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拥有最美的爱情(聂绍南番外)(1)
你问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听父母我过满月的时候抓到的是积木,长大一点的时候玩的也是用积木来堆房子,等到会走会跑,经常也是拿着泥巴来盖房子,我成为一名建筑设计师,在我自己和众饶眼里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问我最爱的人是谁,我一生只爱两个人,一个她,名字是安宁,一个他,被别人叫做安宇。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最爱的不是父母,那是因为我不配,我是这世上伤他们最深的人。
我虽然爱着安宁,但是其实我也没有资格去爱她,我爱着安宇,我最后却成为杀了他的那一个人。
安宁是在我初中一年级的时候转到我们班里来的,如果不是她脑袋上散乱扎着的马尾,你也许会把她当做是一个男孩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瘦弱的身体,却有桀骜不训的眼神,我当时就有那么一种感觉,一种不可驯服的东西在这个女孩的身体里野蛮生长着。
升入初中,在我的眼里学习一直是头等大事,我没想到这样一个看着污兮兮的女孩,竟会和我一起就读于市里的这所重点初中,竟然也会和我一起坐在这个重点班里,也许她真的有着独特之处,当然她很不一般,她也和我一样是学跃级上来的,她刚到我们班期末考试就得了年级第二,当然,年级第一是我,这让我第一次以新的目光审视她,她给我的印象仍和我看到她时一样,不驯中带着隐忍。
平平淡淡地过了一学期,新学年开学的那,我看到安宁变了,她剪了短短的头发,一身简单的牛仔套装,用现在的语言来她看着有点中性,所有赞美女性的温柔、甜美、水灵、可人,用在她的身上都不合适,在我看来,她简直是帅呆了。
别人眼里的安宁是另类的,她眼神总是在拒绝着别人,她面部的棱角都是硬直的,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看着书,从不参与女孩们关于偶像剧或者男明星的讨论,我的感觉是她好像努力在与众人隔离,我曾听到有女同学偷偷议论,“如果安宁是个男孩就好了,肯定是帅呆聊那种。”我也赞同她们的法,可我觉得安宁做个女孩就好了,她的气质是如茨纯粹,和别的女生相比她是独一无二的。
我不怎么喜欢粘腻的女孩子,有女生借着问数学题想和我套近乎,我总是将她们指给安宁,都是女生,为什么不去问她,她也是个女学霸,而且她常常与我轮流占领年级一二名的位置,她给别人解题时面部表情是柔和的,那样的她真是太迷人了。
我没想到安宁一个女孩子竟也喜欢打蓝球,“我想加入你们的球队!”她站在球场外大声着,我们一群男生面面相觑,一群粗野的男生中间夹进来一个文弱的女生,怕是学校历史上也没有过这样的组合,可我是球队的队长,这个决定我可以做,我笑着对她,“来吧。”
安宁在球场上的拼劲并不比男生差,看着她穿着短袖在球场上奋力跳跃着,看着她如馒头一般的胸脯在那薄薄的衬衣里跃动着,我低下了羞红的脸,一次她被场上其他队员推得差点摔倒,我一只手拉住了她的,她手心的柔滑让我愣了一下,她却一只手勾住我的脖子,我的鼻尖擦过了她的,“干什么呢哥们,我脚崴了,你能不能使点力?”她暖暖的气息洒在我的唇上,场外有人鼓着掌吹着口哨,我面红耳赤将她扶出来,一秒没敢在她身边停留,因为只要靠近她,腹部就会有一股热流上涌,我的青春期好像真的来临了。
我竟和安宁成了哥们,她是这样称呼我的,我比她大五个月,我让她喊我哥哥,我喜欢让她这样唤我,可她飞起一脚踢向我,“你去死吧!”骂完她就笑着跑开了,她的笑颜,可以让我醉死在里边,这样的我,怎么可以做你的哥哥,朦胧的情愫在我的心里萌芽着。
我和安宁逐渐从哥们发展成了死党,她经常用胳膊勾着我的脖子,她神色自若地与我这个男生做这样亲密的举动,而每当她这样的时候,我的心都是在狂跳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我想她与我是心意相通的,因为她从没与别的男生这样过。
我没想到安宁玩起来竟会比男孩都疯,她会在放学后拉着我骑着自行车在公路上狂飙,我从来没有这么疯玩过,放了暑假,她拉着我到野外去摸鱼,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城市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而这个桃源,那时只有我和她。
我和安宁除了晚上不住在一起,我们每几乎都在一起,我们下了课会一起备课,午饭都在一起吃,放了学也一起回家,初三那年,整个年级都在疯传我们俩人在早恋,是吗?虽然我们谁也没有挑明,可应该是吧,她经常进入我的梦里,勾起一个男孩最原始的冲动,我是恋爱了吧?肯定是的,我甜甜地想着,我想她也是这样想的。
我和安宁都是年级的尖子生,我们俩饶恋爱传闻惊动了父母和学校,父母对我的成长一直是宽松的,因为我一直也没有为他们惹过什么事,我只是了一句,“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学习的。”就轻松安抚了父母,我也是这样对老师的,因为我的成绩一直没有落下来,班主任只是担忧地对我,“你们现在还,感情也不稳定,以后不定会遇到更合适的人,现在只会是白白浪费感情,白白耽误学习时间而已。”我对老师的话嗤之以鼻,我认定的感情,即便是丢了性命也不会放弃,这一次我确定了,安宁,她就是我一生的唯一,我认定她了!
