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走火
“找刘队，收尾。”宋词抱起了破布娃娃般的沈倩之，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污浊不堪的包厢。
包厢内，尿骚味和血液味混合交织着，异常压抑。
齐敏看着满地狼藉，对着两人：“你们怎么不拦着点老大，会被审判的。”
“他们该死。”刘导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两口，“第一次看见这么嗜血的老大，我都心慌得很。那样子，活脱脱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就算要了老大的命她也会这么做的，别是区区审牛”徐森木着脸，他感觉跨部有点凉意。
“老大就是从地狱里回来的。”齐敏厌恶的皱着眉，“他们又把老大拉回霖狱，的确该死。”
当刘队赶到现场的时候，流淌一地的血液已经凝固成了黑红色，他的太阳穴不自觉跳动了两下，摸出了口袋里的烟点燃猛吸了两口，才问在场的三个人：“怎么回事？宋词干的？她不想晋升了？”
“这五个人给老大的朋友喂了**。”刘导闷声道，语气里压抑着痛苦和心疼。
呼吸猛地一停，刘队好半才回神，“草他娘的玩意儿！这些货色死不足惜！”猛吸了一口烟，“宋词呢？她精神状态怎么样？”
“刘队，您见过炼狱里的恶鬼么？”齐敏带着哭音，，冷漠无情甚至不通人意，可是现在，她心疼得很，恨不得把这五个人扒皮抽筋再扔进油锅。
恶鬼没人见过，但是，当时的宋词比恶鬼还可怖。
这头，脚底踩着油门，蓝色的迈凯轮在黑夜下疾驰而过，速度快到连摄像头都没捕捉清楚它的身影。
到了医院，万清衡检查完身体后，宋词跟着他出了病房门。
“血液检测吸了毒，。”万清衡的心被针密密麻麻地扎着，“精神状态很差，我建议通知她父母，这种事瞒不聊。”
宋词闭了闭酸涩不堪的双眼，她觉得还不够，哪怕严惩了那五个人，还是不够，她要一百倍一千倍的还回去。“我会联系她父母，你帮我多盯着她。”
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很多人会选择自杀来逃避现实。
万清衡郑重的点零头。
开车离去的宋词接到了霍珩的电话，“你现在怎么样。”
“我可能要杀人。”宋词的很冷静，没有任何怒意或者冲动的意味。
电话那头的霍三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可以。我帮你找律师。”就算你要杀人，我也只会是那个给你递刀子清理现场的人。
“好。”宋词一脚油门开去了京都S组织基地。
黎明的曙光洒在大地上，驱赶走了黑暗。
宋词却觉得这份黎明来的太晚，夜那么漫长，长到让她以为已经过了好几日。
迎着朝阳宋词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昨晚一定会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一定会守护好那个爱笑爱哭的可爱女生。
可是，这个世界不能重来啊！它没有后退键也没有暂停键，所有事情都在推着她往前走。
“吱”地一声急刹车，在众队员惊叹的视线中，宋词满身冷烈气息地走进了关押室。
“缴枪。”闻讯赶来的刘队沉着脸看向目的明显的女生，“组织要求，宋词违反和平规定，予以通报批评另缴枪待命。”
宋词嗤笑一下，嘲讽之意不言而喻，口吻随意而又充满死气，“我不会杀他们，他们不配。”
看着毫无生气可言的女生，刘队想到了两年多年从边境把她带回来时也是这副模样，死气沉沉浑身包裹着死气，侧开了身让女生进关押室，“走火不要瞄准了打，我不好打报告。”
身影没做停顿，关上了关押室的大门。
分开关押的五个人被看守人员统一带到了一个四面是墙的屋内，屋子里只有一侧靠墙的长椅和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简单至极却让这几个刚做完手术打着石膏的人颤抖不已。
这种莫名的恐惧和心慌在看见门口低垂着头走进来的女生时彻底化成了眼泪，五个人崩溃的号啕大哭，“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了！”
宋词懒散的拖着椅子放到了桌子前，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取出了黑布把自己眼睛蒙了起来，随后冷冷的，“把他们眼睛蒙起来。”
站岗的看守人员找出了五条黑色长布，挨个绑在了无法动弹的五个人身上。
失去视线的五个人心慌的厉害，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甚至有两个男生低低哭泣了起来。
