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贼
晚饭过后几个人一起去朱太夫人那边问安。
卫宜宛完全一副识大体的名门闺秀样子，谈吐文雅，态度亲和，一口一个五妹妹，好像卫宜宁就是她的同胞妹妹一样。
反观卫宜宁，还是那副不争不抢、话少温吞的样子，卫宜宛十句她都未必一句。
闲聊了有些时候，卫宜宓道：“时候不早了，明还要出去玩儿，让老太太早些歇了吧！”
朱太夫人闻言也道：“可是呢！你们快都回去歇着吧！别等到明游玩的时候没精神。”
卫宜宁和春娇回到院子，春纤从里头迎出来道：“时候不早了，姑娘洗漱了安歇吧！明出门要带的东西请姑娘找出来，我好给您包起来。”
卫宜宁抬眼看着她，墨玉样的瞳仁一眨不眨，比此时的夜色还深。
春纤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刚要什么，忽然见卫宜宁粲然一笑，道：“有劳你了，想的真周到。”
春纤忙摇头：“姑娘的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做奴婢的本分。”
卫宜宁缓步上了台阶，直走到自己的房里去。
春纤紧提着的心总算缓缓落回原处，脑子里却还在不由自主的想着刚刚卫宜宁的那一笑。
“这五姑娘生的也不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认真端详比大姐还要美。”春纤在心里暗暗比较。
夜更深了，卫宜宁躺在床上呼吸绵长，甚至微微打起了鼾，显然已经睡熟了。
没有月光，但是微弱的星光也足够了。
一个人赤着脚下地，如灵猫一般悄无声息的来到里间。
几上放着一只包裹，里头装着卫宜宁明出行要带的东西。
影子轻轻打开包裹，心翼翼地往里头放了两样东西。
做完这些，她又重新把包袱系好，悄悄的退了出去。
珠罗纱帐子里的卫宜宁无声的笑了，不出所料，有的人终究是没有死心。
第二一早，春纤叫醒了春娇，两个人进来伺候卫宜宁起身。
因为今要出门，所以每个姐至少要带两个丫鬟。春纤春娇伺候完卫宜宁梳妆，两个人也用心打扮了一番。
吃过早饭，管家进来请示，车马都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此时智勇公府门前半条街停着一色红油板壁青绸顶子的马车，大约有十几辆。
“你先下去，等人都齐了我们再一块儿出去。”包氏吩咐道。
不一会儿朱太夫人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到了，紧跟着几位姐也到了。
老太太梳着南山髻，插着黄金镶宝石的梅花簪，上身穿着茄紫色寿字团花的湖绸袄，下身穿着豆绿色夹纱裙子。
朱太夫饶个子不高，气势却不俗，虽然上了年纪，但富贵中透着威严。
包氏今穿的是一身水碧的香云纱衣裙，梳着八宝髻，戴着一条龙珍珠押发，腕上一只春水样的翡翠镯子，雅致中透着富贵。
卫长安一袭湖蓝色织金提花绸的长袍，束发的额带上嵌着一块鲜明美玉，他是不肯坐车的，自己先骑了匹高头大马走了。
再看卫家的几位姐：
卫宜宓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了，绯色透花纱的上衣，连扣子都是珍珠做的，还刻意收紧了腰身。鹅黄宫绫裙子，五色宫绦系着一块牡丹花样的羊脂玉佩，手里拿着一柄软烟罗的宫扇。
眉翠唇红，元宝髻上一支明晃晃的八宝点翠挂珠钗，实在算得上是盛装出行了。
卫宜室和卫宜家穿着打扮一样，都是一身藕荷色的夹纱裙袄，手里拿着一样云雾绡的团扇，梳着双平髻，丝毫不敢抢占卫宜宓的风头。
卫宜宁则是玉色香绢的云肩袄，月白色绫裙，梳着最普通的双丫髻，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
虽然她现在不必为父母带孝，可终究还没满三年丧期，过度打扮还会招人笑话。
人都到齐了，只差卫宜宛。
以她的性子，事事都要抢在前头的，怎么这次却落了后？
“四姐怎么还不过来？”包氏对自己的丫鬟春蓉道：“你快去催催，叫大家都等她成什么样子！”
正着，只见卫宜宛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神色仓促的赶了过来。
“你这是在弄什么？！”包氏一看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生气了。
卫宜宛穿的是一身浅粉色的香云纱衣裙，原本稀朗朗的头发因为掺了假发倒还看得过去，只可惜颜色有异，经不得细端详。
她左鬓边戴着一只黄金梳篦，右鬓边插着一支银梳篦，发顶乱七八糟戴着些珠翠，哪里像一个世家姐，倒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更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母亲，这怪不得我！”卫宜宛一张嘴就哭了：“本来定好了今要戴那套和田玉镶金的发饰，谁想怎么也找不见了。”
“胡！难道这家里还有了贼不成？！”包氏呵斥道：“专管你首饰的丫头呢！是死的吗？”
卫宜宛的贴身丫鬟春兰赶紧跪下：“夫人息怒，昨后晌奴婢把这套首饰找出来，和姐今要穿的衣服都放在了一块儿，谁想早起就不见了。”
此时，几乎智勇公府的主子们和有体面的丫鬟都在这里，听了这话忍不住议论纷纷。
“母亲，那人能偷走我的首饰，明她一定知道我的首饰放在了哪里。”卫宜宛哽咽着道：“这首饰是昨后晌拿出来的，只要搜查一下那以后去过我屋里的人只怕就能水落石出了。我想那人偷了东西，应该是想要尽快销赃的，所以我怀疑那东西多半就在今要出府的人身上。”
她的话音刚落，卫宜室卫宜家二人赶紧道：“我们昨黄昏的时候去过四妹妹的屋子，要搜就打我们两个搜起吧！”着从车上拿出各自的包裹，亲手打开，任凭卫宜宛检查。
卫宜宛走上前看了看，摇了摇头：“没樱”
“昨五妹妹也和我们一起了，”卫宜家很大声的：“我们一起呆到了晚饭时候才离开的。”
卫宜宁静静的看着她们演着闹剧，哪怕提到了自己也是面无表情。
“春娇，把五姐的包裹拿过来，清者自清，不过看一下就完了。”卫宜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