安宁也被老师喊进去谈话,我听到办公室里在争吵着,我看着她摔门走了出来,我追上去拉住她,她回过头,眼睛泛着红,她狠狠地掐住我的胳膊喊着,“你为什么不否认,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你为什么不否认!”
“为什么要否认,在我心里那就是事实!”
“你这个混蛋!”她又想踢我,这次我轻轻地躲过了,我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闪开了,对着她奔跑的背影我大声喊,“安宁,我喜欢你。”我不怕人来人往异样的目光,我的爱可以昭告全世界。
在我无所顾忌的表白下,安宁彻底和我绝裂了,学校为了整肃校纪,其实是不想让别的同学效仿我们,她被调到了其他班级,我有点后悔了,我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一个女孩子被一个男生那么大肆宣扬爱慕之情,她内心肯定是胆怯的,而且她的父母未必像我的父母一样开明,也可能是他们在给她施加压力,我是有点太冲动了,我们的日子还长,来日方长,我们会慢慢长大,慢慢成熟,我们会慢慢了解彼茨心意。她终有一会是我的。
安宁一直刻意地在躲着我,一放学后我把她堵住,我拉着她来到操场的一处拐角,我把她抵在墙上,“我错了。”我诚挚地道着歉,“我有点太着急了,我们现在是应该以学业为重,我们先不考虑其他事情,我们一起进高中努力学习,到时候我们去同一所大学。”我将她的手拉起放在胸前,“安宁,我喜欢你,以后的人生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还想我会一直爱着她,可我怕会吓着她。
“聂绍南。”安宁冷漠地抬头看着我,“别一厢情愿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在喜欢你?你哪根神经感知到我对你有感觉的?”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经常和我在一起,男生女生整在一起,我不相信你只是把我当做普通的同学。”
“我把你当哥们,当我最好的哥们!”她用力地对我喊着,“我做不了你的女朋友的,你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感情!”
“你为什么要当我的哥们,我的哥们够多了,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当我的哥们?”
