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头发
孟惊鸿听了这个消息之后,赶紧跑了过去,景差也跟了过去,他们看到的现场惨不忍睹,鼻尖围绕着浓浓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她先是僵在了原地,先后看了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鹦鹉和英俊,接着缓缓移步,蹲在英俊的旁边,只见它瞪大了眼睛,张着嘴,露出一口獠牙,头顶开了一个血洞,前爪抬起悬在半空,周围都是瓷器碎片,离狗的尸体只有三步之外的是鹦鹉的头,而鹦鹉的尸体却躺在另一边,此外,有一把带血的剪刀,相隔约莫有一米之远。
孟惊鸿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它们的身体,摸了摸血迹,道:“鹦鹉是被人拿剪刀一刀剪掉的,狗是被人拿花瓶砸死的。根据血液凝固的程度和尸体僵硬的程度,可以推测出,死亡时间应是在今日申时。开,把安排在申时修剪府里花草的人都问一遍,看看有没有人擅自离职的。”
开道了声是,退下了。
现在房里只剩下孟惊鸿和景差。
景差知道她有多喜欢这只狗和鹦鹉,而它们无缘无故惨死,实在是怪异得很,依对她的性子的了解,她必定会追究下去,直至真相大白,就像对待之前的芍药那样,即便现在的死者是动物而不是人。
十年前,景差第一次遇到还是叫夏橘颂的她。那时,他跟随先帝殷继前去拜访先帝之好友——夷奴王,正好碰上了夷奴族传统的赛马节,年少热血的他看到草原上的各个英雄好汉在陆陆续续地策马奔腾,心中跃跃欲试,被先帝看出来了,于是就成了其中的一个赛手。
比赛开始没多久,他突然听到身旁的赛手喊了句“你停下,前面有兔子”,当时的他不知道这人口中的“你”指的是谁,便没有要停下来的准备,突然,一个青灰色的身影滚到了他的马蹄前,捞起一只兔子,又跳回到马上,继续比赛。
等一轮比赛下来,他走到那人跟前道歉,才发现此人是个女儿身,夷奴公主,名叫夏橘颂。他有些细节记不太清了,但有一句印象深刻,即:
生命,不是生来就被定下命格的,而是一切生存着的东西,都是命。
孟惊鸿的眼睛像放大镜似的,又对现场勘察了一遍,最终视线聚焦在狗的獠牙上,伸手从牙缝间拉出一根头发,又黑又直,等完全拉出来之后,孟惊鸿站了起来,那根头发,如她的身高相差无二。
景差不可思议地道:“怎么会是她?”
随后,孟惊鸿让开把江清叫来这个房间。
她闻到血腥味,拿着手帕掩了掩鼻子,轻咳了两声,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啊?哥哥?”
景差道:“回答你嫂子的问题就行了。”
孟惊鸿问她:“阿清,今日申时你在哪里?”
江清回答道:“嫂嫂,我最近有些不适,今一直都在房间里休息,没有出过门,更没有来过这间房。”
“我只是问你在哪里,没有问你出没出门,也没有问你来没来过这间房。“
还没等江清反应过来,孟惊鸿接着问道:“在狗的牙缝里发现了这根长度及地的头发,据我所知,整个王府就你的头发和这根完全吻合,你作何解释?”
江清不可置信地道:“你怀疑我杀了你的狗?”
“不,我还怀疑你剪断了鹦鹉的脖子。”
“就凭一根头发就我杀了它们,嫂嫂不觉得很可笑吗?而且,我平时不爱接近动物,更没有杀生的动机。”
孟惊鸿道:“王府的人一般在卯时和未时都会把每一个房间打扫干净,你你一整都待在房间,那这根头发又是从何而来?是从你房里飘过来的吗?”
江清道:“我昨日来过这间房,你手上的头发兴许是那些下人没有扫干净的。”
“没扫干净吗?”孟惊鸿对开道:“开,我问你,他们打扫房间时,都会扫上几遍?”
管家回答道:”王妃,咱府上的规距,一般是吩咐扫上三遍。“
”这就对了,难道扫了三遍,这么长的头发还扫不走吗?还有,你你昨日来过这间房,你又不喜接近动物,为何要来这里?这不过是闲置的房间,被我拿来养鹦鹉和狗的。”
江清:“我……”
孟惊鸿又问:“你你一直待在房间,可有人替你做证明?”
江清道:“我申时还在睡午觉,不喜有人打扰,就把冷翠支开了。”
“如此看来,你就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江清反驳道:“即便如此,难道我还会因为自己不喜欢动物就把它们都杀了吗?如果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对,你的不错。但是,这个东西,不知你眼熟不眼熟?”着,孟惊鸿拿出一块碎布,这是方才拉出头发时突然看到的。
孟惊鸿接着道:“这块碎布卡在狗的下牙缝里,而英俊向来对喜欢的人十分温顺,从来不咬人,但英俊也不会无端端去咬陌生饶衣服,因此,凶手必定是做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它,狗才会去咬人。由此可以还原作案现场,你,先是拿着剪刀剪了鹦鹉的脖子,然后被狗看见了,他朝你狂吠,并且咬了你的衣摆,慌乱之中,你拿起一个花瓶,砸死了狗。我的对吗?阿清?”
江清的神情有些不稳,道:“嫂嫂的嘴巴真是厉害,着着就把罪定在了我身上,这只是一块衣摆碎布而已,又没有写着名字,你怎知这就是我的衣服?”
“很简单,只要我让冷翠把你今日要丢掉的东西都翻出来,就可以找到那件被咬破的衣服。”
江清道:“的跟真的一样,万一没有呢?”
“不可能,因为,我之前在大街上把你从那个富家公子的手中救出时,你是一个正在艰难寻亲之人,仪容仪表却十分干净,还描了眉毛。这样的你,怎会容忍自己的衣柜里还存放着那件被狗咬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