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拼死生产
“瞧什么?”庆元帝垂眸靠在龙椅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那孩子命不该绝,自然能顺利诞生。可若不是,找了也是白费功夫。”
他老了,不想再折腾。更对楚承琮失望了,不欲多管他的闲事。
“可是……”陈公公急得抓耳挠腮,“皇上您就不担心惺孙的安危?”
庆元帝方才露出个微末的笑意,“生出来才知道不是惺孙。若是真是,如此大难不死,岂不是必有后福?”
这话的意思让陈公公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颤,皇上竟然起了这个心思!
“皇上您?”陈公公难掩惊骇,低呼出声。
“朕就这个意思。”看了陈公公一眼,庆元帝眉宇间一片冷意,“他们都当朕老了,也老糊涂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就敢做这种事情!可他们越是想什么,朕越是不能让他们如愿!朕还活着呢,也清楚着呢!这天下是朕的,朕说了算!”
皇上虽然没有点明,然而说的是什么事陈公公心里却门儿清。
昨晚上琮王府忽然被人夜袭,这人是谁,仔细一想就能知晓。 还有谁,会不愿意看见琮王府上的这孩子出生!
只要想想若是这孩子夭折谁能得利,谁便是幕后动手的人。
而这个人,陈公公能猜到时静贵妃,皇上显然也猜得到。
心道了声静贵妃魔怔了,陈公公又道,“皇上,许是巧合罢了。”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庆元帝嗤笑了声,“这天底下就没有巧合!”
有的只是处心积虑!
陈公公静默了会儿,忽的又道,“皇上,要不要叫人再去琮王府上打听打听?”
“不必了。”庆元帝摆摆手,面上带着凉薄,“朕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孩子若是连这点灾厄都过不去,便是天大的福报落在他身上,他也接不住!”
陈公公嘴上应了,心中虽然忐忑琮王妃腹中的孩子,可也不敢再问,只叫人悄悄的去琮王府打听。
楚承琮出了宫,在门口徘徊犹豫了一阵,宋有善在宫外关切问道,“王爷,如何?”
“父皇说了不管,让本王自己去找安王妃!”楚承琮大怒,“父皇为什么不下旨,岂不是就叫楚云铮和江慕乔逃过这一次了?宋有善你说说,晋王倒也罢了,楚云铮一个杂种竟然也值得父皇如此维护?再说父皇凭什么能不管这件事,沈玉暖腹中的可是惺孙!”
宋有善心中暗暗撇嘴,是不是惺孙还不一定呢,琮王倒是喊的响亮。
“王爷,皇上让您去,那您去吗?”他又问道。
楚承琮一顿,他是真不想去,并且也知晓若是去了,少不了楚云铮的一顿冷嘲热讽,并且很有可能也请不来江慕乔。
江慕乔和楚云铮对自己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来救人?
不愿意受这种气,楚承琮板着脸,十分抗拒。
见琮王打退堂鼓的模样,宋有善劝道,“王爷,小人倒是觉得您还是应该去一趟。您只管去试一试,若是安王妃不来,您也有话说对不对?”
“再者,您都亲自去请了,安王妃却还不来,摆明了是看不起您,她如此不管惺孙和琮王妃死活的意思,在皇上面前,您也好参奏他们一本!”宋有善逐一分析。
楚承琮仔细一想,这话虽然有几分道理,可若要让他主动给楚云铮低头,却是万万不能。
“回府!”思量再三,楚承琮冷声道,“去叫府上的管家去请!本王为长,长幼尊卑,总不能求到安王府!”
宋有善犹豫了一下想要再劝,可见楚承琮心意已定,只得跟着他又回到了琮王府。
他说是去求医,然而出去了好大一会儿,却一无所获。
正在守着沈玉暖生产的稳婆和医女愈发着急,“王爷,王妃喝了参汤却还没醒,孩子一直没出来,越来越拖不得了,这到底该怎么办?”
原本就够糟糕的了,一进府上又是这坏消息,楚承琮心烦意乱,“你是稳婆还是本王是稳婆!你问本王,本王又不知道!她不醒,你们就不会把她叫醒,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到,本王要你们何用!”
把昏迷中的沈玉暖叫醒?
可是这该怎么叫?
医女虽然是赵修玉送过来的,也在无忧医馆历练过一些时日,可面对妇人难产却是一时束手无策,低声问一旁的稳婆,“该怎么叫王妃清醒?”
王爷在一旁催逼,王妃又昏迷不醒,稳婆一咬牙,“倒也不是没法子!你去取针来!”
十指连心,用针刺入指尖,剧痛能叫人从昏迷中清醒。
医女惊骇的望着稳婆的动作,忍不住颤声道,“我刚刚听说王爷命人去安王府去请安王妃过来了,要不然咱们再等等,等到安王妃过来!我听说安王妃会一手针灸,天下无双,想必对琮王妃难产有奇效!”
稳婆熟悉京城王府贵胄之间的内情,对琮王府和安王府不和也有所耳闻,叹气着摇头,“你傻呀,安王妃怎么可能会来?她若是来了,不是自找麻烦么?你听我的,咱们一起用力,琮王妃能不能清醒就看这一遭了!”
说罢,捏着绣花针真的朝沈玉暖的指尖刺去。
许是因为剧痛,也许是一口气凝而不散,沈玉暖缓了这么一会儿,竟然真的清醒过来了。
“端来参汤!快啊!”稳婆声音激动的发颤,“王妃您喝上几口,再努努力"子就快出来了!”
沈玉暖已经疼得眼前一片白光,神魂离体,然而冥冥之中她又不甘心。
孩子没出生,她怎么能就此放弃?
她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能功亏一篑?
神思所向,外界的声音反倒越来越清晰了,剧痛中沈玉暖神魂归位,她还想说,不要叫江慕乔!
不要把江慕乔牵扯进来!
楚承琮为什么叫江慕乔来她心知肚明,这男人没有心肝,昨晚刺客来袭竟然抛下她独自逃脱,她便是疼死也不会让他的计谋得逞!
拼着一股儿劲儿,沈玉暖几乎咬碎了压根,意识因为太过用力而模糊涣散至极之时,却猛的身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