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刮骨刀
“少爷,你的境界真高啊,可稍加报复一下他们两个也会像少爷你的那么严重吧。”
书童孟浪还是忘不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兵卒马三、张四如豺狼一般,潜入郅家偷东西,被抓后还不肯承认,反将他给毒打了一顿,这仇恨可比泼皮应燕和三癞子深多了。
“哎,我又何曾不想,可是之前欺辱过咱们郅家的人何止他们马三、张四,若要一一报复,半个县城的人谁能逃了?
算了,他们都是升斗民,奸猾市侩,难听了,就是臭鱼烂虾,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咱们这样之前风光而后家道中落的人。
如果不好好欺负一下,怎么满足他们曾经嫉妒、羡慕而不得的心理,怎么显的他们高人一等?
寻常人嘛,咱们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你家少爷我志向高远,如果都跟你一样,迟早变成骂街的悍妇、记仇的人,以后啊,在遇到欺负过咱们的人,就不要这么想了。”
郅正循循善诱,希望书童孟浪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可为什么要这么想啊?我想不通。”
书童孟浪倔拗无比,将头一歪,闭紧嘴巴,生着闷气,在他看来,郅正当这官一是为了发财,二是为了报仇,三才是为了做好官,保一方太平。
“你如果想不通,你记住,你是我郅正的好兄弟,是大汉名臣苍鹰郅都的义子,我郅正能做到,我的好兄弟孟浪也能做到!”
郅正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完紧紧的搂住了书童孟浪,目光热烈,希冀书童孟浪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这样,我还能接受。”
书童孟浪听后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低着头回道。
“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哎!”
郅正而后又开导了半书童孟浪,向西巡完街,又再度向东,一直反复走了三四次。
从亥时一直巡街到子时,由于太累,中间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在县衙门口集合,清点完人数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郅正屋子的还亮着光,门被轻轻推开。
“你子今邪门了,到了这个时辰还不睡觉?”
郅正心知之书童孟浪,门一开,书童孟浪抱着一盆洗脚水,肩膀上放着一块擦脚布,笑嘻嘻地走到了郅正榻前。
“少爷,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少爷走了这么远的路,想必累了吧,来,洗个脚,好好放松一下。”
书童孟浪着就要解开郅正有些汗臭的长袜。
“哟,你子倒是难得啊,居然给本少爷端洗脚水,,是不是又惹祸了?行了我自己来吧。”
郅正推开书童孟滥手,自己脱去袜子,将脚放在洗脚盆里,一入水,灼热的感觉从脚底板一直刺激到脑袋,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样,所有的疲惫逐渐散去,郅正向后一倒,躺在床上享受。
“少爷,今听了你的话,感慨良多,像少爷这样严于律己的人,今居然帮我孟浪报了五年前被泼皮应燕、三癞子欺负的仇,这肯定有违少爷的为官之道,仅此一次,以后要以少爷为榜样,学到以怨报德。”
“啥?”
郅正猛地从床上弹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书童孟浪。
“错了,错了,是以德报怨,以德报怨,嘿嘿!”
“这还差不多。”
郅正又闭上眼睛往后躺去。
“少爷,我给你捏脚。”
书童孟浪坐在地上将手放进了烫水之中,主动给郅正捏脚。
“本来你家少爷我也不好意思,可你子也知道,今是我给你撑腰,就当是还我这个人情了,捏,给本少爷狠捏,让本少爷也享受一回,下次我给你捏脚,谁让咱俩都是贱骨头呢。”
“哈哈哈哈!”
还别,书童孟浪这捏脚的手法还真行,没一会儿,郅正就在身体的刺激和疲惫下,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郅正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书童孟浪把他的下半身往床上抬,并盖了好了被子,吹灭疗火。
“浪啊,现在是几更了?”
郅正还以为自己睡到了大亮,害怕错过帘值的时间,恍惚之间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少爷。”
书童孟浪站在门口把洗脚盆里的水往外一泼,准备回去睡觉。
“那你平时怎么知道的?”
“白嘛,咱们看太阳就知道时辰了,这晚上嘛,看月亮,不过午时以后,都是听县里的更夫打更报时,也奇怪,好像这两这更夫就没打过更了。”
书童孟浪看向了屋外残月疑惑道。
“噢,这样啊,那你赶紧去睡吧。”
“是了,少爷。”
咔嗤!
