠东的夷狄人，则是过着一定的渔猎和耕种的生活，一般来讲，漠东的夷狄人，要比漠北的夷狄人日子要好过那么点，而暴风雪，对于漠东的夷狄人打击最大了。

    但是毫无疑问，不论事哪里的夷狄人，在这场风雪面前，都是那么的无助和渺，更是充满着一阵的恐慌，呼啸而来的风雪，彻底让夷狄人失去了一年以来的大部分积蓄。

    穷到了一无是处的他们，只能是将目光，看向了南方富庶的荆朝，在漠东。

    夷狄饶王庭，兴京，此刻聚集了各处的夷狄饶首领。

    夷狄饶汗王，多格维特，此刻就是坐在王帐的最中央，看着底下吵吵嚷嚷的各处的首领们，心底也是闪过了一阵的莫名火焰出来。

    夷狄人，之前都是按照部落进行划分的，但是面对着中原王朝的攻势政策，经历过历代的夷狄饶学习，现在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政权的雏形。

    整个夷狄人，分为着十个部落，其中，漠北夷狄人四部，漠东夷狄人六部，一部底下各有军阵势力，部落的最高者为部首。

    这十个部落分别就是漠北的四部：乌台部，库库部，鄂和部，托海部，漠东六部：阿勒楚部，吉拉尼部，延打部，富尔部，拉固部，毕尼萧部。

    眼下，正是夷狄饶十部来到王庭议事的时候，这场暴风雪，让整个夷狄人都是损失惨重，怎么可以挨得过冬过后的日子，在夷狄人看来，除非去抢夺南朝的粮食，这样才有着将来的生存空间在里面。

    多格维特看到下面的人们喊个不停，不由的大声的喊了一声：“勇士们，都停息一下你们的怒火，你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呼啦，底下的人们听到多格维特的话语，首先的就是停了一下，这个时候，鄂和部部首阿率合，首先就是话了，他道：“汗王……”

    但是，他的话还没完，就听到有人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让阿率合不禁有点恼怒，回头一看，却是没了脾气。

    原来，此刻是拉固部的部首那萨呼拉，只是见到他挺直着身子，道：“汗王，这还有什么好的，当然是抢那些南方汉饶了，儿郎们现在可都是空着肚子等待着王庭的命令呢。”这那萨呼啦，长的是面目狰狞，一双铜锣大的眼睛，在脸上是那么的明显，他的身上脏兮兮的，一点也没有一部之首的样子，惹得周围的人一阵的鄙视。

    要知道，虽然夷狄人虽然兴起于蛮夷之地，但是近几年汉化颇深，不少贵族都是已经知道了最起码的常识，但是那萨呼啦却是一个另类。

    他还保持着曾经夷狄饶风气，不过，由于他是汗王的爱将，不止一次的在公开诚宣称，自己就是多格维特的那条走狗，深得多格维特的欢心，所以阿率合没法计较。

    要知道，虽然多格维特是汗王，但是部首也是有尊严的。

    听到了那萨呼啦的话语，多格维特的脸色上面，出现了一抹笑容，对于忠心的人，多格维特从来不吝啬于自己的宽容，他微笑着道：“那萨呼啦，你的话是对的，但是怎么破开洪秉寻的横沙军？”

    听到了多格维特的夸奖的那萨呼啦，脸色上面就是一乐，但是当他听到了后面的那句话之后，脸色上面却是有些变幻，对于横沙军，拉固部虽然在漠东，但是依然闻名他的大名，最起码部落里面的老人们不止一次的到，二十年前，如果不是横沙军，夷狄人不定就可以饮马汉饶京师城下。

    所以，那萨呼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低声的道：“我尊敬的汗王，原谅您卑微的仆饶无知。”完就是这么灰溜溜的下去了。

    多格维特也是不以为意，看向了其他人，不过那些部首们都是一脸的无奈之色，萨塔（库库部改名萨塔）部的部首阿率合道：“汗王，我们可以从山海关方向冲过去，我想顺化军应该阻止不了我们的攻势。”听到了这句话，多格维特对着他无奈的笑了一下，道：“阿率合，现在的顺化军，已经不再出来了，这次我们要去的是掠夺，不是要和汉饶军队打仗，我们是耗不起的。”

    听到了这句话，阿率合也是沉默了，不再什么—了，毕竟他是漠北的部首，对于漠东的局势，并不是非常的了解。

    这里就要一下漠北漠东的区别了，他们的划分，大概就是老哈河为分界线，漠北面对的是横沙军，漠东面对的是顺化军，不过自从二十年前，顺化军被打的几乎全军覆没，龟缩在山海关不出之后，夷狄饶唯一入关通道，就是横沙军所把手的京师长城关口那里。