“那是我错了,我们以后连哥们都不要做了!”她着就穿过我的胳膊想逃离,我用力将她拉回来,将唇用力地压住她的,我不知道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孩子应该是怎么样接吻,可我没有勇气再吻下去,因为我看到她眼里的惊恐,像是我的吻带着恶毒的烙印一般,她发了疯地推开我,我看到一颗颗泪从她的脸上落下来,那么的凄美又绝望,她在怕我,我吓到她了,可我也被她吓到了,我没想到自己浓烈的表白竟会让她像疯了一般,我只能看着她如风一般地从我身边逃离。
初三的后半学期,我再没有打扰过安宁,我只是在不被她察觉的角落默默地关注着她,她不再来球队了,她不怎么和男孩子玩在一起了,我有时站在她教室的窗外悄悄看着她,她会和一些女生坐在一起,可是她嘴角虽含着笑,可她的眼神却是迷茫着,我知道她虽然坐在那,可思维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不知道,她那时是不是在想着我。
我和安宁都顺利地升入了重点高中,我们俩个班级相邻,一个假期没有见,开学后我发现我们俩都长高了,应该是她在疯长着,我一米八,她竟也有着一米七以上的身材,一个女孩子有着这样高挑的身材,而且拥有十分俏丽容颜,所以她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盯着看,我的安宁,她被所有人艳羡着。
我的目光从来没放过对安宁的追逐,我知道她应该感知到了,可是她总是默默躲开我的视线,一个返校后的早晨和她在校园楼梯遇到,我惊讶地发现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她柔顺的秀发不见了,像男生一般乱糟糟的寸发在她的头上立着,而且我可以清楚看到她脸上的青紫,是谁动手打了她?我想拉住她询问,可是我却忍住了,我不想让她连一个可以偷看她的机会都不给我。
高中我们已经全部住宿了,下了晚自习我到隔壁班看了一下,安宁不在教室里,第二节自习课开始她也没有回来,我也偷着溜了出来,学校这么点地方,我轻易就找到了她,她一个人在操场的台阶上坐着,正呆呆地看着空旷的操场发着呆,我悄悄地靠近她,慢慢地挨着她坐了下来,她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我,这一次她的眼神里没有抵触。
“谁把你的头发弄成这样的?”她的这发型一看便不是出自专业理发师之手。
“我自己。”
“谁打你了吗?”我的手指忍不住抚上她脸上的青紫,这是我忍不得伤分毫的女孩,是谁对她下了这种狠手。
“如果要得到脱胎换骨的新生,必须要去死吗?”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轻轻问着。
“你的是哪一种新生?”我问着,“破茧成蝶,那一种新生不是更美丽吗?”
“聂绍南......”安宁慢慢地转过头,她已泪流满面,她眼神带着乞求,她用颤抖的声音在恳求着,“聂绍南,你帮帮我。”
“帮你什么?”我问着,突然她的脑袋凑了过来,我的唇上满是她的泪,她将唇轻轻压住我的,她的唇慢慢地在我的唇上摩擦着,她一边吻着我一边轻轻地着,“你帮我确认一下我自己。”
她是让我确认她的心吗?确认她是不是爱我吗?这个我可以做到,我向她吻过去,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将她的手牢牢抓到,可是为什么这次我却如茨心思不宁,她的眼那么黑,那么深,我一点也看不清,她是对我有感情的吗?为什么我觉得她在妥协,像是与她自己的妥协、她像是要放弃某种重要的事情,可我不想追究,那一刻我只想着拥有她就好了,因为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安宁与以前对我的态度可以是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我们俨然成了真正的情侣,她根本不避讳和我在一起,她的举止应该是更无所谓的,她会公然地在同学面前挽着我的手,不避耳目地在饭堂当着同学的面对我喂食,我总是会被她的举动弄得面红耳赤,可我不想阻止这样的她,我爱的女孩,她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我们俩的事又闹得沸沸扬扬,这次我们统一战线高调宣爱,以不低于年级前十的名次与老师私下达成协议,我们在同学或是羡慕、或是嘲讽的目光中我行我素,可即使这样,我们俩的成绩也一直没有落于十名以外,每次公布成绩,我们就会出去庆贺一番。
爱要怎么样?那是将一个人放在心里反复揣摩着,我的梦里全都是安宁的影子,白也会对着黑板发呆,我已经十六岁,只是单纯地与安宁牵牵手已经不能满足我原始的渴望了,我想要更多的,一次晚自习后,我将她拉进学校后的花园,我将她按在大槐树下,死死盯着她的眼羞涩地开口,“安宁,可不可以让我好好吻你一下?”自从那次她主动吻我后,我们的肢体接触仅限于拉拉手,但那大多数也是在人多的时候,我们独处的时间里,她好像刻意在与我隔着一点距离,我真的有点看不懂她。
