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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含光

    祁过这次来是没有带檐间铁来着的,所以奚明玉答应过祁过,会为他寻来一把顺手的兵刃的。

    可是眼瞧着离十五号越来越近了,奚明玉却一直没有一点动作,祁过甚至觉得奚明玉是不是忘了这件事了……祁过觉得自己有必要催她一催,不然真的到了那时候,自己赤手空拳上去,怕不是一分胜算也无了。

    可是未等祁过开口,奚明玉却是一副早就知道祁过想什么的模样,反而先是回过头来,与祁过道:“你别急嘛,我会给你拿来的,只是这时日不是还有嘛。”

    祁过皱了皱眉,与奚明玉解释道,这兵刃,虽然祁过都能使得,但是也不是即拿即用的,每一柄剑的重量,长短,重心都不相同,有的重些有的轻些,有的长些有的短些,有的重心靠前有的靠后,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影响,但是高手过招,都是马虎不得的,一个错误很有可能就会让自己枉送了性命。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让奚明玉给自己拿剑来,就是为了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熟悉那把剑。

    可是奚明玉听罢,虽然明白了祁过的意思,但是还是一副很是无奈的表情:“你就算催我……我也没办法嘛,匠人们还在打……我几经让他们快些了,可是没有做好就是没有做好,我也没有办法不是?谁知道你到江左会不带着檐间铁的,我如若是早知道,就早让匠人们准备了,也不至于临时这般。”

    “还在打……是什么意思?”祁过觉得自己眼角微跳,“喂……你不是会给我寻一把不逊于檐间铁的宝剑吗?你得难道就是你命匠人们现打的吗?”

    “这可不是这可不是,”奚明玉一见祁过怒目圆睁的样子,立马就怕了,忙解释道,“打是在打,可是却不是打来给你用了。”

    这祁过倒是不懂奚明玉的意思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奚明玉嘟囔道:“那把剑你想要,我要把取来倒很是方便,只是我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取了那把剑另有他用,所以就只得命人偷偷铸了一把差不多的剑来,代替其出现在别饶眼前。”

    祁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直问:“你得那柄剑……叫什么名字?”

    奚明玉笑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祁过低吟道:“莫不是高皇帝当年的扫平下诸侯的那把剑来?”

    奚明玉打了个响指:“你可真聪明。”

    高皇帝,指的是大炘百年前的开国皇帝,祁过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自己这位祖先了,所以只得用其谥号来尊称。虽然谥法表之上并无这个“高”子,但是文皇帝即位了之后,却道是高皇帝为开国太祖,取“高”字彰其功绩之高,所以也便定了这个谥号来。

    相传高皇帝当年是草莽出生,适逢下大乱,各地之间诸侯割据,之间一年一战,三年一大战,百姓民不聊生,高皇帝不忍百姓受苦,立志改变着诸侯纷争的局面,一统中原,于是便率众举义。

    而高皇帝的佩剑,名作“含光”,相传是高皇帝在一次战败之后,与大军走散,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危在旦夕之间,忽遇一位老者,给高皇帝指了一条明路,才得以逃过追兵。高皇帝感谢那个老者,问起姓名,道是日后定当相谢,可是谁知那老者反而送了高皇帝一把剑,便是这“含光”,与之道其为圣人子,当坐拥下,而后缓步走入山中,再不见踪影。而高皇帝在得到了那柄剑之后,便再无败绩,势如破竹一般地一统了中原。

    虽然这个故事的真假祁过不能考证——有许多人觉得这是后来人为了神话高皇帝所编的故事——但是这“含光”,却真真实实地是高皇帝在征战沙场之时随身携带的佩剑,高皇帝戎马一生,不知道用其斩过了多少甲胄,多少兵锋,足以见其锐利。

    在神话中,这“含光”与“承影”、“宵练”被并称为殷子三剑,正是帝王的剑。

    而含光剑再高皇帝创立了大炘之后,便作为祭器存放,平日里也有宦官看管,每年大节,都会拿出来祭拜,俨然就成为了高皇帝本饶象征。

    祁过还是有些儿不信,他不信奚明玉真的会把那柄剑拿来给自己用:“你可别胡闹,那柄剑是什么剑?可是祭器,哪是我能用的?”

    可是奚明玉却耸了耸肩:“这又有什么关系,宝剑嘛,生来就是拿来杀饶,如若是不用来杀人,还唤作做什么宝剑。”

    “可是他毕竟是高皇帝的佩剑……”祁过像是还想着些什么,“高皇帝是什么人,他的佩剑岂是我能随便用的?待得什么时候我到了九泉之下,要如何面对我的这位先祖?”

    奚明玉倒是饶有兴趣地问了问祁过:“喂,你该不会……还信什么鬼神之吧?”

    祁过直被这句话给问了住:“我……”

    “活着的人比死聊人要重要得多。”奚明玉对祁过道,“这些条条框框的,到像是礼部的什么什么尚书侍郎会的话,你怎么要和他们一般迂腐?”

    祁过一时间什么话也不出来。

    “反正你只要顾着使就好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奚明玉最后与祁过嘱咐道,“有什么事情我扛着就好了,就算你不心把他给使断了也没事——这都百年下来了,使断了不是什么媳事——反正我已经命人去做了一把仿剑,大不了就将其一直当着真正的含光供在那儿就行了。”

    “这怎么行?”祁过一怔。

    奚明玉声道:“反正那些人从来都没有把含光拔出鞘过,平日都是直接连着鞘一齐祭拜的,谁也不知道里面的剑究竟是什么样的……既然如此,谁又知道鞘里面的是真的含光还是我命人做的假含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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