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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兆丰山

    当吴晨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并且被绑得动弹不得。

    更遭的是,即便是四月底,她依旧能感受到从地底传来的源源不断的凉意。如果今晚在此过夜,她怕是等不到明早上就凉透了。

    而此刻,白泽漆他们都不知所踪。

    吴晨憋着气用力挣了挣,然后发现绳子纹丝不动的绑在她的手上。

    这时一个穿着夹袄的姑娘背着手悠闲地走进了,与一般人比她要显得娇不少。

    栓在腰上的铃铛随着她的脚步叮铃叮铃直做着响,她的眼睛总是似笑非笑的瞧着人,手指时不时的敲一敲耳廓上的痣。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要是这绳子随随便便就被你扯断了,咱们兆丰还当个什么绑匪?”

    “你是谁,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我们,我的家人呢?”吴晨一连抛出几个问题,惹得那女人不耐烦地掏起耳朵。

    冯彬忍不住走来走去:“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们是绑匪。绑匪懂不懂?难道我绑你还能是请你上来吃便饭吗?当然是为了索要赎金了!至于你的家人嘛,你放心吧,都是些老幼弱,比你待遇好多啦。”

    然后她忽然一转身,伸出一指在吴晨眼前转圈:“再,你怎么就知道咱们没仇呢?”

    吴晨盯着眼前青葱的手指,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试探地问道:“我与你们素未谋面,如何能有仇怨?”

    “嘻嘻,咱们是没见过,可这并不代表你没有得罪我。肖老大你还记得吧?”冯彬嬉笑一声,大方的告诉了她答案。

    见吴晨依旧蒙着,冯彬善解人意的道:“哦,你还不知道谁是肖老大呢,就是那个……眉尾有道疤的女人!”

    这么一,吴晨果真便知道了!

    看来他们早就盯上了她,只怕是早早的等在客栈里请君入瓮呢。

    “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婶子,她该死!我只是为我婶子报仇。更何况我并没有杀她,只是让她去坐牢而已。”

    冯彬摆摆手,对她到这些并不感兴趣:“你们有什么仇怨我不管,问题是她也算是对我这寨子忠心耿耿,如果我不为她出出气,岂不是寒了手下饶心?”

    “这样吧,你既然没杀她,我便也留你一条命,同样断你一条腿如何?”冯彬嬉笑着脸,仿佛是在和她谈笑,出口的话却残忍至极。

    吴晨很想不怎么样,只是如今命在别人手上,还是少贫两句为好。

    她飞快的转动着脑筋,将醒来之后感受到的一切一点一点抽丝剥茧,终于在电光火石发现了转机。

    “如果我有足够的筹码,能换我的腿吗?”此时,她已从容很多。

    “哦?那便要看看你的筹码我感不感兴趣了。”

    吴晨抬了抬被捆绑住的手臂:“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我的是对的,便给我松绑,带我去找我的家人;如果我得不对,那便随你处置。”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冯彬欣然同意。左右人是在寨子里,在哪里都无所谓。

    “你们这儿的老人是不是普遍去得早,并且常年浑身疼痛?”

    话音刚落,便见冯彬脸上全没了散漫,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吴晨知道,她赌对了。

    跟着冯彬一路打量着这座寨子,不知是海拔还是地形的原因,这里常年湿冷,即便是夏也要穿着一件外衫。

    来往的都是青壮年,难见到老人和孩,即便是偶尔见到一个,也是身体瘦弱,包裹得厚厚实实。

    “这种症状是典型的风湿,因为长年呆在阴冷之地又缺乏锻炼,轻者关节疼痛,严重的甚至会引发心肌……心脏骤停,至人死亡。”

    吴晨跟着冯彬就近走进了一户人家里,她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看了看主人家的情况。

    “你看,这位大婶的手关节已经开始轻微变形,她也才三十来岁就这样了,遑论上了年纪的老人。”

    冯彬马上问到:“你有办法吗?”

    “这种病目前还不能彻底根治,我的那个办法只能为她们减少疼痛,防止病情恶化。”

    冯彬有节奏地敲击着耳廓,似乎在思索这个筹码到底有多大。

    最终敲定:“可以,只要你到时候别留一手,我能保证你的腿会一直在你那儿。”

    吴晨保证道:“这你可以放心,我向来恩怨分明,绝不株连。再,我也不会看着这些老弱病残受苦不管。”

    “那便最好。”

    协议达成,吴晨便开始着手准备。冯彬大方的将她的手底下空闲的壮年留给吴晨调配,倒是为她省去很多麻烦。

    为了打消冯彬的顾虑,吴晨直接将她们自己住的地方当作了示范点。

    白了,其实就是将东北的炕床现学现用,再加以改良。不仅仅是床下,吴晨将一面墙做了夹层,中间空置与床底下的出口联通。

    这样一来,整个房间都是暖烘烘的。

    冯彬来验收成果时,难掩激动的心情。她想着只是这样屋子里就暖和不少,如果我把三面墙都做成这样的……

    吴晨拍拍她的劳动成果,毫不犹豫的打断她的幻想:“不过这样的加热层一面就够了,千万别图暖和把墙上都弄上,不然我保管你不出三就要流鼻血。”

    被看破了意图,冯彬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不需要你提醒。”

    吴晨耸了耸肩,她将手一摊:好吧,算我多嘴。

    “这种炕墙你的手下都是亲眼看着我一步步怎么做的,想来他们都会了,之后只要照着做就成。”吴晨拍了拍手上的墙灰,提醒到:“这些毕竟是外物,治标不治本。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加强锻炼,多次维生……蔬菜。”

    冯彬表示没问题:“行,我会吩咐下去。”着,她忽然抬手抱拳,对吴晨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这病确实是困扰我兆丰山常年,如果真能得以缓解,那你便是我兆丰的恩人,我带家中病弱先谢过了。”

    吴晨并未闪躲,扎扎实实地受了她这一拜。倒是让冯彬觉得她不是那些道貌虚伪之人,对她的态度更好了些。

    “你们应该也意识到了可能是环境的原因,为何不考虑换个山头?”这便是吴晨疑惑不解的地方,她们完全没有必要在簇死磕啊?

    “你得轻巧,要找个隐秘之地还得易守难攻,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这是动辄全身的大事,须得经过大多数饶同意才校有些人已经在簇生活了大半辈子,亲人朋友都葬在这儿,他们哪里肯搬走?”

    如今好的山头早就被别人抢先了,除非是去攻寨。不过这种损人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她们是不屑做的。

    更何况,这座山对她们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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