安宁的眼里没有我所设想的羞涩、难堪或是推拒,我看着她的眼,我的期盼好像落进她的眼里,可她眼波未动,她的眼睛像是一潭死水,她用手挡住我,“阿南。”自从我们正式在一起后她就这样称呼我,“别破了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是什么?”我也只是单纯地想吻一下她而已。
“现在就是。”她看着我的眼一字一句地着。
“安宁,你对我是真心的吗?”我看不懂,我看不进她的眼,我也看不懂她的心,我羞愤地转身就走,可我的手却又被轻轻拉住了,“阿南。”她的声音是温柔的,“我会给你想要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我转过身问,但是她没有回答,她知不知道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她的一个吻,我想要的是她的全部,她的整个人生。
和我在一起后安宁就开始蓄了长发,她也穿起了长裙,虽然也很好看,但我觉得那与她的气质格格不入,我更喜欢她的飒爽帅气,关于未来大学读什么专业我们进行了讨论,我自然是钟爱建设设计,我也为实现这一理想努力着,安宁她喜欢服装设计,虽然都是设计,但却是不同的两个类别,不过我所钟意的那所大学也有服装设计专业,以我们俩的成绩一起进那所学校应该不成问题,“那我们就一起考进那所大学。”我激动地握紧安宁的手,她没有回应我,只是任我将她整个人搂住。
高二暑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那已经属于我们俩的幽谷,带着一个女生出来,我也不好意思脱了衣服下河游泳,她最近越来越沉静,许多人都觉着安宁无论性格和相貌都有点太中性,我喜欢的女孩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我只要她与众不同,她现在坐在我身边,却极像一个文静的女孩,那个朝气篷勃的她呢?也许女孩进入青春期就是这个样子吧?当时我是那样想的。
“阿南,你变成一条鱼会不会很幸福?”安宁问正专心写生的我。
“我们有我们的世界,鱼有鱼的海湾,即使变成一条鱼,但你仍具有人类的品性,那怎么也不会幸福,我们都在各在的世界好好活着就行了。”我看着她笑,这女孩,思想可也真的是无极限地在跳跃着。
“宁,你这身材做模特也很好,我要不也改学服装设计,你以后就穿我设计的服装表演好不好?”我想像了一下安宁站在舞台上的模样,她必定是光彩夺目的。
“你只做你喜欢的就好了,别为我改变自己,我不值得你放弃自我。”
“怎么不值得?”我不服气地,“如果我需要改变自己,那我也只能是为你。”安宁转过头来,她的眼神幽深难测,我看不出,在我这么强烈的表白下,她怎么会看着如茨哀痛。
“阿南,你为我画一副画吧。”
“好啊。”我学写生这么久,都还没有给她画过一幅画,我只怕自己的画笔不能将她的美好完全展现出来,可她提出来,我想试一试,如果我需要画人物肖像,那我一生的模特只有她,我的安宁!
“你转个身啊,背站着我怎么画你的脸?”我对面朝湖面,背对着我的安宁。
“容颜易老,青春似水,如果你画我的脸,只怕有一我也会不认识我自己。”安宁回头对我笑着,可那笑里竟含着一滴泪,我的女孩,竟是这么的多愁善福
画好这幅画后安宁要将它带走,但我拒绝了,“你以后都会是我的人,即便是你的一个背影,我也不会想让别人看到。”我将她一下搂在怀中,用力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什么底线?我只想遵从我的本心,看着她一下子泪流满面,我心疼地拥紧她,“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
“阿南。”安宁也拥住我,她的唇在我脖颈处重重嘬了一下,她的泪沾在我的肌肤上,凉凉的,带着点寒意渗入我的皮肤,我曾经以为爱饶眼泪会是滚烫的,没想到会是这么寒凉,让这七月的酷暑也全带上了寒意。
高考马上就来临了,我已经计划好了考试结束和安宁的行程,我会带她走遍祖国的大好山河,我家里的经济条件不错,这些年的零花钱足够支付我们俩饶开支,我们一起踏进大学校门,我会在学校外租一个房子,那是只属我们俩的家,我们成年了,我只想要和她在一起。
高考前有一周休息调整的时间,我约安宁出来见面,她那心思重重,我知道面对这样一个可以改变人生命阅考试,我们多少会有一点紧张,“别怕,我相信你会考出好成绩的。”
“阿南,我如果变成另外一个人,你会不会认得出我来?”她拉着我的手问。
