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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愁云惨淡凝了万万里

    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二人没做准备,自燃没有准备雨具,久笙带着楚临川进了醒来时的那个山洞,洞中还有些柴火,楚临川自怀中掏出火石点燃柴火,二人围着火堆坐下,浑身已然湿透。

    楚临川用内力将衣衫烘干,见久笙冻得瑟瑟发抖,很是艳羡的望向自己,也便伸手帮她烘一烘,虽烘得了外衣,内里的衣衫却难免有些顾及不到。久笙虽贴身衣物仍湿着,却到底好些,只是仍是很冷。楚临川见状径直伸手扣住久笙的腰肢,稍一用力,将久笙揽在怀中,久笙浑身一僵,满鼻子的凛冽清竹香席卷而上,整个人贴在楚临川宽厚的胸膛前,与一男子忽然这样亲近,委实是不习惯。

    楚临川见此,道:“老实呆着,这样暖和些!”楚临川可以自己解释是怕妹妹冻着,可是慕久笙不行啊,但眼下自己是男子身份,自然不能太过挣扎引他怀疑,况且寻常表兄弟间也这般亲昵吗?不过,若有这么个哥哥,确实挺好!久笙心中浮起一抹温暖,在楚临川怀中恍惚睡去。

    而楚临川虽心里觉着是兄妹关系,可毕竟平生第一次拥着一个女子,怀中女子身子娇软,一股女儿香挟裹着洞外沾染的梨花香扑鼻而来,拥着她感觉实在不错,再想想当日将她从水中捞起时的温软,心下一动。

    忽然又在心中唾骂自己,楚临川,她是你表妹啊,自己怎可起这般心思?实在龌龊!而且皇祖母早有明示,皇室中人男子二十二方可成家,女子二十才可嫁人,尤其有一条表亲间不可结亲!摸索着腕上念珠,默念起清心咒,将心中躁动强行压下。

    色渐黑,雨却不见停。楚临川感到怀中身子有些发烫,垂眸见久笙面色潮红,摸摸她脑门,怕是今日下午淋了雨,有些伤寒了。“生儿?生儿?”轻声唤道,不见怀中人回应,估计是昏过去了。唤了声“青木!”,一个黑衣人出现,递上一把伞,楚临川一手举着伞拥着久笙,另一手执着缰绳往镇南王府奔去。

    奔了半路,到一无人空巷中,四面气息浮动让楚临川明白遇上刺杀了。果然,众多黑衣人影出现,呈包围之态环住他们。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楚临川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怀中慕久笙,然而在杀手冲上来时,他明知道无论是不是久笙,将久笙抛开都是最好的方案。但心中仍是浮起一抹不舍,单手与众刺客打了起来,竟也不落下成。

    众刺客见他护着久笙,心知久笙便是他的弱点,纷纷朝着久笙袭去。眼见一剑即将刺伤慕久笙,楚临川迅速一闪,剑光削去久笙一缕长发。而直到此时,楚临川大致确定此次刺杀与久笙并无关系,低沉的嗓音喝到:“影卫,出,留活口。”顿时,十余道黑影出现,胜负瞬间扭转,众刺客见状纷纷散去,此时马已经在缠斗之中中了数剑,伞也早不知去了何处。楚临川抱着慕久笙运起内力雨中回府。

    到镇南王府,“传御…大夫!”而李子公公早因他二人迟迟不归而在门口徘徊已久,福伯也在一旁陪同。见状,福伯上前:“世子怎么了?”欲将久笙接过去,楚临川不给,将久笙直接抱回沐阳院,待众侍女上前帮久笙换湿聊衣衫,自己也借机去了隔壁屋子换了身衣杉喝了姜汤。再度到久笙卧房前,待大夫开了药方,楚临川方才回到自己卧房。

    入了房间,青木出现:“属下不才,本来抓了一个活口。可他忽然死了,是提前服了必死之毒。”,“看来这次刺杀只是个试探,幕后之人也料到此事定然成功不了,故而提前让他们服了毒,不论成功与否,时辰一到,一个都活不了。”

    只是,他们是在试探什么?楚临川陷入沉思,朕的实力?或者,是朕对苏沐生的重视程度?!这是在找朕的弱点啊,苏沐生,你会成为朕的弱点吗?

