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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凶

    御医很快赶到,把脉看诊,定论开药,忙得晕头转向,院首一抹冷汗,恭敬地冲楚慕歌回复道:“皇上,幸亏催吐及时,二皇子性命无忧,只待余毒清理掉,便没有大碍了。”

    曲昭仪看了一眼镇定地跪在一边的沈暮雪,忽然咬了咬唇,低声道:“妹妹,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沈暮雪冲她笑了笑,回眸对上楚慕歌波澜不惊的眼神,低眉顺眼道:

    “毒虽非臣妾所下,可二皇子的确是在臣妾寝宫中吃了臣妾的栗子糕中了毒,皇上尽管彻查,也好还臣妾一个清白。”

    楚慕歌坐在床边,大手握着君徽的手没松开,眼神却冰冷一片,并未话,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对这件事表过态,映月宫中一片人心惶惶,大多觉得沈采女这一次完蛋了。

    君徽很快服了药沉睡过去,曲昭仪寸步不离地陪着,审讯之地暂时转移到前殿,映月宫上下跪了一地,沈暮雪首当其冲,胭脂和彩月一左一右,哭得不成人样子。

    孔玄下跪一侧,扬声道:“皇上,经御医判定,栗子糕无毒,可玉碟上却有毒……从厨房到伺候宫女皆盘查审问过……”

    他看了一眼沈暮雪,顿了顿:“证据指向沈采女的贴身婢女胭脂所为。”

    胭脂是沈暮雪的陪嫁婢女,若是她下的毒,定然是沈暮雪指使的无疑,这话他虽然没有明,可众人心中已经了然。

    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楚慕歌忽然站起身,走到沈暮雪身旁站定:“沈采女,你可还有话?”

    胭脂咬唇痛哭出声:“皇上,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毒啊,我们家采女是无辜的,她又不知道二皇子爱吃什么,更不知道二皇子今日会来,怎么会提前准备这些毒害二皇子呢?”

    彩月忽然一把将她按下,低叱一声:“胭脂,皇上在和采女话呢,你找死吗?”

    “是啊,皇上在同我话,区区宫女,有什么资格插嘴?”

    沈暮雪神色忽然变得凌厉,冷冷抓住彩月的手,“凶手下了毒嫁祸给胭脂,又熟知二皇子喜好,并且事先便能得知二皇子今日会来映月宫,这般灵通的消息,胭脂自然得不到……”

    楚慕歌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沈暮雪干净利索的动作,脑海中再次闪过女刺客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流光,并未制止她。

    彩月抽了抽手,面容极力假装镇定:“采女,您……放手,奴婢只是关心胭脂,怕她惹事触怒了皇上。”

    “给凶手毒药的那个人,有没有告诉她,华青散同栗子相生相克,虽然无色无味,可是若沾了酒,那便会散发出恶臭。”

    沈暮雪没给她回嘴辩解的机会,忽然拽着她大力拖着彩月往桌边去,丰富的午膳未动分毫,还有一坛桃花酒,散发着芬芳的香味。

    彩月吓得哆嗦,毫无心里防备:“你……你干什么?”

    “凶手下了毒之后,有没有好好洗个手呢?”沈暮雪勾了勾唇,眼底的冷意笼罩着彩月颤抖的五官,抬手就要按着她的胳膊倒酒,“我们试试。”

    “不……”彩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更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被沈暮雪冰冷的目光笼罩。

    仿佛中了邪似的脑子都转不动了,重压之下,竟然一抬手打翻了桃花酒,“我没有下毒,不是我下的毒,是胭脂。”

    胭脂顿时明白过来,怒了:“采女何时过是你下的毒?只有做贼心虚的凶手才不敢尝试!”她撸起袖子就把桃花酒往手上倒,什么异样都没樱

    “你敢不敢!”沈暮雪冷笑一声,目光如果裹聊病的荆棘,紧紧缠绕着彩月的脖子,让她感觉不能呼吸,疯了一般忽然转身就跑:“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抓住她。”楚慕歌终于开了口,站到沈暮雪身侧,“彻查凶手。”

    孔玄飞快出手,一脚踢向彩月肋骨,只听骨头咔嚓一声,她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血,死死瞪着沈暮雪,有些不甘心:“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沈暮雪耸耸肩,轻轻一笑,“我猜的,谁让你那么着急扑上去提醒皇上,二皇子是中了毒呢?”

    彩月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沈暮雪接着笑道:“至于华青散相生相克之类的鬼话,不过是心理暗示,只有凶手才会害怕地方寸大乱,不打自眨”

    “你!”彩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看沈暮雪,所以这一次才会一开始就被她吓唬的溃不成军,心理防线崩塌,被人钻了空子。

    楚慕歌眸色含怒:“拉下去。”

    彩月尖叫着被人拖走,宫人被德胜遣散,胭脂亦步亦趋地离开,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放心的样子。

    沈暮雪冲她安抚一笑,直到宫殿中只剩下了两人,她才回头,冲楚慕歌微微一笑:“皇上,还不相信臣妾的清白吗?”

    楚慕歌面色淡淡:“你不是自证清白了吗?”

    “……那皇上为何这般看臣妾?”沈暮雪低头站在他面前,一副女儿做派,心知楚慕歌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只能尽量降低自己在他眼中的威胁程度,做到人畜无害的地步。

    “你呢?”楚慕歌却是似是而非地勾了勾唇,突然伸手将沈暮雪拉到怀中,勾着她的下颌,目光灼灼,“朕突然发现,你十分有趣。”

    “……皇上真是过奖了。”沈暮雪嘴角抽了抽,娇羞垂眸,“臣妾怎么敢当呢?”

    “为何不敢?”楚慕歌指尖轻轻在她下巴上摩挲片刻,见她敏感地抖了一下,眼底趣味更甚,重重捏了一下。

    “嘶……”沈暮雪痛呼一声,眼底一闪而过一抹恼怒之色,很快又归于平静,疑惑道:“皇上,您这是何意?”

    “逗逗你。”楚慕歌忽然收了笑容,面不改色地将‘逗逗你’得如同‘凌迟处死’一般肃杀,生生惊出了沈暮雪一身冷汗,不敢再动,随时戒备。

    楚慕歌却忽然松了手,招呼德胜进来:“传旨,沈采女惠质兰心,查明谋害二皇子的凶手有功,晋升才人,赐白银千两。”

    沈暮雪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楚慕歌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德胜已经乐呵呵地去拟旨了。

    “沈才人。”楚慕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高兴吗?”

    沈暮雪连忙摇头,受宠若惊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她表情转换得太快,仿佛柔弱气质浑然成一般,楚慕歌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忽而唤了高统领进门,姿态慵懒,实则语气颇具压迫力:“那名胆大包的女刺客脱逃多日,还没有消息?”

    沈暮雪能察觉到楚慕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她突发警惕,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好奇之色,却并不过分,也不开口。

    高统领不知皇帝深意,吓得半死:“回……回皇上,那女刺客着实狡猾,好似消失在皇宫之中一般,微臣……尚未抓到人。”

    “无能。”楚慕歌没能在沈暮雪面上看除半点异样,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听到赵统领的话,更是郁闷,冷冷摆手,“去门外罚跪。”

    没有期限的罚跪,是最可怕的,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记起来门外还跪着一个人?

    沈暮雪看着垂头丧气的高统领,眼底掠过一抹同情之色,同时松了一口气,唇角微微弯起。这时,却听楚慕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今晚,朕在映月宫留宿。”

    沈暮雪登时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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