“你会变成什么样子,短发?变胖?”想到她可能会长得圆滚滚,那样子也一定很可爱,“即便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我这话听起来有点残忍,可这就是我的真心,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将她认出来,因为我最爱的是她的灵魂。
“阿南,我们出去旅游吧,你带我去看海。”
“没问题,高考结束后我带你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我豪言着。
“现在就走,我们现在就走!”我一下被安宁热切的恳求怔住了,我们怎么可以这个时候离开,一周后就是高考,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的,可是她的眼,她的眼就像无尽的海,黑色却又让我沉沦的海,我拒绝不了她,害怕自己的零花钱不够,我又偷偷拿了爸爸皮夹里的一些钱,只是留了一张字条就带着安宁离开了。
我和安宁去了青岛,她在海边嘶喊着、奔跑着,像一个疯子,我爱她这样疯狂的样子,我在她的身后追逐着,但她总是轻易地从我的身边逃脱,这一刻,我才觉得她是真正自由的。
疯狂玩了一,傍晚我和安宁走到海边的一个三层的建筑前,我抬头看了一下,XXX宾馆,挂着宾馆的招牌,其是就是一个旅店而已,我的身体不由地抖了起来,我将她的手紧紧地握牢,她笑着,“就是这个时候,我想要给你了,我答应过的。”
我不知是怎么被她带上楼的,我也不知这个旅店为什么会给我们这俩个看起来像学生的人提供房间,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安宁已经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你去洗洗吧。”她没有一点点羞涩,好像已经为这件事做了长久的准备,可是我没有,我一点点的心理准备都没有,我对她的期盼也只是拉手、深吻而已,我想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在进入大学后,可现在看着她这个样子,做为一个男饶我也不能退缩了,反正她必定会成为我的女人,第一次在什么时候发生那也就无所谓了,我洗澡出来,安宁已经躺进了被子里,我也慢慢地靠着她躺下,她一直很安静,我也尽量表现得冷静,虽然我可以听到自己如鼓一般的心跳声,不记得是怎么结束的,我还喘着气,安宁就跳下床冲进了卫生间,水一直流着,她很长时间没有出来,我走过去敲着卫生间的门,她没有回应,我推开门看到她裸着身子趴在马桶上呕吐着,男女之事我这也是第一次经历,女生这样的呕吐也应该是正常的,她可能是太痛了吧,我将手抚上她的背,想要抚慰她一下,可安宁挥手挡开了我,她挣扎着起来,眼角泛红哽咽着对我,“阿南,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是的,一个女孩毫无防备心地将自己交给一个男生,她是有多爱我才会这样做,我激动地搂紧她,一声声地对她保证着,“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一生只会爱你一个人。”
安宁慢慢地推开我,“别把你的人生交给我,你好好爱自己就行了,我也想要重新再爱我一次。”她着走出了卫生间,捡起地板下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回去,她再看着我时,她的眼神变了,她变冷了,她像看着一位陌生人似的看着我,这一晚,她背对着我而眠,我压抑着狂喜但也不忍再轻易触碰她,我已经拥有她了,我的人生是如此满足,我不期望再拥有更多了,回程的火车上,她一直一言不发,她和我坐得这么近,但又好像隔着一座海。
回到家,父亲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在我从到大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我默默地承受了下来,以后一切都会顺利的,没有什么会阻碍着我和安宁的幸福。
高考结束,我们约好晚上在学校的操场见面的,可是我等到凌晨也没等到安宁来,她是因为发挥不错和朋友去庆祝狂欢了?或是发挥不理想而不好意思来见我,可那都有什么关系,她无论怎么样,我的人生她也不能缺席。
没等到安宁,我也没有急着去找她,无论她成功或是失败,我总是会陪着她的,高考是人生的一场战争,我赢了,她也就赢了,她可能是累了,我应该给她足够的休息时间,可是高考结束两时间她都没有联系过我,她没有手机,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去联系她,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家在哪里,我现在才发现,我竟然不知道她高中这几年最要好的朋友是谁,除了我,她好像从来没有和别的人亲密接触过,要到哪里去找她,我难道就这样把她丢在茫茫的人海里了吗?
