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定
我们跟着棹棋到了桃园。
一路上看到许多夫人姐在祁山各个宫院里吃茶赏花,许是前几日忙于祭典无暇顾及这难得的风景,如今祭典结束,得空便结伴出来游玩。
宫里的娘娘们都先行回宫了,各个宫园里也没了那么多规矩,多的是一些上京官家的夫人姐们。
可桃园四周静谧无人,周围特别安静,仔细听听,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棹棋推开桃园朱红色的木门,正准备提醒在树下石桌边饮酒的齐景钦,我连忙拉住他,摆摆手,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他不要出声。
我俏皮的吐吐舌头,月白和棹棋见了对视一笑,便让开一条路方便我进去。
我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向他靠近,他看似丝毫没有发现,慢慢斟酒赏花。
我正准备在他后面吓他时,他突然回头看我,倒把我吓了一跳:“啊!我…臣女拜见王爷。”
他一把将我拉起,笑道:“在我面前无需多礼,快坐。”
我拍拍自己的心口,才按捺住那疯狂跳动的心脏。
我在他面前坐下,他给我拿了一只酒盏,欲给我斟酒,我连忙扶住酒壶,道:“使不得,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看拗不过我,便笑了笑松开了手。
他问我:“方才祭典结束后,你怎么不等我?”
听他这么一问我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看见梅妃娘娘拉着他话,我便不好上前打扰。再,他自己也没要让我等他呀。
我愣了愣,道:“方才瑞兰姐姐找我一同去赏花,便没有等你。”我不知该怎么,便想了个能当理由的理由。
他没有细细追问,眼神突然瞟到我的脚踝上,他弯下腰要去抓我的脚踝,我连忙往旁边一闪,按住他的肩膀,慌忙道:“王爷要做什么?”
他抬头看我,笑了笑,轻而易举的就拂开我的手,自顾自的将我的脚放在他的腿上,不顾我反对脱了我的鞋袜帮我按脚踝。
我羞红了脸,无意中又瞥见月白和棹棋站在园门口看着我们,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像极了方才在亭中看着瑞兰姐姐和魏深的我。
我慌乱的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许是我向来没个主子的样子,棹棋和月白此时看热闹看的正欢,哪儿还有空理会我。
月白朝我吐舌头做鬼脸,奈何我现在被齐景钦抓着脚动弹不得,不然我定是要冲上去挠她痒痒的!
棹棋看月白朝我做鬼脸,向来懂规矩的他却没有阻止,还一脸宠溺的看着月白,没错,那种眼神先前书先生曾过,含情脉脉,能溢出水来的眼神,就是宠溺!
齐景钦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我连忙不敢再动,他一脸疑惑的望向身后的月白棹棋,再回头看看我,见我双颊泛红,便好笑的冲他们道:“你们都下去吧,别妨碍我们。”
棹棋识趣又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哎!我们在门口候着,王爷有事喊我们。”着,便拉着月白出了桃园,还把园门关上了。
齐景钦看着我笑了笑,我身后汗如雨下,有点紧张,问道:“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他上前来揉揉我的头发,刚揉完我的脚又直接来揉我的头??
他笑道:“方才,母妃留我议事。是找祁山荣华殿的香长在花神夫人像前选了个日子,就在暮春月十四日,宜嫁娶,是最近的吉日。母妃已经让人将日子送至钦监了。卿卿,我们就快成亲了。”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回答。
可我听后就懵了,这也太快了吧…半月前在明月楼还抗拒这门婚事的齐景钦,此时却主动与我谈议结亲之事。
来祁山后,他对我的态度好似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可他待我的好,我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我咬了咬嘴唇,道:“婚姻大事,还需与父兄商议。”
他笑了笑,道:“这是自然,到时母妃会差人特意去府上与大将军商议婚期。”
他见我神情有些不自然,柔声问道:“怎么了卿卿?你还有想退婚的念头是吗?”
我连忙摇头摆手,道:“不,不是。”
他看着我,轻声道:“那是怎么了?”
“你…你为何在来祁山后…对我这么好呀?”从前看书中有讲到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任何事都是可以假装的,之前沉浸在齐景钦的温柔里,差点没意识到这一点。
他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又认真的帮我拂去飘落在头顶的桃花,道:“既然命运将我们安排在一起,那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想来之前是我思虑太多。
我向来是个心大的,没再纠结太多。
此时桃园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我和齐景钦都朝门口望去,只见月白和棹棋两人双双摔进桃园:“啊呀——”
此时齐景钦抚摸我头发的手还没拿下来,我慌乱地站起身,却没注意到我的脚还架在齐景钦的腿上,我一只脚没着力,便就要往后倒了:“啊——”
齐景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的手,借力往他怀里揽,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桃园一阵风吹过,无数桃花的花瓣飘落下来,落在我胸前,落在他肩膀上,落在我们的发梢上。
我们四目相对,此时浩然地间,万物皆生长,我们眼中却只有对方。
直到月白喊疼才把我们拉回现实,我推开他慌忙站定,虽是一脸关切的望着月白,可眼角余光却不自觉的飘向他。
我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棹棋扶着月白起身,支支吾吾的看着我们:“我们……我…嗯…”
索性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匆忙向齐景钦行个礼便快步回自己的寝殿。
一回寝殿我便连忙将门一关,依靠在门上轻轻喘气,摸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我偷偷趴在门上,借着门缝瞧外面的情形。
只见齐景钦看着我寝殿方向,看了许久,摇头笑了笑便也回了寝殿。
而棹棋和月白在嘀嘀咕咕着,许是棹棋在关心月白,这俩人,一的,越发不正常了。
我坐在桌案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托着脑袋回想着方才的情形,满桃花飞落下来,浪漫极了。
我晃了晃脑袋,摇下发梢上几片零星花瓣攥在手心把玩,看着这些桃花瓣,我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