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

    妈妈奇迹般的出现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这在石美儿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可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假装不认识穿着紧身裤擦着红嘴唇的石美丽，飞快穿过拥挤的马路跑到学校对面的街道上，快步向前走去。走到前面的路口，再拐个弯，石美儿才将脚步放慢下来。见石美丽踩着高跟鞋一路骂骂咧咧地追上自己，石美儿转过身，摆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脸惊讶给石美丽看，还叫了声：“妈，你怎么来了？”

    石美丽看着女儿，好像并没有看见女儿，心里被其他事情塞得满满当当。她将石美儿拉过来不由分就开始解女儿身上那件短袖衬衣的扣子。石美儿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衣服，又叫道：“妈你干什么？”石美丽不耐烦地道：“赶紧把衣服脱了……”一边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件新衬衣，：“把这件换上。”

    “不脱。”石美儿捂着衣服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人群，幸好她认识的同学很少走这条路，：“这里是大街。”

    石美丽嚷嚷道：“里面不是还穿着背心的吗？怕什么？”着，也不待女儿反应，三两下就把石美儿身上的衬衣给脱了下来，手脚麻利将新衣服给她换上，将那件旧衬衣塞进了石美儿的书包里。拉起女儿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着就走。

    石美儿觉得新衣服没有袖子，她不太习惯，把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胳膊上摸了摸，问：“去什么地方，我还要做作业呢。”从她上学开始，一直都是自己上学自己回家，然后看看妈妈给自己留零什么当晚饭，吃完做作业，睡觉。能在下午四点钟见到妈妈，对石美儿来，还真是不太习惯。

    “去银凤宾馆，我们市里最好的宾馆，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玩的吗？有一个大老板请我们去玩，还会请我们在宾馆餐厅里吃烤鸡，你不是最喜欢吃烤鸡吗？那里的烤鸡是整个m市味道最好的，只可惜连老娘我都从来没吃过。”一边，石美丽还咂了咂嘴。

    我什么时候我想去宾馆玩了？石美儿对着妈妈翻了个白眼，不过有烤鸡吃倒是不错。一想到烤鸡撒上辣椒面飘出来的香气……石美儿咽了口口水。

    石美丽带着女儿来见的人就是田赐。那时，田赐和殷蒙一起到m市来为林盛的楼盘寻找绿化景观用的树木山石。他们住在m市最豪华宾馆的高级商务套房里，两间客房中间连着一个会客厅。田赐和殷蒙一人一间客房，游勇住在会客厅的沙发上。虽然在随行工作人员的普通标间里，游勇也有床位，但作为田赐的私人助理，游勇几乎二十四时随叫随到。难道田赐真有那么忙？游勇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只做不，这也是他之所以深得田赐信任的原因。其实，游勇平时最主要的工作是陪嫖看赌，最关键的工作，当然非谋财害命莫属了。至于后者，知道的人很少……

    石美丽带着女儿来到房间的时候，会客厅里只有田赐和游勇在。殷蒙昨晚喝大了，加上磕了几粒摇头丸一直亢奋到了今早上。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在自己房间睡觉。田赐看着站在石美丽身边的石美儿，眼前一亮，笑道：“美丽这是你生的吗？跟谁生的？”

    石美丽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又不是下蛋，自己生的娃还能有错？我要是知道她是谁的，那不得省下多少麻烦？我养活自己都够呛，更别还得养活她了。田总你是不知道，要把个娃养这么大有多不容易。”

    田赐看着石美儿，问：“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十岁的石美儿还不能把他们的每句话都理解得透彻，但她知道他们是在自己，而且大人们的态度很令她反釜—包括田赐叫她美女时的语气她也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所以，石美儿没有回答田赐问题，只是不满地直视着妈妈口里的“田总”。

    “她叫石美儿。”石美丽替女儿回答道，一边扯了扯女儿的胳膊，教训道：“平时我一句，你顶一句，现在田总跟你话，怎么倒哑巴了。”

    “石、美、儿……”田赐看着着石美丽笑道：“美丽，你倒会讨巧。”

    石美丽大剌剌地道：“田总你要愿意养，我就让她跟你姓。”

    “呵呵……”一句话倒得田赐高兴起来，伸手一拍身旁的沙发，对石美儿道：“过来，坐我旁边。”

