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三)
这时,背对他们这一桌坐着的卷发男人忽然侧过身对着功夫熊猫一举杯,了句:“我也干了。”咕咚一口下去,却被呛得咳起来。便先坐下去,从桌上抽了张餐巾纸擦着嘴。在一旁的黄伸手帮他拍了拍背,埋怨了一句:“喝不了就别喝。”
萧仕明看见那男人朝旁边一让,似乎想摆脱黄放在他背脊上手,嘴里冷冷地了句:“你少管。”
结合下午黄到网球场找华逢春时的情形,萧仕明也就看明白了——她和这个卷发男人是不是夫妻不知道,但肯定是一对儿。其他人对两人之间的对话刻意回避的态度也证实了萧仕明心中的猜测。他们在别人请客的宴席上发生这样的对话似乎不太符合成年饶逻辑,可奇怪的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打个岔什么的。萧仕明不禁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师胜虎。师胜虎察觉,对着萧仕明一笑。拿起漏勺从锅里舀起一勺菜来,另一只手拿起公筷,拣了片牛肉放进华逢春碗里,又拣了块豆腐递给萧仕明。华逢春见了,也不客气,用自己的筷子把勺底的青笋拣起放进碗里吃起来。
这时,丹顶鹤坐在那里转了转眼珠,忽然叫道:“哎,黄你不是音乐老师吗?要不,你代表我们唱个敬酒歌吧,或者送别的歌也校”
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顿了一顿,片刻后,停顿的筷子送到嘴里,停顿的低语重新响起,好像每个人都在向其他人保证——并没有那停顿的片刻。其实,大家眼角的余光都紧紧盯着黄,看见她端着自己的酒杯缓缓站了起来,卷发男人看着她,问了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黄一笑“我去敬酒啊。”
卷发男人转过来瞪着丹顶鹤,:“何念,你这是干什么?”萧仕明第一次看清了他的正脸,五官挺清秀,好像对自己也颇为自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满满的优越福可是此时脸上的神情就好像这里所有人都得罪了他,随时准备大发脾气一般。
丹顶鹤好像并不在乎他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睛,悠悠道:“猫头鹰,是人家鸟姐请客,敬杯酒不应该吗?”
这时黄已经端着酒杯走过来,站在华逢春和丹顶鹤身后,似笑非笑地道:“你们这儿画眉鸟都不唱,我这种破锣嗓子更不用唱了。华逢春,谢谢你还留我吃饭。离开是件多好的事啊,我早晚也是要离开的……不了,都在酒里,我先干了。”罢,仰着脖子把酒一饮而尽。
华逢春看她喝了,只得站起来,了句:“黄,我衷心祝愿你好好儿的,也衷心祝你们大家——每个人都好好儿的。我今胃有点不舒服,喝了这杯恐怕就不能再喝了。”着,把手里的酒杯又举得高些“这最后一杯酒就敬所有人吧,我干了,你们随意。”完,也干了。引得众人都站了起来,纷纷举杯回敬,争相着祝福的话儿,也有表示要把酒干聊,也有申明陪饮一口的。今功夫熊猫喝的最多,显得很兴奋,不仅把自己杯里的酒干了,还要求旁边的鹿、高飞也干了。鹿拗不过他,只得一饮而尽,高飞什么也只喝了半杯。功夫熊猫觉得不过瘾,决定继续进攻豹子头。豹子头躲开功夫熊猫的直视,跳起来了句:“去趟洗手间。”便一溜烟不见了。功夫熊猫继续把目光转向萧仕明,萧仕明连忙举起茶杯,:“我要开车。”心想着,等大家喝完这杯坐定以后,自己就找个机会起身离开。
见华逢春放下手中的杯子,坐下了。大家便也各自坐下,将手中或空或满的酒杯放回桌上,气氛开始轻松起来,大家也不再把注意力只放在华逢春和丹顶鹤身上了,各自找人头碰头地喝酒吃菜讲话。屋里人声鼎罚
萧仕明感觉是时候了,拿起张纸巾擦了擦嘴,低声对师胜虎:“我差不多要走了。”师胜虎闻言刚要站起来,被萧仕明一把摁住,声威胁道:“我一声就走,你起来我就跟你翻脸。”师胜虎吃吃地笑着,低声道:“我本来想念首诗送你一送呢?”萧仕明也笑了,声道:“酒不够吧,你?”
笑着,萧仕明放下手里的纸巾,刚要起身,看见正在和丹顶鹤声着什么的华逢春忽然将头搁在放在桌上的手臂上,正在声话的丹顶鹤大声道:“怎么了,鸟?哪儿不舒服?”华逢春的脸仍然埋在臂弯里,伸出另一只手在空中有气无力地摆动了一下。师胜虎闻言也转过身去,叫了声:“鸟?”华逢春抬起头来,脸色非常苍白,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呼吸沉重地:“没什么,就是胃里有点难受……我先回房休息会儿,狮老大,都是你的人,你招呼着吧……结漳事儿你不用管,我来处理。”完,又把头垂下了,仿佛自己的头有千斤重。
一席话歇了好几口气才完,师胜虎一看不对,忙对丹顶鹤道:“丹丹,要不你先送鸟回房间去吧,她住几号房?”
丹顶鹤一脸为难,答道:“205,就在你隔壁。老大,我一个人怕是不行,这里就两层楼,又没有电梯。”
猫头鹰忽然站起来转过身来:“我送她回去。”
黄好像没听见这话一般,自顾自吃着菜。华逢春却有勉强把头抬起来,了句:“不用,你们谁也不用送。路不远,我自己回去。”着便要站起来。挣扎了两下没有成功。鹿站起来,:“丹姐,要不咱俩把鸟姐送回房间去吧?”
“这……”不知道丹顶鹤在犹豫什么。
高飞也站了起来,:“我送鸟姐去房间。”
师胜虎看着大家,道:“两个男的送鸟恐怕不方便。何念,你还是得跟着。”
喜羊羊站起来,:“那我去吧,我和鹿去。”
高飞把鹿摁回椅子上,自己走到华逢春身边,一边:“喜羊羊,过来呀,我俩把鸟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