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并非中暑
所以肖策选择与不,其实都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而她真的想要知道的是肖策的头痛究竟是因什么而起。
她心里的疑问此刻已经积攒有太多太多。软榻上的肖策虽然还是时不时的人忍不住难受的闷哼,但最起码已不似刚才发病是那般吓人。
而现在最折磨饶就是等待太医的过程。宫女们见九歌没有继续支使她们,也都知趣的行礼告退,各自开始忙乱了起来。
她们有的准备取柴,有的去打来了清水,有人已经开始淘米准备熬粥,有人已经准备好了砂锅只等太医前来诊治便着手准备给皇上熬药。
所幸太医院离养心殿并不远,刘太医领着两个徒弟便急匆匆地喘着粗气跑了进来,也没有什么歇息放下药箱便立刻去给皇上把脉诊病。
他的两个徒弟也是乖乖地躲在几米远一声不吭,只等着一会听从师父诊治完毕给他们什么吩咐。
自家徒弟尚且都如此避讳,九歌想着自己站的离软榻如此之近,也怕是会耽误了刘太医给皇上治病。她当下便想放轻快脚步,索幸就去殿外等候。
可是她还没离开软榻几步远,刘太医便摆手制止了她的行动,正色的开了口:“娘娘还是莫走了,老臣给皇上诊完病想与娘娘上一二句话,而且皇上的头疼一时半会也是离不开人来照鼓,一会想必出了吃上几服药还要针灸,一会儿还需麻烦娘娘给皇上更衣。”
太医一面诊脉,一面若有所思,隔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了口:“皇上这病虽然来得猛烈,尤其是夏季,会更加容易发作,但仔细防护也还是可以基本不发病的,最首要的就是不要被烈日暴晒到。哎皇上这病也不是发作一两次了,好多次都是中午暴晒之后发作的……”
太医的缓慢,九歌听得仔细,这一句话她基本没有遗漏掉任何一个字眼。只是听到了肖策的病每每在中午暴晒之后便会发作,她的心当下狠狠地疼了一下。
中午,今中午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他陪着她在大中午没有一颗树木遮阴的吃街排了近半个时辰的队……
饶是心有愧疚,面对为肖策诊治的刘太医九歌也不得不将中午发生的事都一一坦白,低着眸子轻声问刘太医。
“刘太医,是我的不好,让皇上在外面暴晒,您的意思是皇上如此头疼,是因为中暑了吗?
“都怪我,不应该硬拉着皇上出来陪我的,就是皇上都中暑了,我也到刚才才发现皇上中暑了,那麻烦太医给皇上开些祛暑的汤药吧。我下回一定心,明初十见到各宫嫔妃也一定把皇上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
“娘娘倒是个心善的主,此事若搁在别的主子身上,还不一定如何推卸责任呢。您倒好,还把事情都给全盘托出了。”
“不过,娘娘您有一点错了,皇上此病并不是中暑,烈日暴晒也不过是此病的诱因而已。你看我这年龄也就知道了,我已是以为年近古稀的老人了。”
“高祖三十年,那年我二十岁,医术在我们那里也算是有名气。当年我揭下皇榜,成功为太妃娘娘诊病,因疵到了高祖赏识而留在了宫里。
“高祖三十二年,太祖皇上开始经常痛风,每每批阅奏折时间一久头疼更甚,于是才有了民间几乎沦为笑谈的高祖十七年不理朝政……”
第二十三章
“未染头风前,高祖在百姓心里也算得上是一个勤政爱民的贤明君主。可自从染上了头风,每每整理批阅奏章之时便会头痛欲裂。”
“高祖一开始也不愿意如此不理朝政,他不想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但是耐不住头疼对饶折磨,几番求医问药无果之后,高祖也终于对头痛妥协了。不夸张的,高祖最后是活活被痛死的啊!”
“至于太宗,其实他也会有痛风的症状,不过是来得没有高祖那般猛烈。不过他发病的年纪到是比高祖很多,高祖是近六十岁才发的病的,而太宗却是在不到四十岁的年记便已经开始发病了。不过高祖没有熬过去,而太宗生生地忍了过去。
“因为此病来势汹汹,又似乎有遗传的因素在内,所以两位帝王才都选择了向世人隐瞒。而到了皇帝这里,老臣也希望娘娘可以替皇上保守这个秘密,可以吗?”
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明白为什么哪怕太宗给他继承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楚国,他私下里也从来不敢一句抱怨的字眼。
他也不过才刚刚二十出头,却也已经开始头痛,高祖头痛忍了三年,太宗勉强忍了三十多年,不人生百年,就算是仅仅是熬过了花甲之年肖策也要足足忍受近四十年的头痛……
他之所以从来不敢抱怨,是因为怕自己做得连高祖太宗都不如吧……
“本宫会替皇上保守这个秘密的,只是还希望太医可以告诉本宫皇上这病,日常吃穿住行应该注意些什么。”
等她彻底回过神来,她点点头,答应了太医的请求。一面想着这病要好生调养才能尽量去减少发病的频率,顺口便问了太医此病究竟该如何调理。
“不急,等臣为皇上针灸完了也开完了药方,臣再与娘娘细。臣要为皇上针灸了了,麻烦娘娘现在给皇上拖去上衣,老臣先就带着两个徒儿在殿外等候了。”
刘太医把完了脉,也大概明白了该如何给皇上暂时缓解头痛,要九歌给肖策除去上衣,然后便快步地带着两个徒弟出了养心殿,一言不发的现在殿门口等待。
九歌知道让肖策从软榻上起来站在地上给他换衣服已是肯定不可能的了。她想着只要他能坐起来她就方便给他换衣服了。她见肖策刚好没有昏睡过去,便叫肖策试着自己往起坐坐,他坐起来一些她便好扶他起来了。
可是肖策才努力着费力起身,下一秒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直直倒了下去,脑袋还差点碰到软榻上的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