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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官盐倾覆案

    “哈哈哈哈!”白纸扇和定陶盐枭白子虚、白府管家相视一笑。

    “为什么?你为什么甘心当白子虚这个畜生的走狗呢?”

    郅正又低着头低声问道。

    “我白纸扇胸怀大志,怎么说呢?用秦末造反的陈胜的话来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是不会明白的,白老爷您应该明白吧?”

    白纸扇又讨好起了定陶盐枭白子虚。

    “我自然明白,人嘛,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白纸扇,你果然没有失望,你是我安插在张墨。不对,郅正身边最隐秘的一颗棋子,没想到还真就起到作用力,哈哈哈哈!放心,答应你的事情,等杀了他们我就满足你。”

    定陶盐枭白子虚很是满意白纸扇的表现,对着满意点头。

    “郅大人,你现在明白了吗?嗯?您不是聪明的很吗?没想到会被我一个小小的角色给出卖了吧?哈哈哈哈!亏你还那么信任我保护我?现在是不是恨死我了?嗯?”

    白纸扇奋力的嘲讽着低头有些疯狂的郅正。

    “白纸扇,行,算你狠!我郅正居然会栽在你这里!我输的心服口服!”

    郅正也算是当世豪杰,虽然很是难过,但是不得不面对事实,只能甘心服输。

    “我去你娘的!你这个畜生!你这狗东西!你这个杂种……”

    乌骓子雄自然是气不过对着白纸扇那边一阵疯狂辱骂。

    “白纸扇,你不是人!枉郅郎临走前还想着救你出建章楼乐坊,你居然生的这般心肠!”

    栀子姑娘也忍不住破口骂了起来。

    “没想到最后还是斗不过……”

    东方英奇并不因为害怕死亡而难过,难过的就是这仇怎么都报不了了。

    “拿火把来!”

    定陶盐枭白子虚命令手下拿来两个火把,当着郅正等人的面,直接烧毁。

    “爹,孩儿让你失望了!”

    东方英奇瞬间哭了出来。

    “郅正,现在我把这个东西烧了,试问现在朝廷能拿我白子虚如何?嗯?哈哈哈哈!枉费你费劲心计来算计我,可是到最后呢?嗯?哈哈哈哈!”

    定陶盐枭白子虚看着燃烧冒出黑烟最后化为灰烬的书简感慨万千,同时嘲讽着郅正,如果一会再杀了郅正,可谓是杀人诛心,可恶至极。

    “这……”

    郅正、乌骓子雄眼看最重要的东西就要被烧成灰烬,又一点办法都没有,十分难受。

    “白子虚,你可别高兴的太久了,你别以为烧了那个东西我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郅正抖擞一下精神,重新燃起斗志。

    “怎么?还有能说死我不成?啊?哈哈哈哈!”

    定陶盐枭白子虚已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把柄在别人手里,对着身旁的白府管家放浪一笑。

    “哈哈哈哈!郅正,你到底是失算了,你虽然聪明,但是你还是太嫩了,需要打磨,可是今天以后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白府管家猖狂一笑,虽然很想再尝试着招揽一下郅正,但是他也看的出来,郅正是铁了心替皇帝刘彻办事,替大汉办事,所以收起同情之心,肆意嘲讽。

    “我是说不死你,但是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中,依旧能执你于死地!你现在高兴的未免太早了!”

    郅正背负双手,极其自负。

    “哦?有意思,本来我现在就想杀死你,但是你看你还在装模作样,我最讨厌你的就是这一副装模作样、故作高深的样子了,行,我给你机会,我非要拆穿你的虚伪不可!”

    定陶盐枭白子虚激动地说完,就摆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郅正可以装模作样了,而白府管家却觉得郅正绝对不是在吓唬人,必然是有后招的,所以安静没有说话。

    “白子虚,白府管家,你们二位可曾记得前几日,你们派我去护送你们的大泵船?”

    郅正点着头提示道。

    “自然记得!可那又如何?”

