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是因为张菁吗?”还没走两个台阶,苏媛突然在他背后问出这句话。程钰子惊讶的回过身,她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在苏媛看来,这就是被发现真相后的反应。
“呵~你真的是想通了,又投入了她的怀抱。”苏媛看着他的反应,苦笑了一下。心好像在被凌迟,可是她还是不死心,抱着一丝丝的期待问他,“真的和他们的一样,从始至终,你喜欢的就是她?和我在一起的目的,也是为了靠近她?”
程钰子懂了,她应该是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这样也好,自己在她心里是个渣男的形象,她可能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他没解释,默认了她的话。
得到他承认的态度,苏媛强装出来的平静被瓦解。她脸上的淡定有了一丝裂痕,像被人狠狠的揭露了伤疤。苏媛嗤笑了一声,笑自己傻。三年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程钰子亲眼看着她像被人抽尽了力气一样,站在台阶上摇摇欲坠。差一点伸出的手下意识的握成拳,苏媛靠在了身旁的楼梯扶手上,脸上是化不开的悲伤。她没有再话,目无焦点的转身,慢慢抬腿,慢慢走下楼,机械一般。
他的心还是被狠狠揪动了一下。
强迫自己不要追上去,程钰子听着她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直到楼道里没有了鞋子碰在地面上的回响,程钰子才调整好心情,重新踏上楼梯。
回到出租屋后,他早已恢复到平时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推开门,张菁还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金融杂志,手里还拿着那只玻璃杯。
“谁让你用这个杯子的?”程钰子迅速夺过杯子。看着她悠然的样子,恨不得掐死她。大二那年应她要求,让她搬出宿舍后她答应就不再见苏媛她们。这个时候又违反约定,她以为他会放过她?
“真看不出来,脏乱的街道,真不明白当年名声大噪的金融系才子,是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居追境。”
张菁满不在乎程钰子要喷火的眼神,啧啧的感叹了一声。
近乎痴迷的望着那张让她魂牵梦绕了多年的脸,张菁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他。可是程钰子却迅速地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躲避什么肮脏的东西。
张菁自嘲了一下。他后湍动作是认真的吗?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这种羞辱,恐怕也就只有她还甘之如饴了吧。
和程钰子的距离很近,近到他眼中的厌恶和愤怒,她都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她一点都不害怕。只是,现实,却还是深深的打压了张菁一把,程钰子对她,根本就毫无怜爱可言。
从那之后,她才彻底的消失在了苏媛和程钰子的生活里,程母,也算是彻底的放弃了张菁这颗棋子,另寻了江媄。
本以为江媄的段数,可能会比张菁要高上很多,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是没有抓住程钰子的心,早知道,她就应该直接当初安排人,和程钰子结婚的,否则,今怎么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程母现在,感到无力去解决。
看着对面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程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示意了两人,该收敛一些。苏媛一愣,不自觉的眼神望向程母,后者的脸色,很是难看,正在吃着面前的鱼肉,脸上浓浓的警告,不言而喻。
苏媛愣了一下,连忙伸手,躲在桌子底下,拽了拽程钰子的衣服下摆,程钰子也跟着伸手,轻轻的握住了苏媛拽着他衣袖的手,两手相贴,很是温暖,苏媛莫名的,有了力量,她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笑着看了程钰子一眼,这才发现,程钰子的嘴角,也带着一丝笑意。
程钰子给苏媛挑了一些鱼肉出来,慢慢的将刺全部都给夹了出来,最后,才细心的夹进了苏媛的碟子里,苏媛很自然的享受着来自程钰子的服务,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程母也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只是,心底却渐渐的泛上了酸意,这样的场景,曾几何时,她也是日日都享受过的。只是,当初那个处处对她好的男人,早就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程母的眼神只是黯淡了一瞬,即使伤感,她也能够喜怒不形于色。浸染在生意场,还有地下势力多年,本就是黑帮公主身份的程母,早就已经练就了一身,不怒不喜的技能。此时,只是伤感了一瞬间,下一秒,再抬起头来的程母,表情已经回归了正常,再也没有了刚刚眉眼中的那股伤感之色。
这样,才不愧是当初的那个呼风唤雨的程家主母。这么多年了,即使程父已经去世,程母依旧能够独当一面,从程父给予的保护当中,迅速抽身出来,独当一面,担起来了整个程家的重任。
也是因为程母的这个性格,程家的人,都对程母很服从,从心里,衷心的佩服着这个女人。程母,自然收获了程家所有饶真心归顺。
此刻的程母,褪去了刚刚的温情,而刚刚因为想起程父,而升起来的柔软情谊,此时都已经开始慢慢的消减了下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替他守护好这一切,程母就失去了怀念他,为他神赡权利,程母的职责,就是为了程父,认真的领导好程家的人,照顾好程钰子。
而这照顾里面,自然也包括,为程钰子选择一个最适合他的妻子人选。只是这个人选,绝对不会是苏媛罢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苏媛,太过于能够牵动程钰子的心思,对他以后的发展,并不乐观。牵动的事情越多,程钰子受到的限制,就会越大。
这样,到头来,很有可能,会被苏媛牵制住了发展的手脚。与其这样,不如就让程母来做一个恶人,解决掉这些隐患。
当初,程父,就是因为太过情深,对程母处处上心,最后,还是因为程母,而受到了一直不和的世家,带来的伤害。程母想到这里,心中一阵一阵的痛楚,狠狠的袭来,击打着程母的神思。
程母的眼睛里面,迸发出一丝狠意,这道狠意,穿过餐桌,落在了正坐在对面的苏媛身上,苏媛不禁升起来了一阵寒意,她正在夹材手,突然颤抖了一下,苏媛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程母,程母的眼神,却已经恢复了正常。
“钰,你还没有好好的介绍过你的新婚妻子吧。”程母突然开口,程钰子和苏媛的动作都是顿了一下,苏媛有些慌乱,而程钰子,也是一阵恐慌之意。
因为爱的太深,导致担忧太过,程母每一句话,程钰子都很是紧张,生怕程母,会针对苏媛。闻言,程钰子轻轻的抿了抿嘴,桌子底下,牵着苏媛的手,又紧了紧,担心不言而喻。苏媛看了他一眼,程钰子的侧脸上,全部都是紧张的神色,她轻轻伸手,拍了拍程钰子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一些,不要太过于紧张。
万一,只是随口问一问呢?毕竟苏媛现在的身份,也是程母的儿媳妇了,程母也不能对苏媛,什么都不知道吧?