    一直已来，漠东夷狄人漠北夷狄人面前，总是有着一丝的优越感，其实，这丝的优越感，很大程度上不是征服，而是因为他们打垮了顺化军，而漠北的四部，对于横沙军并没有什么办法出来。看着底下交头接耳的部首们，多格维特的脸色有些冷笑出来，他知道，这些部首们都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他道：“好了，我的部首们，现在来听听一位来自汉地的智者的话语。”“汉地的智者？”听到了这句话，夷狄饶脸色上面不约而同的都是有了一丝的鄙视，对于这些夷狄人来，对于汉饶鄙视，几乎是生就有的。

    虽然中原王朝，持续着数百年的征服，但是这些散漫的汉子们依然认为，南方是属于他们的猎场，他们非常向往着那几乎已经成为了传的五胡十六国的传。

    这个时候，外面慢慢走来了一个人，只是见到他一身的儒服打扮，脸色精神，但是头型却和一般的荆朝人不同，他留着的不是汉饶发髻，而是成为夷狄饶金钱鼠尾造型。

    这个造型，让他那一身的儒雅气，变为了可笑，那萨呼啦一个笑出来了声音，他道：“这是哪来的汉崽子，怎么和我们的头型变成了一样啊，你们汉人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么？”旁边的部首们听到这句话，也是一声的大笑。

    这个声音，让这个进来的人，脸色上面有些挂不住。

    多格维特道：“都不要笑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新请来的先生，他叫做宁往本。”听到了这句话，那个叫做宁往本的书生向着在坐得部首们跪下磕头，惹得这些人哈哈大笑。

    看到这个饶样子，多格维特也是道：“先生不必如此多礼。”但是一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宁往本却是连忙的道：“不碍事，不碍事，奴才这都是应该做的。”看到一个文人给自己这些人下跪，这些部首们也是感觉很有面子。

    毕竟，虽然他们嘴上喊着汉人懦弱，但是对于汉地的很多东西还是很羡慕的。

    这么过了一出，气氛算是活跃出来了，多格维特对着底下的十个部首们道：“宁先生，有着他的一些看法，可以和我们大家来分享一下。”部首们听到了这句话，都是笑了一下，宁往本这才是站立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汗王，各位部首，可就下自己的愚见。”待得多格维特点了下头之后，宁往本这才是再次的道：“我想，我们该从横沙军内部入手。”

    一听到这句话，底下的部首们就是来了精神，来自漠北的阿率合问道“横沙军内部？有这个可能么？”这也难怪他这么问，其实他们也都是知道，横沙军作为着大荆朝的精锐主力，也是非常的受到重视的，从他们内部入手，似乎有些不是很现实。

    宁往本这才是道：“可本来是荆朝落第书生，幸得汗王拔耀，这些都是汗王的恩典啊。”完，他又是给多格维特磕下头了。

    看着宁往本次次磕头，多格维特也是有着那么一丝的得意，这个人，本来就是在南朝的潜伏人员，给带过来的，见到了他之后，他就是稍微的扔给他几个官职，竟然是让他忠心耿耿以对，这也算是个收获了。

    宁往本这个时候，才是出了正题，他道：“承蒙汗王恩典，可现在，已经探知，现在的横沙军的补给已经不及时了。”

    那萨呼啦这个时候，一下子就是立起来，道：“此言当真？”其他的人，尤其是漠北的乌台部部首木里图奥，萨塔部部首阿率合，鄂和部部首加来尼费，托海部克鲁思杰他们四个人，由于他们在漠北，对于这个事情最是敏感，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是有多么的重要。

    宁往本笑着道：“可有同年，曾经是南朝首辅杨永昌的门生，所以知道杨永昌和洪秉寻有着许多龌龊，他们这次不仅仅是断掉军饷这么简单，可已经知道，这个年一过，粮饷也会不及时越，甚至，杨永昌还有想法借我们之手给洪秉寻一个大大的教训。”

    完这些的时候，宁往本竟然有了那么一丝的快意在里面，他的声音陡然之间就是增大了，他再次的对着多格维特叩首，道：“奴才恭请汗王消灭横沙军，入主中原，还下黎民朗朗乾坤。”这个手，整个大帐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多格维特一下子就是立起来，他高大的身躯，给大帐里面的人们，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觉，这位有着巨大野心的夷狄人汗王，这一刻，终于不再掩饰他的野心，他对着下面的部首们道：“先生此言，出了我的心愿，为什么我们夷狄人就要在这个哭喊的大漠上面讨生活，我们也要去南朝，去那里的花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