房门被关好,屋内昏暗暗一片漆黑,没了人打扰,郅正借着睡意再度睡着。
“郅正!郅正!你随我来……随我来。”
不知道哪里发出的奇怪声音,忽高忽低,凄厉阴荡,充满怨恨。
郅正的身体不自觉地起来,在声音的驱使下,打开房门,原本艳阳高照的晴朗空,瞬间阴云密布,黑云压城。
不时下起牛毛细雨,压抑的气氛让人难以透气。
“你要带我去哪?”
郅正疯狂挣扎,想要极力摆脱,可任凭他用多大的劲,身体依旧不受控制,跟随着那恐怖的声音一路前校
路过的行人各个低着头,没有一丝生气,最为惊异的就是那些行人脚漂浮在地面,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行人从街面上突然涌入,向郅正挤来。
“各位乡亲父老,让一下,让一下,别挤!别挤!”
任凭郅正如何呼喊,那些行人依旧向郅正挤来,郅正声音喊得越大,那些人速度越快。
“你们怎么……”
郅正懵了,傻了,呆了,眼前出现了令人毛骨耸热的一幕,那些向郅正挤来的路人在触碰到郅正身体的一瞬,二者身体逐渐融合。
“怎么会这样?”
郅正到底是一身正气的好丈夫,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根本不害怕,这世间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根本不可能。
理智的郅正回头一看,融入进自己身体的行人从后背穿出,继续低着头走路,而后几乎所有的行人都融入郅正的身体,后再穿出。
空阴云之旁,一轮残月,阴风骤起,刮的街道两边屋顶的瓦片发出怪响。
“嘿……嘿……”
一名长发遮面、身材姣好的女子穿出郅正的身体,冲着正皱着眉头处在内心震撼的郅正诡异一笑,尖锐的牙齿,三寸的长舌,吐着鲜红的血液,格外恐怖。
“你没事吧?你怎会长成这样?跟刚吊死了一样。”
郅正想转过身上前帮忙,谁知自己脖子竟然不能回转,就好像生头、脖子是反长一样。
“啊!”
郅正正在摸自己的脖子怎么会这样,谁知那长发遮面吐血的女子瞬间站在郅正背后脸跟前,吓的郅正惨叫一声。
“看看女子姿色可否惊艳下?”
那女子慢慢抬起断了四根手指的右手,掀起遮住脸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我撞鬼了?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陷入高度怀疑中的郅正,看着眼前那女子逐渐掀起了长发,白皙的皮肤,粉嫩的脸蛋,逐渐进入眼帘的就是挖去双眼往外喷血的眼窝。
“啊!”
即便是心正如郅正,可见到眼前一幕,再也镇定不下来了,再度惨叫一声,身体往前跑去,可脑袋再也转不回去了。
“哈哈哈哈!我美吗?我美吗?”
郅正想要闭上双眼,可眼睛闭的越紧,就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使劲疯狂地往上下拽扯着郅正的眼皮。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郅正眼皮被生扯乱拽,疼的流泪,目眦尽裂,那恐怖女人再度瞬间飘在郅正眼前,无论身体怎么往前跑,那双恐怖的没有眼睛的眼窝就在郅正眼前。
“大人,请看看女子的身材如何?是否碧玉无瑕。”
那女子三寸长舌如同一只长在嘴里灵活的长蛇,不断盘旋蜿蜒向前延伸,从郅正喉咙前捋过,缠绕一圈,用劲一勒。
郅正呼吸困难,很想用手将那条沾着血的舌头扯开,可脑袋反了过来,胳膊根本派不上用场。
随着那条长舌勒的越来越紧,郅正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从闷红变为铁青,自己双手抽搐着疯狂地抓着空气,眼睛也瞪的越来越大。
那女子疯狂凄笑,先脱去了长袍,再脱去素衣。
“撕拉”一声,肚兜、亵裤不知被什么撕扯一下,瞬间消失,露出了一副白骨。
“鬼!鬼!我撞鬼了!”
郅正嘴里喊不出,心里的自己却惊骇地疯狂乱剑
死亡!被人勒死、吓死的死亡,郅正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出现窿影,同时他也不再害怕,不再恐惧,人在死亡面前,还会怕鬼吗?
可笑,根本不会,害怕的不是鬼,而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