    定陶盐枭白子虚不虚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府管家求问道。

    “其实那日我便调查出了那一艘大泵船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郅正歪嘴得意一笑。

    “我当你要说什么呢?告诉你吧,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货物,你可别想着诈我,我不是傻子。”

    定陶盐枭白子虚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是吗?我可是发现大泵船里面的货物可都是一袋又一袋的盐啊。”

    郅正继续暗示。

    “是盐又如何?我白子虚做的就是盐的生意,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有什么奇怪的。”

    定陶盐枭白子虚浑然不怕,只是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心虚。

    “你少胡说八道了,去年的时候,皇帝就颁布了盐铁官营,天下所有盐田都归国家,而你的盐田也被朝廷没收,你如何还能继续做盐田的生意呢?嗯?”

    郅正当即说到了重点。

    “关你屁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定陶盐枭白子虚也明白了郅正什么意思,不敢直视郅正目光,看向别处,再无之前一点傲色。

    “而且我发现那些装盐的盐袋子上面都印有官字,说明那些盐乃是官盐!”

    郅正这一句话说的定陶盐枭白子虚有些站不住了。

    “就是官盐,乃是我从别的地方官府卖来的,这样都不行?搞笑!”

    定陶盐枭白子虚依旧强撑着,面不改色。

    “你可能胡说八道啊,那些装着官盐的麻袋居然还都是湿的,你又作何解释?嗯?”

    郅正蔑视一笑,自信不已。

    “你可真搞笑,那些官盐是我买来,而后用几十艘小船运载,不成想半路遇到大风,全部掉入了河中,而后打捞上来,该做了大泵船运输,有问题吗?嗯?”

    定陶盐枭白子虚依旧辩解。

    “那船舱里的几十个纤夫呢?他们怎么躲在你的大泵船里?”

    郅正继续质问,那定陶盐枭白子虚稍微一犹豫,而后反驳道:“那几十个纤夫正是帮我打捞掉入河中的官盐的人,郅正,你少自作聪明了,我既然敢让你看到,就不怕你调查,我行的正坐得端,害怕你调查?可笑!你还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晚我躲在你的商埠附近,结果发现那几十个纤夫居然到晚上都没有从大泵船里出来,我就觉得有问题,而后派人跟踪,前几天我终于知道了原因。”

    郅正往前一步,玩味地看着十分心虚的定陶盐枭白子虚。

    “不可能!你所有的人都在我的监视范围之内,你不可能有多余的人来监视我的人,绝对不可能!”

    定陶盐枭白子虚对于这一点还是比较自信的,毕竟定陶乃至于整个砀郡是自己的地盘,到处都是自己的眼线,尤其是监视郅正的人,不可能让郅正的人堂而皇之的跟踪和监视。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认识了定陶城里的几个乞丐,他们替我做事,那晚我便派几个乞丐,分成两队,一部分人跟踪躲在大泵船里的纤夫,一部分人跟踪你船里的货物,前几日终于有了结果,白子虚你可想听上一听?”

    郅正故意卖弄起来。

    “哈哈哈哈!我本来不想听,但是我想让咱们的郅大人死的心服口服,你说来听听,我看能不能吓死我白子虚,哈哈哈哈!”

    定陶盐枭白子虚转过身强撑着苦笑,随即脸色一变:这个畜生是怎么调查那件事的?

    “好,那我就给你们说说,前几日,也就是我和我的手下们从定陶城秘密逃出之后,便一直在等待那些乞丐跟踪的消息,那跟踪官盐去向的乞丐还没有回来。”

    听到这里,白府管家顿感轻松。

    “但是跟踪纤夫的乞丐已经回来,并且秘密的联系到了他们,他们说那伙躲在大泵船里的纤夫于后半夜吃了些东西以后,开始赶路,一直到了薛郡邗沟边的一个村落,名叫下杨村。”