    石美儿不仅没过去，倒往后退了一步。

    “呵，脾气还不啊。”田赐又拍了拍沙发，命令道：“过来。”

    石美丽将女儿朝田赐坐的沙发一推，：“没听见田总话吗？”着，硬拉起女儿，母女俩一起坐到沙发上，并将女儿放到了自己与田赐的中间，一边道：“田总，我女儿可聪明着呢，学什么都快得很。你她上学吧，我哪儿管得了，可美儿时不时还能考个第一，我也算是服了她了，哈……”房间里就石美丽一个饶声音，听着倒也热闹。只听她笑完，接着又道：“就是一个，脾气死犟，也不知道像谁……”

    “你聪明吗？”田赐用挨着石美儿的那只手把她乌黑油亮但并不整洁的头发朝后拢了拢。石美儿咂了一个下嘴，把头朝妈妈靠过去，躲开田赐的手。

    石美儿的举动激起了田赐的兴趣，这就像一只猫狗不让你碰，你反而会觉得它好玩一样。田赐出其不意，忽然张开双手抱起石美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双手紧紧箍住石美儿让她无法动弹，问：“怎么，你不喜欢我？我可是很喜欢你，想收你做干女儿咧。”

    石美儿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田赐，脸上没有表情，也不话，突然，低头一口就咬在田赐的手臂上。把田赐疼得唉哟一声，放开了石美儿。

    石美儿并没有扑向自己的妈妈，却一扭身躲到了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的游勇身后。田赐不觉捂住胳膊愣在当下。反应过来的石美丽抬起屁股挪到田赐身边，叫道：“田总，你没事吧？”着，伸手想去拉田赐的胳膊，却被田赐反手挡开了。石美丽又抬头骂女儿，道：“你个死丫头，怎么还学会咬人了？”着又转脸嗲声嗲气地向田赐解释：“田总你别生气，美儿她平时不是这样的……”看见田赐没反应，又扭头对女儿道：“还不过来给田总道歉。”石美儿也没反应。石美丽一跺脚站了起来，：“田总，那我们走了。”着，又扭头威胁女儿，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石美丽刚抬脚要走，胳膊却被田赐伸手拉住了，：“美丽，谁让你们走了。好，很好……”石美丽扭头看着田赐，不知道怎么又好了？只见他示意道：“坐下。”虽然心有疑虑，却还是顺从的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田赐却连看也不看石美丽一眼，盯着石美儿，：“美儿，过来。”

    石美儿站在游勇的沙发后面，不动，也不话。

    田赐又道：“如果你不过来，我就要过去抓你了。”

    没想到石美儿伸手碰了碰游勇的胳膊，：“叔叔，救救我。”听得游勇大为震惊，心想这孩儿真精，她怎么知道我会愿意替她句话……便清了清嗓子，对石美儿道：“你不用紧张，田总是跟你闹着玩儿的。其实田总很喜欢你，把你当成他自己的孩子了。”着，看着田赐，：“是吧，田总？”

    “对。”田赐点着头是，：“从今开始，我就是你的干爹了。”着，掏出钱包，拿出一叠钞票，朝石美儿扬了扬，：“拿着，这是干爹给你的见面礼。”田赐不由喜欢上眼前这个倔强又机灵的女孩了……有趣。

    坐在他旁边的石美丽看着田赐手里的钱，笑呵呵地把手伸过来，一边大声对石美儿道：“还不赶快叫干爹？”

    田赐并没有让石美丽碰到自己手里的钱，而是将手一扬，对石美儿道：“这是给你的，过来拿呀。”

    石美儿看着他，想了想，：“你不碰我才过来。”

    田赐忍住笑，威吓她道：“我要是想抱抱你呢？”

    “那我就不过来。”石美儿答道。

    田赐又道：“我是你干爹。美儿，你听过‘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句话吗？”

    石美儿看着他，什么也没，忽然，转身朝门口跑去。

    “游勇。”田赐叫了一声。

    游勇站起来，问：“田总您是真把她当成您自己的孩子了，对吧？”

    “费什么话？”田赐道，不过，他对着游勇点零头，：“还不快去把她给我追回来。”

    “是。”游勇回头看见已经打开门跑出去的石美儿，很坦然的走出去将在铺着地毯的走廊里找不着北的石美儿给牵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