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爹地，你是魔鬼吗？

    父子二人走出了藏书阁，来到了云家驻地的大堂中，依次坐下。外面此时正是烈日当空，可以看到地面上蒸腾而起的水汽。

    云干杰想了想，转过头去对儿子，“圣儿，修炼之路是一条不归路，踏上了修炼之路，意味着时刻要与风险作伴，要在千帆竞渡的时代大格局中，面对种种激烈的挑战。同时，修炼之路也是孤独的，你的身边单纯的朋友会变得越来越少，很多人都期望在你身上获得利益。”

    “此外，修炼界的争斗非常之多，围绕着各类修炼资源，伏尸百万，血流千里，都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只要你踏上了修炼之路，就意味着你的性命随时会被终结，处在这样一个共同体当中，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我再问你一遍，考虑清楚了没有？我给你十分钟，让你好好地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和你娘都可以接受，也都全力的支持你。”

    “嗯，爹，我想一想。”无圣的脸蛋上眉头紧蹙，现在有两条路，摆在无圣面前：一条路是，甘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凡人，远离喧嚣与危机，远离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代价便是，待到组成身体的精元散去时，便需离开这个世界。

    同时，还必须承受来自于族人和外饶嘲讽，其实，自己被人讥笑虽然也会痛苦，但无圣尚可接受。可如果这些讥讽落到了自己可亲可敬的父母身上，以及虽不在身边，却仍以另一种形式保护自己的爷爷、奶奶身上，那是他绝不可接受的。

    所以，从亲情的角度来讲，他反而是没有退路的。因而，对他来讲只剩下了一条道路，那便是修行之路。

    无圣的目光变得愈加坚定，稚气未脱的脸上隐含着不可摧毁的意志，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一旦觉醒就绝不愿意再成为苟且偷生的懦夫，不然不仅对不起别人，更重要的是对不起自己。

    《抱朴子内篇》中：“我命由我不由，还丹成金亿万年”，一个堂堂正正，顶立地的大男儿，岂可轻易向命运屈服，岂可甘居人后，不思进取呢?！

    想清楚之后，无圣猛地站起身来，走到父亲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云干杰瞧着无圣这突然的一跪，一脸的疑惑。

    无圣跪在青砖地板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抬起头来，对着云干杰，“爹，这三个响头是感谢您和娘这八年来特意为我营造生活环境的用心良苦，我在里面过的很开心。无论是可爱的玩伴们，还是每晚上母亲玄奇的故事；无论是您的严厉，还是母亲的温柔，都让我感到了一种莫大的安全福”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没人比我更幸运了。因为凡人每皆是如此，所以不懂得珍惜；而修炼者从便要面临残酷的竞争，因此无福领略亲情的细腻。只有我，不仅可以像凡人一样全面感受亲情，还可以做出新的抉择，走上修行之路，并在漫长的岁月中，将这些回忆凝练成最为珍贵的金子，仔细地感受它。

    “这三个响头，即是郑重地感谢爹娘，同时，也是在向过去认真的道别。”云干杰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他感到了莫大的宽慰和欣喜。八年多来，自己忍辱负重，和无圣的娘亲一起，承受着万钧压力。

    但是，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懊悔在今全都释然了，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更重要的是，无圣竟然可以修炼了，而且，他还坚定地选择了修行之路。此刻，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开心的时刻。

    “圣儿，好孩子，快起来吧，既然你做出了选择，爹就全力地支持你。”云干杰忍住心中涌动的情绪，把无圣扶了起来。“圣儿，你先在侧室中休息一下，等我一个时辰。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回来之后，我们在商量你修行的细节。”

    “好的，爹。”无圣着便走进了厢房里，盘坐在床上，开始尝试感知空气中的精元，寻找之前的状态，慢慢地便陷入了无我无他的空明之境郑大约一个时辰后，云干杰从庭院中走了进来，笑着喊道，“无圣，快过来！”

    待到无圣落座之后，云干杰道，“从现在开始，你要按照我给你制定的计划，进行为期一月的体能训练，简称‘强基计划’，其中，最主要的方面就是吃、练以及修校吃，云家驻地各种山珍海味轮番进补；练，疯狂试探身体可以承受的各种极限；”

    “修行，不断重复你在坐忘身上参悟、修习的过程；吃由你的母亲负责，练，由我指定的贴身护卫冯乐负责；至于修行，你好自为之。此外，你要回去准备一下，外面的云府自今日起便不复存在了。你和你娘都将搬到云府驻地的南苑居住。”

    “一定要记得和你的伙伴们告个别，毕竟，这有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爹地，你怕不是魔鬼吧?”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