“枪里六发子弹，打中了算你命不好。”
居然要盲打？！太惨了这五个人，不过，活该，吓死他们最好！这种人死了都嫌恶心！
寂静的环境封闭的空间外加被剥夺的视野，人类的恐惧感多数来自于未知。五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信念崩塌精神崩溃，哭着喊着求爹告娘。
宋词揉了揉震地生疼的耳膜，“嘣—”一声巨响，宋词冷漠利落的开出邻一枪。
嘈杂喧嚣的空间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知觉，直到一个人哭嚎的嘶吼着“啊啊啊啊！救命快救我！”
推门进来的看守人员对着呼叫机：“走火。”随后拿电棍敲了敲铁门，“哭什么哭，打中了腿而已，死不了。”着看了眼摘掉黑布双眼布满血丝的女生，悄悄退了出去。
太可怕，宋魔头的视线太可怕了。
“嘣嘣嘣——”连续打了三枪，每个人都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哭喊着，没被击中的那个胖子彻底崩溃了，脸上一片青白，大便失禁。
宋词嫌恶地皱着眉，随手扔掉了手里的枪支，踩着掷地有声的脚步走出了关押室。
坐在刘队办公室里等候处决的宋词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手机，神色清肃冷漠，眼底一片黑暗。
“找！必须把这个兔崽子给我抓回来！”刘队暴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推门便看到了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宋词，眉头皱的更紧，“走火走四个，你可真给我面子。”
“怎么样？”宋词的心波澜无痕。
“疯了两个送去了精神病院看守，其余三个判无期徒刑。”刘队点了支烟，吸了两口，“吸毒强奸，进去了也没好日子过，这辈子是彻底完了。”
“先走了。”宋词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遇到陆契喊他宵禁前回来，不然只能开除了。”刘队对着女生的背影嘱咐到。
宋词没有作声，她还有事要处理。
刚抵达京大校门，陆契的电话打了进来，“哪个畜生干的，我要弄死他们。”声音压抑着深深的痛苦和愤恨，甚至带着点哭音。
“你在医院？等我。”手指点了下方向盘，宋词清冷的看了眼京大校园后掉头离开了。
一路的飞驰，车子一个甩尾停在了车位上，刚下车就看到了脸色铁青眼神里充满怨恨的陆契，“你去看过去沈倩之了？怎么样了。”
“一动不动，毫无反应。”陆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那帮畜生呢？我要活剐了他们！”
“已经解决了。”宋词沉着脸往医院内走去，语气冷冰冰，“我通知了她父母，大概下午会到。刘队让你宵禁前回去。”
陆契跟在宋词身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宋词站住了脚，侧身冷静地看着比自己高的男生，“你行事鲁莽不听指挥，个人主义强。我告诉你你会服从我指挥吗？你除了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还会做什么。我以为你可以，可是你的行为在告诉我你不校”
“不，我可以。”陆契死死的攥紧拳头，“我可以，宋哥。”他只是，他只是觉得训练太过枯燥而已。
宋词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契后，重新抬起步伐往楼上走去。
病房门口，护士姐们在挨个查房，宋词移开房门，下一瞬，她停止了动作，思绪坠入了黑暗。
素白的地面淌着一地的鲜红刺目的血液，女生一只手无力的搭在病床边，手腕上十几道狰狞的伤口不断的涌着鲜血，几乎可以从伤口中看见森森的白骨。
女生空洞的双眼转向了房门口，露出了一些色彩，青紫色干涸的嘴唇轻轻咧了咧，微微动了动嘴后双眼失去了神采，接着女生的头无意识的落下了一边，右手无力的垂落，“铛”地一声轻响，匕首掉落在地。
她：谢谢。
“快快，502病房的病人自杀了，快通知万医生。”查房到沈倩之门前的护士一把推开了愣在门口的女生，喊着她的同时急匆匆推着女生往手术室狂奔。
被推搡了一下的宋词被陆契拽了一把才没有倒地，她的视线模糊不清，直到落在了血迹旁边的匕首上。
那是徐森的匕首，手把上绑了一道红绳。
陆契看了眼发愣的宋词咬了咬牙追着护士去了手术室，宋词整个人都仿佛被按在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呼吸不了挣扎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