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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欧亭岑将行李箱的拉链拉起,有些依依不舍的环顾这她栖身四个月的房间,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每一个都美好。

    从又冷又湿又饿的那天开始,到被玠廷拥在怀里亲吻为止,这间房子简直像她的媒人,为她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

    真的爱她、真的需要她、而且愿意接受她有点蠢的执着。

    才刚把行李拖出房间,彭裔恩已经在外头等了,立即接过。

    “咦?彭管家,这行李很轻……”她愣了一下。

    “怀孕初期还是小心点好。”她轻哂,眼睛有点红红的。

    欧亭岑没敢问,但彭裔恩看起来是哭过了。

    这一阵子她心情都很差,玠廷说都是那个叫什么梁家铭的混账害的……她跟那个人不甚熟稔,只知道有一段时间他很常跟彭管家一起回来这里、隔天一起出门,但那时她并不知道原来他跟玠廷是敌对公司。

    她暗暗吐舌,彭管家怎么会跟敌对公司的老板认识咧……

    但是大家都说不能问,反正有什么问题的话,黑山会帮忙解决掉。

    这个黑山……欧亭岑光想,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真的是个很可怕很可怕的地方……李雪妙跟张特助死不见尸,连车子的残影都没看见,甚至……根本再也找不到他们被卷下去的地点。

    那儿现在是大路旁的悬崖空谷,没有道路没有树,硬要说就是被卷进下头的山谷里,什么煞车痕也不可能留下,当初她跟玠廷被撞的地点根本没存在过。

    她后来站在路旁望着那半空,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璎珞说她的歌声让鬼魅们厌恶惧怕,大家早就恨得牙痒痒的,平常妖鬼们最爱把这种人分食掉,还可以一泄心头大恨……若不是她肚子里有了孝,纯正的白家子孙,只怕早就已经连骨头都被磨成粉配茶喝了。

    呜,唱歌又不是她自愿的,明明是玠廷要她唱的啊!

    “哈罗,准妈妈。”璎珞与彭裔恩错身上楼,眉开眼笑的朝着欧亭岑笑,“好厉害喔,进度一下就补上了!”

    “补什么进度……”她忍不嘴了脸,璎珞说话都好直接。

    “都怀孕了啊,我跟玠恒都还没结婚,你们就先有孝了。”她噘起嘴,望着在楼下低语的男士们,“怎么都没避孕呢?”

    噗!白玠恒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跟她说过几百次了,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公开讲。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颈间围着浅蓝围巾的白玠廷无奈走来,“对认真的女人,我没有谨慎的必要。”

    认真……欧亭岑暗暗咬唇,露出一脸娇羞。

    “你以前都不认真啊?”璎珞不太明了。

    “不认真,我跟玠恒不一样,他很专情,我可不!”白玠廷倒是挺老实的,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来到欧亭岑身边,“要不是失明,还真没机会遇到能让我想认真对待的女人。”

    欧亭岑根本说不出话,也不好意思看大家,径自满脸通红,真不知道该怎么响应。

    璎珞咕哝着,因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百分之百变成人类,所以她还不能生小宝宝……而且还要等结婚后,又没那么快!

    白玠廷温柔的牵起欧亭岑的手带她下楼。从确定怀孕后就这样,生怕她会摔着或碰着似的;她喜欢这种被呵护着感觉,她一直是这样的女人,虽然比起呵护更希望被需要,但谁都爱被宠着。

    “灾害说不定都是一种试炼,车祸眼盲之于你,被骗光钱之于亭岑。”白玠恒无奈的笑笑,“我呢,就是撞妖。”

    “干么说我是一种试炼。”璎珞发出不平之鸣了。

    白玠廷看向欧亭岑。他深深觉得哥说的话甚有道理,人的眼睛可以看到世界万物,却看不透人心,这么久以来习惯与美女为伍的他,未曾动过真情;而眼盲的他见不到世界,却能见妖见鬼,也能体会到人心。

    “你应该是黑山送我的礼物吧!”他突然有感而发,是黑山把她带来别墅,带到他面前的。

    “应该是朱俊宇送的。”她咬了咬唇,“幸亏他把钱掏空,把我赶出家门,我才会流浪到黑山。”

    “少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白玠廷敛起笑容,双眼露出杀气。

    欧亭岑倒抽一口气。不提就不提,干么那么凶。

    事情一切都回到正轨,白玠廷也不必再装瞎了,经过调查后,确认李雪妙的确帮他保了巨额保险,其实一开始她以为自己会嫁给他,但是等了三年苦无下文,重逢旧时恋人,两人才兴起这样的想法。

    更糟的是,张特助因为身为秘书特助,表现得人畜无害,却也掌握许多信息,暗中转走公司不少钱,也还没人知道。

    不过这一切都不必担心了,他们已经消失在黑山里的某个角落了。

    现在大家必须回到市区去,欧亭岑生完孩子后会再回到黑山来,白家的孩子必须在黑山里长大;白玠廷已经跟她说好,孩子生下来后再讨论结婚的事,因为他没计划这么早结婚,她欣然同意,因为她相信他不会欺骗她,也不会抛弃她。

    “生完再结?万一你又被骗了怎么办?白玠廷纪录很差,你的纪录也很辉煌,都不怕的吗?”璎珞帮忙把前门给推开,问了一句大家都无言的问题……

    白玠廷爱胸大妖艳的女人,所以纪录差;欧亭岑的被骗纪录优异,这摆明是在诅咒他们吗?

    “他不会骗我的。”欧亭岑说得很肯定,她真的骗不怕。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我这人信用很好的。”白玠廷不客气瞪了璎珞一眼,“反正亭岑会信我到底!”