    弱点,自然应当除掉,但高处不胜寒,尘世如此乏味又寂寥,楚临川活得很是寂寞,难得有合眼缘之人,就这么除去了,太可惜了!难道帝王就要斩情断欲孤苦一身吗?那为什么皇爷爷和皇祖母就可以恩爱一生?

    是了,皇祖母从来都不是皇爷爷的弱点,而皇爷爷也同样强大到可以保护资祖母。既然自己不愿意孤单一生,那便需得足够强大,同时也要鞭策苏沐生那懒散的家伙强大起来。

    呵,先前留她除却不舍外也是因为看出她心性懒散没有野心,如今却要自己亲自去鞭策她成长,实在有意思!不过,朕亲自培养她,日后若成长到能与朕作对,也是她本事,届时就看各自手段了。楚临川为了这个妹妹实在是煞费苦心。

    而那厢昏睡中的慕久笙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决定鞭策着前行了,还兀自安心睡着。

    想完慕久笙的问题,楚临川又开始寻思幕后黑手之饶问题了。自己此行外出极为隐蔽,朝中也有影子替自己掩护,影子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那到底是谁呢?看来问题还是很可能出在镇南王府这边。可是刺客刺向慕久笙的时候杀意不假,难道镇南王府有内鬼?那这家伙岂不处在危险之中?所幸不日回京,这家身边带去的人不会太多,届时各个查一遍便好。

    而那边得到了刺杀失败的某人,好看的眉眼弯弯略显阴柔,笑道:“不但没杀了她,还护着么…局势越来越有意思了,或许原先的计划可以变动一下了…”一旁立着的黑影一言未发。

    数日后,慕久笙的伤寒大好,随着楚临川踏上回京的路。而慕久笙的生活自此也陷入了水深火热之郑回京路上,每日要到楚临川的马车中听他授课。初次进入楚临川马车时,久笙有些震惊。

    楚临川的马车赫然就是一个移动的书房,桌椅不提,笔墨纸砚也可接受,只是这满车壁的书籍,拉车的马实在是太辛苦了,难怪要四匹马来拉。虽车内色调暗沉,但书案上一颗拳头大南海明珠将马车里照的与外界无异,马车中因书卷较多之故恐走水之祸未曾染香,一股纸香墨香书卷香很是让人清心静气。

    只是,将手侄道德经》翻了一页,自己这是在经历了十二年苦读后,又从头再来了吗?斜睨了一眼被一条薄毯蒙了面睡觉的楚临川,为什么这货可以悠闲地睡觉自己却要这么苦逼?这货限她半个时辰内研究明白,并且还要背下来两章,且声称等他醒来还要与自己探讨,还扬言要是看不完或者偷懒的话就要罚自己?哎,生活实在是太惨了!慕久笙虽然的确是很爱看书的,但她爱看的都是那种杂谈野史,有故事有情节的啊!哎,这就是生活啊,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慕久笙默默在心中为自己做着各种心理建树。虽然明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还是,哎!愁云惨淡凝了万万里啊!问君能有几多愁,不尽长江滚滚来啊!多了都是泪啊!

    颠三倒四的欺负了一场岑参、李煜、杜甫,胡思乱想了半,再打个瞌睡,瞅了眼沙漏,完蛋了,沙子还剩下四分之一,而自己还只字未看,自己手中这本《道德经》又不像现代的有着译文,需得自己研究才校根本看不懂啊!先背吧。时辰到了,堪堪背下第一章。楚临川准时醒来,将薄毯拉下只露出双眼,道:“先背吧!”久笙心里暗暗吐槽,这厮是信不过我吗?还非要把薄毯拉下,要么全拉下来,要么就别拉了,只露出两只眼睛算什么意思?瞅着他那副模样,忽然在心中脑补这货举着块薄毯半遮面扮做蒙面女郎跳舞的样子,扑哧笑了。“嗯?还不背?”

    楚临川也不问她笑什么,瞅着她那眼神就知道想的绝对不是自己喜欢的。“我这就背!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还一章呢?”久笙吱吱呜呜不敢吭声。“呵,你我该怎么罚你啊表弟?”楚临川薄毯拉下,似笑非笑,眯着凤眸问向久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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