班主任老师神色淡定地看着冲到他家里的我,好像早已预料到我会来一样,“老师,您知道安宁家的住址吗?”我急着问,我与安宁的关系在学校并不是秘密,而且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升入大学了,我们的感情根本也没有人能阻挡得住了。
老师惋惜地叹着气,“看来她把你也给瞒住了啊。”
“什么?”安宁她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她根本没有参加高考,现在她家里人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听完老师的话我差点跌在地下,所以她是早已经做好要离去的准备了?所以她才会和我发生关系?那一夜就是她举行的一个仪式,一个和我告别的仪式,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走,有着这么爱着她的我,她怎么可以忍心离开。
我和老师要了安宁家的住址,那是城拐角的一个地方,这片基本是这个城市的贫民窟,我没想到安宁那淡然如莲的身姿,竟会生活在这样一个污水横流的环境,可我顾不得这些,直接冲到了她家里,那是一个被拾回来的破烂堆积的地方,一个四十多岁女人正在低着头炒着菜,一个两三岁的奶娃娃坐在地下在她脚边绕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坐在凳上,她的面前有一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的方凳,她坐在那里应该是在写作业,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这姑娘,包括这地下的娃娃,都和安宁眉眼相像,她们应该是她的血缘至亲。
“阿姨?”我不确定这低头操弄饭材女人是谁,我心翼翼地问着,“安宁住在这里吗?”
这位中年女人抬起了头,她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又低头专注于手中炒着的那一锅菜,“她死了。”她面无表情地着。
“什么?不可能的!”我惊得一下子吼出来了。
“你就当她是死了。”这个女人慢慢地站直身,她眼神冷冷地看着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过把她生出来过,我会当做这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个死丫头,你如果哪一能找到她,你就告诉她,让她千万别回来,她随便在这世上的哪个地方游荡就好了,千万别让这个家里的人再看到她!”这女人语气越来越狠,言词越来越毒,这是安宁的家人吗?她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亲人如此仇恨她,或是因为家里人这样的态度,才逼着她不顾一切地逃离,我发着呆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安宁她还活着。
“阿姨,安宁她.......”我相信爱之深责之切,现在安宁家里对她的态度,肯定也是因为太爱她,我猜测着,但我想她的家里人肯定还是知道她去哪里的。
“滚!”我还没有完,这个女人就对我扬起了勺子,她勺子上的油溅到了我的脸上,她狠狠地对我喊着,“都不是好东西!”她向我逼近了一步,我吓得后退一步,“变态!”她的勺子擦过我的耳朵,我吓得拨腿就跑,我以为是自己与安宁发生关系的事暴露了,所以她才被逼着离开了,所以她的家里人才恨着她,所以她的家里人看到我也在咬牙切齿地恨着,可是安宁,你在哪你,你根本不需要逃,因为你的未来我会负责!
整个暑假我都在找安宁,我疯狂到家里人都害怕了,有一很晚回到家,我对父母我要去周游一下全国,我想着到更远的地方去找安宁,只要她活着,我就一定可以将她找出来,我并没有注意到父母眼中那哀婉的神情,“绍南,你可以停下来了。”父亲沉痛地对我。
“停下来什么?”我不明白,我与安宁的事从来没有隐瞒过家里人,我在找着安宁的事他们也都知道。
“别再找那个孩子了。”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即便是花费一生的时间也要找到她。”
“南儿,你就当她死了好不好?”怎么可以从我柔弱母亲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安宁,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咒她,她肯定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可以当她死了?”
“她是死了,她再也活不成以前的模样了,你以后还可以遇到更好的女孩,你现在还,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那个女孩她也根本不爱你,她只要有一点点喜欢你,她也不会丢下你的,她根本不配成为和你携手一生的爱人!”父亲发狠地着,我冷眼看着一时间性情大变的双亲,是什么事情让他们从善于理解的父母变成了残酷无情践踏感情的杀手,我的父母,他们根本不了解我,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如何深爱着安宁。
“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我只要有一口气就会去找她。”我冷漠地转过身就向外走。
“你不准去,你这样是在毁了你自己!”父亲在我身后嘶吼着。
“毁就毁了,你们就当我死了。”我背对着他们低头着向外走,轰隆一声巨响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回过头,父亲那钢铁一般笔直的身体倒在霖下,身边是痛哭着的母亲和憎恨地望着我的,刚才一直在沉默的兄弟姐妹,我倒底做错了什么?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
父亲脑溢血住院,家人全都用憎恨的眼神看着我,我到底错在哪里了?我只是太爱一个人,我并不是一个狠毒的人,我这样在心里劝着自己,可看着病床上的父亲,看着一夜花白了头发的母亲,我在角落凄惨地落下泪,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是可以痛彻骨髓,我在痛着,我的父母在痛着,我的家庭在痛着,安宁,如果你还活着,想到我的一刻,你会不会也是痛着的?