    郅正故意顿了一顿,就是要定陶盐枭白子虚那难堪的脸色,而乌骓子雄、东方英奇、栀子姑娘也明白郅正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既然今天敢冒着杀头的危险来取那个东西,必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众人又重拾了信心。

    “……”

    定陶眼瞎白子虚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但是呼吸越来越重。

    “得到了这个线索以后,我便和乌骓子雄骑着快马奔赴薛郡下杨村询问那伙纤夫到底是干什么的,刚开始他们不愿意说,而我呢又暴露了身份,我说我是郅正,他们还是不愿意说,于是我拿出很多金子,那些人虽然可怜,但也着实可恨,见钱眼开,就偷偷告诉了我实情。

    原来他们只是邗沟旁普通的纤夫,都是替你拉船的可怜人,而后在去年,你故意拖欠了那些纤夫几个月的工钱,他们多次讨要,你就是不给,直到他们快吃不上饭的时候,你便要挟他们替你办一件事,你不仅将所有拖欠的工钱原数奉还,而且还多给十倍的工钱。

    我刚才说了,他们都是见钱眼开的人,见有这好处便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郅正又顿了一顿,就等着定陶盐枭白子虚来质问他。

    “笑话,那些纤夫都是苦力,除了拉船就会种地,我能让他们给我办什么事?可笑!着实可笑!”

    定陶盐枭白子虚白了一眼郅正,此刻他再也无法镇定自若了,有些紧张和忐忑的看着白府管家,而白府管家表情也不轻松,内心着实震撼无比。

    “他们是普通的纤夫,只会种地,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更没什么文化和背景,但是他们都擅长水性,每个人水性极佳,可以在水里憋气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因为这一点,你才故意威逼利诱他们。”

    郅正摇头叹息道。

    “我威逼利诱他们做什么?他们身上能有多少油水可诈,嗯?”

    定陶盐枭白子虚依旧嘴硬,极力反驳。

    “是啊,他们身上是没有多少油水可榨,但是话还要从去年说起。”

    郅正又往前几步,走到了场地中央。

    “去年朝廷正式颁布了盐铁官营的国策,你白子虚几代人经营的铁杆庄稼盐田正式被没收,你白子虚自然是怀恨在心,那可是你们白家几代人的心血啊,靠的就是盐田赚取暴利,痛恨当今皇帝与民争利,让你们白家没了铁杆庄稼,日后必然走向衰落,所以你就铤而走险,盯上了送往长安三辅用于调配到整个西北诸郡的几十万石官盐共思达船。

    当那些官盐途径邗沟时,你便将你威逼利诱而来的那五十多名纤夫手持铁锤、凿子潜入水底,凿沉运送官盐的官船,带官船底部一烂,你变让那些纤夫将沉入水底的官盐移到距离沉船较远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后来在沉船附近打捞官盐的时候,居然一袋官盐都找不到了,当时调查官员害怕皇帝降罪,就利用到底的说法,就说是让水给冲走了亦或者是被水给融化了。”

    郅正说到这里,定陶盐枭白子虚脸色越来越难看,直接咬牙切齿,双眼吐火,恨不得把郅正给活吞了。

    “这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那可是运送到长安,而后由长安调拨,分配到整个西北诸君的官盐,事关西北诸郡百姓的生死,你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如法炮制,于是乎在后面一个月内,连续将所有官盐运往长安三辅官船凿沉,连续转移到了别的水域。

    这便是今年年初去年年底震惊朝野的邗沟运盐官船连续倾覆的真是原因。

    当然你也不是傻子,并没有在弄沉之后,就当即捞起,那会风声太紧,随时会被人盯上,而是等朝廷派来的专员调查了一两月以后无果,回京之后,你才派人那些纤夫替你打捞。

    我从那些纤夫嘴里得知,你并有守信如约给他们工钱,虽然给了一些,但仍旧拖欠,为的就是让知道这件事的他们替你把藏在水里的官盐打捞完毕之后,你才彻底付清工钱,其实那些人都是被你蒙骗,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以为是替你办事呢,直到我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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