    “就是这样我才会说……”

    璎珞还想继续开口,白玠恒赶紧扯扯她,她吐了吐舌。又没说错,这对情侣太离谱了啦!

    欧亭岑根本毫不怀疑。她爱上一个人便是义无反顾,说她蠢说她笨都行,傻了一辈子,却还是让她遇上了值得执着的人。

    尤其事后知道玠廷在烤肉事件那天就已经双目恢复,这一段时间他都看得见也望着她,却还是不改其初衷,甚至是在后来才告白吻她,这样的历程表示他不是玩玩,让她感动得把一切都交给了他。

    白玠廷更不可能负她,对他而言,这是第一个真的对他全然付出的女人、第一个让他尚未动情却心生牵挂的女人,也是第一个不凭外表先爱上心的女人,自此以后,只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白玠恒跟璎珞是来帮忙搬家的,一来因为白玠廷住在这儿也挺久的,行李杂物多,二来璎珞说什么都想来凑热闹,还说当初她离开时,欧亭岑只是个女佣,也帮她搬了东西。

    当初那个跌跌撞撞、彭裔恩口中来路不明的女佣,竟然能射中白玠廷的心,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那我们走了!”白玠廷向彭裔恩道别,“有空记得到市区来走走,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继续上班。”明明是干练的女强人,却只能一辈子窝在这儿当管家,实在有点可惜。

    “不了,奔波太累了,我离不开黑山的。”她笑得很勉强,“反正等亭岑生孩子后,这里又热闹起来了!我会趁这段时间把婴儿房布置好,等你们回来。”

    有十个月的时间,她打算弄出两间婴儿房,毕竟接下来白玠恒和璎珞也要结婚了,说不定很快也会有宝宝。

    “真不公平,为什么彭管家一定只能待在这里呢?”欧亭岑深深为她感到不平,尤其是……彭管家明明好像有喜欢的人!

    “这是宿命,我不争不求的。”彭裔恩催他们上车,好不容易都没人在了,她可以好好的大扫除。

    璎珞抿了抿唇,她心底有话很想说,但是却不敢开口。

    她曾是镜妖,但更久以前却是黑山的人,因为怀疑丈夫跟一个贵族女孩外遇,所以起了争执,意外间被丈夫推入镜中成为镜妖。当时他们争吵得很激烈,即使后来知道根本一切都只是误会,那贵族千金早已订亲,真的只是委托丈夫制造金钗,可是她气愤之下失了控,对那千金下了咒。

    彭裔恩,就是那个诅咒下的产物,是那千金的魂魄投胎。

    还是镜妖时,她就看出她的命中有劫,可是当时她没有忆起自己成为镜妖的一切……现在她知道了,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既是黑山宿命的管家,又是那被诅咒的灵魂,几百年前是她下的咒,她怎么说得出口?

    最后,她尴尬的上了车,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帮彭裔恩找出解决劫数的方法。

    “你的东西,收好。”彭裔恩从车窗外递给欧亭岑一包信封,没有送他们离开的习惯,挥挥手就进屋去了。

    白玠廷后来催促大哥们先走,因为他身边的家伙还在找东西……

    “我的证件……有带,我的吊饰……有带……”她松口气,“好了,我确定都有带了。”

    “又不是出国,忘了带可以请裔恩送过来。”白玠廷无奈的望着她。

    “没关系啦!”她还是露出腼腆的笑容。

    他眼里盈满深情,这有点迷糊的女孩,只是看着就会让他好心动。

    打开座椅中间的置物箱,白玠廷拿出一个锦盒,啵的一声打开,钻石手链在里头灿灿发光,却让欧亭岑梗佐吸。

    “这个……”她捂住唇,吓了一跳。

    “敢当掉我送你的东西……”他挑了眉,目露凶光。

    “我、我离开时没带钱,我、我需要请征信社帮忙……就……”她话说不全,心里觉得好愧疚,可是当时她连一块钱都没带啊!

    “哼!”白玠廷一脸不领情,松开手链,向两侧摊开成一大U字型。

    欧亭岑完全不敢犹豫,立刻伸直右手,乖乖任他戴上。

    “下次敢当我送的东西……”

    “不敢。”她赶快摇头。

    白玠廷笑着,趋前吻上她,欧亭岑甜美的笑着,轻轻的回以啄吻。

    他满意的发动引擎,身边的她望着失而复得的手链,笑容满满。

    当铺老板说过,她当手链时可是哭得泣不成声呢!

    “喜欢怎么样的戒指?”他问着。

    欧亭岑摇了摇头,“简单就好,我不求的。”

    玠廷该明白,物质对她而言从来就不是重点,她只要他一个人。

    她边说,边打开膝上的中型信封袋,里面是她的存折跟……房契?她慌乱的打开存折一看,那千万元的数字映入眼帘,原本的存款加上卖房子的钱回来了?

    “你对朱俊宇做了什么吗?”她倒抽一口气。

    “宇伦跟裔恩处理的,与我无关。”白玠廷撇得干干净净。

    “你伤害他吗?”她很紧张,紧张到他斜眼一瞪。“我、我只是担心你们伤人,不是担心那个……”

    哎,好像越描越黑?

    “再提一次他的名字,我就约他到黑山来。”白玠廷说得从容自若,欧亭岑听得心惊胆颤。

    “你好凶!”她咬了唇,嗫嚅的说。

    “第一天知道?”他朗声笑了起来,当这是赞美。

    “好爱吃醋!”哼!

    “……”白玠廷忍不住涨红了脸,“你、你说什么!”

    “哼,你第一天知道?”

    “欧、亭、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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