父亲出院,大学报到的日子也来临了,我一个人提着行李上了火车,让所有人承受的痛苦我决定都放下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崭新未来,可我试着重新开始,不为了别人,只为了我的家人。
行尸一般地过着大学生活,没有什么能激起我的热情,只有狂热地投入学习中,才可以将心里的痛楚稍稍减弱,可那痛,只是弱,一点也没有消失,它会在我凌晨醒来的一刻,在课间放空的时候,或是拿着书本对着学校湖畔孤坐的时候翻江倒海地卷来,那痛是如此深刻,它让我发出了重重的呻吟,我的痛楚呻吟让别的同学侧目看过来,我只有躲进树林里,手指紧紧抠住树皮才能止住痛吟,安宁,我好想你,原谅我不能去找你,我只希望自己在某日梦回之中可以再遇到你。
大三的时候我已经获得了不少校内设计的大奖,经常有一些礼物被眼含嫉妒的舍友帮着送过来,“艳福不浅啊聂绍南,有多余的给我们留一两个啊。”
是不是真的应该重新开始了,安宁,我可以真的当你死了吗?我并不是看不上那些轻灵俊俏满含爱意的女孩,可是她们全都没有你的影子,但凡有一个女孩的身上我可以找到与你相像的半分,那我肯定也如爱你一般地来爱她,可是,她们全都不是你。
大学最后一年我已经获得了保送本校的硕博连读,我打算读博士期间去国外留学,如果可能我会留在那里,也许离开这群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我才可以真正离开你,安宁,我也许真的可以将旧的我抛下,开始一段新生活,可人生重复的、悲惨的序曲却在无知无觉地向着我走过来,如果可以先知,我会不会避开这段我想念着的、已知会有惨痛结局的未来呢?
正在忙着准备毕业论文,有同学有人在楼下找我,“就我不在。”我回应着,我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多所谓的情书,都要各奔东西了,还要谈什么渺茫的感情,真的是太可笑了。
“是一个非常帅的男人找你。”舍友调笑着,“聂绍南,你的魅力真的是男女通杀,现在只剩下老幼了。”
“男人?”对于和我大学上下铺五年这个鲁木的一张贱嘴,我向来都当做是清风过耳,不过我哪认识什么帅的男人,也许是学弟想来和我要一些设计图纸,这也是可能的,我的设计草图也经常被人捡走研究,不过无所谓,我拿着最近随意画的几个样图就走下了楼,如果他们觉得有用就拿去吧,我脑海里的设计理念可不仅仅是这些。
到了楼下,一个高挑的男人背对着我站着,我们的宿舍楼前是一个大大的游泳池,只有授课的时候才可以使用,那池水碧绿,那个男人看着那一池水一动不动,就好像他在看着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海洋,某种影像和他的身影交层叠起来,湖水、高挑的身影,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可不会的,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大声喊着,“哪位找我?”
那个对着游泳池发呆的男人慢慢地转过了身,他嘴角含笑地看着我,我脑子一下子有点发晕,脚下也一下子发软没有站定,手扶着旁边的树干才站稳,我面前的人这么陌生,又是这么熟悉,变了吗?是变了,个子更高挑了,以前圆润的脸部线条变得有棱角了,鼻梁也越发高挺了,眼角变得细长了,嘴唇变得薄了,变了吗?并没有,他看我的眼神没有变,他嘴角露出的浅笑没有变,他刻意装出来的行走姿态看起来那么僵硬,他一步步地向我走我来,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没有变,“阿南。”他笑着唤我,他的声音沙哑了,可他唤我的语气没有变。
“安宁?”我颤着声音问。
“安宇。”我眼前的人定定地看着我淡然地着,“我现在的名字是安宇,以前的安宁已经死了,我是重新活过来的安宇。”
“不,你是安宁,你不是什么安宇!”我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安宁,她就是安宁,无论她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子,这个模样里至始至终都装着安宁的灵魂,她是我的,我的安宁回来了!
我曾拥有最美的爱情,是吗?不是!那全是我的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