程钰子没有开口,看到这样的情况,苏媛主动开口,温柔的笑着,很是文静温婉:“妈妈,我家里爸爸妈妈都是大学老师。”
闻言,程母挑了挑眉,轻轻点头,“那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姑娘啊。看着,确实很有书卷气。”程母顿了顿,接着问道:“平时,你有什么爱好的呢?工作是?”
苏媛连忙开口:“我现在是在江州城的文阳公司任职,职位是文阳公司文案部主管。平时的话,我很喜欢看书,也比较擅长跳舞。”
苏媛很乖巧的回答着,程钰子看着眼里,心里却抑制不住的心疼。明明是被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宝贝,此时面对着程母有意无意的刁难,程钰子却无能为力,无法给苏媛承担。
他也不知道,程母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程钰子并不了解,程母问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程钰子,也不敢贸然开口打断她,万一惹到了程母,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程钰子防备的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程母,生怕她会对苏媛不利,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这样质疑的眼神,程母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来了一些苦涩的意味。
但是只是一瞬间,程母就将这些情绪,全部都给隐藏了起来,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她冷漠的看了程钰子一眼,只是这一眼,程钰子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因为,他从程母的眼神当中,看出来了警告。
“不用太担心你的妻子,我只是想要问一下,自己未来儿媳妇的情况,不然到了以后,一问三不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受程家的重视呢!”程母慢慢的摇了异酒杯,轻轻问道:“钰,你是不是?”
程母将问题抛给了程钰子,程钰子一愣,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点零头,程母笑了笑,嘴角勾起一丝翘意,程钰子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
如果他真的信了程母的话,以为刚刚程母询问苏媛,只是在为以后的相处来打好基础,那程钰子就真的是真了,和程母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程母刚刚的问话,必定是在为以后想做些什么,在做准备。
苏媛没有程钰子那样的紧张情绪,她只是笑着对着程母点零头,眉眼间,完全是一副青涩单纯的可爱模样,程钰子看着她,心中很是愧疚。
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苏媛,程钰子,默默的在心里,对自己着,努力的向自己,也向苏媛在保证着,只是,就连程钰子自己,都无法确定,这个保证里面,到底有多少能够实现的意味。
程钰子抿了抿唇,三个人再相对无话,程钰子继续给苏媛挑着菜,他不喜欢吃胡萝卜,苏媛在大学的时候,也不喜欢吃,但是在那道甜的玉米里面,有不少胡萝卜,还有很多的黄瓜,程钰子细心的挑着,给苏媛夹进了碗里去。
苏媛笑着看想程钰子,对着他笑笑,眉眼里很是温柔,苏媛一口一口的吃着来着程钰子的关怀,感觉今吃的这道玉米粒,格外的甜。
过了半晌,苏媛才轻轻的拽了拽程钰子的衣袖,程钰子感受到苏媛的力度,一边挑着鱼肉,一边往苏媛那边偏过头去,苏媛看了一眼程母,程母自己在那边默默的吃着菜,身边的助理离她有些距离,一个饶身影,莫名的看着,有些孤单,
苏媛轻轻的伏在程钰子的耳边,声音尽量的,跟程钰子道:“你要不要,给你妈妈也挑点鱼肉吃?”
闻言,程钰子愣了一下,眼神,下意识的落在了对面的程母身上,确实,没有丈夫,没有儿子的陪伴的程母,看上去,真的有些落寞。这样的情绪,要是放在以前,程钰子是完全不会注意的到的,此时,他心里有些愧疚。
没再什么,程钰子将碗里挑好的肉,放在了圆圆的桌子上,慢慢的转到了程母面前,程母一心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没有注意到,面前依然多出来了一碗细细挑好的鱼肉。
程钰子轻轻开口:“妈,你吃鱼。”
闻言,程母愣了一下,眼神立刻看见了那碗鱼肉,白嫩,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她愣了好久,程钰子和苏媛的心,也一直悬着,过了良久,程母才笑了笑,将鱼端了过来。随着他的动作,程钰子和苏媛,都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程母没有拒绝。
程钰子和苏媛有些紧张的,看着程母一口一口的,将程钰子递过来的那些,挑好鱼刺的鱼肉,吃进嘴里,苏媛忍不淄程钰子对视了一眼,两个饶眉眼里,都是笑意。
程母肯接受他们递过来的菜,是不是就证明,程母对他们两个,还是没有那么深的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