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独一无二的花灯(七夕快乐)
眼睛被缎带系上,眼前一片黑暗。
然而嗅着身边人熟悉的气息,她无比安心。牵着手,在他的提示下一步步的走了近乎一炷香的时间。
“还没到?”江慕乔反问。
“就快了。”说罢又走两步,他走到她身后,“我解开,你可以睁眼了。”
耳边草虫鸣叫,山间微风如徐,身边人气息清湛。
江慕乔只觉心安无比,顺着缎带的落下,她顿了片刻,方才睁眼。
天已经黑透了。
月光如银,遍洒青山。
而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明明暗暗,光影中,本来清雅的山中流光溢彩,一时竟恍然不似人间。
江慕乔愣怔了片刻,忽的回头。
身边人眉目舒展,脸上带笑,正对她道,“不好看?”
这张脸,比月色都好看,她的心跳倏然加快,甜蜜和欢喜若烟花般轰然炸开。
“给我的?”她竟然愣了愣。
楚云铮幽深的眼眸荡出层层涟漪,“除了你,还有谁?快看。”
她下意识的又转了回去。
碧树明灯,山色如梦,比天上的银河星子更要好看。
这不是仙境,而是楚云铮送她的,花灯。
各式各样的花灯挂在树梢,一盏一盏精巧无比,而里头明明灭灭的也不是烛火,而是山间随处可见的荧虫。
他不知费了多少功夫,将这花灯做好,又抓了荧虫放进去,又趁天黑带她过来。
“乔乔,今日就是乞巧。”楚云铮提醒,“我听人说,若在今夜为心爱之人点上一盏花灯,能求得百年好合。”
江慕乔确实是忘了,她也从未注意过今日,一提醒方才想到,又失笑,“所以你要多留在这里两日。不过那都是给未婚女子的,我们都成亲了。”
“是已经成亲了,可我还想求得百年好合。”楚云铮站在她身旁,“再说我知晓你喜欢花灯,便想好了要送你。”
他眼波漾开,抬眸望着四周,“乔乔,这是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花灯。”
“许个愿望吧。”他眸色里的温柔是世上最温软的绸缎,将她细细密密的包裹,“不管什么愿望,我都替你实现。”
江慕乔想了想,摇头,“不需要许愿了,现在已经是正好。”
朝想暮得,她想要的都已经实现。
至于其他的人事浮沉浪潮翻涌,也都不必惧怕。
“这么美的地方,不能用俗事来打扰。”她满足道,“多谢你送的灯。”
楚云铮眼神幽远,“我常想,那日在马车上我没有赶你下去,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
“我去上了马车,也是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江慕乔也道。
两人相视一笑。
月色清风尽数融于目光中,这天地山间,唯余盏盏萤火,还有两人相拥的身影。
山里甚是舒爽,两人靠在一起,看着星河之上的牛郎织女,喁喁私语中到了后半夜。
花灯被解开,里头的萤虫放飞,江慕乔有些孩子气,“我要把这些花灯都留着。”
“好。”楚云铮道,“明年我再给你做新的。”
“不要多,一盏就好。”江慕乔十分认真,“你已经送过全天下最好看的花灯给我,以后只要一盏足以。”
“好。”
从山里回到小院中,江慕乔本以为都已经睡下了,却不料棉棉还醒着。
她脸色微红,正支着脸颊坐在椅子上发呆,唇角不自觉的扬起,显然心情极为愉快。
“什么事这么高兴?”江慕乔问完,却看到棉棉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金簪子。
她立刻恍然,“平康送你的礼物吧?怎么不戴上?”
棉棉握着簪子,欢喜又嫌弃,哭笑不得道,“王妃您瞧这怎么戴?那可真是个木头,要送我簪子,居然送了一个这样的。”
江慕乔接过去看了眼,不由失笑。
平康是铁打的直男,不知在谁的提醒下知晓要送棉棉首饰讨她欢心,可送的这簪子却太实诚了些。
足金的簪子,还是实心的,入手足足有三量重,簪子朴实无华,连个花样都没有,只在烛火下散发着赤诚的光芒。
棉棉无语,“王妃,您猜那呆子说什么?他说那些花样精巧的簪子也不便宜,有那银子,足够买一只赤金的了。他就给奴婢挑了这个!”
“挺好挺好。”江慕乔憋着笑,“够实在。你想,就算是不戴了,日后还可以压在箱底做传家宝。”
“奴婢倒不是不想戴。”棉棉看着那簪子也有几分犯愁,“可若戴上,不会把头发都扯掉吧。”
江慕乔忍不住笑出声。
三两的金簪子,平康可真够会选礼物的。
“已经很好啦。”笑够了江慕乔又道,“他有这份心,也愿意为你付出,已是难得。送礼物这件事,不会可以慢慢教。”
握着簪子,棉棉带着羞涩的欢喜,“王妃,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日子是两个人慢慢过的,总要互相体谅。”
见他们两人的隔阂已经少了许多,今日这般良辰美景的江慕乔也不愿打扰他们,“我和王爷这里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棉棉想了想,“王妃,要不要奴婢再准备什么东西?今日是乞巧节,奴婢还准备了瓜果和酒。”
这些倒是好,江慕乔道,“那就摆上吧。摆屋子里就成,我和王爷已经看了半宿的鹊桥,再看就得把牛郎织女看害羞了。”
棉棉抿着唇,笑得无声灿烂。
月过树梢,酒至七旬。
窗外树影摇动,屋内帐幔微晃。
楚云铮鬓角沁出了热汗,顺着他的下颌滴在了身下人的身上,七月如火,身下人叫人疯魔。
昨夜胡闹的太久,原本打算天明出发,身上不适,不得已只好又过了一天。
这一天,江慕乔觉得棉棉看她的眼神都不自在了,拧了一把棉棉的细腰,“你还好意思笑我?”
棉棉憋得肩头耸动,“没有没有,奴婢只是在想,原本计划好了今日,消息也传回去了,恐怕要叫人多想。”
“耽搁了。”江慕乔含糊道,“晚一日又有什么打紧的。”
话音落下,打紧的便来了,下人挑着帘子进来回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