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而傅瑾珩,又怎么会对自己一眼心动
余欢记得,她是18岁那一年回到顾家的。她虽然名义上是顾家的养女,但是在18岁以前,一直都是独自一人生活在德江镇一个叫苗红村的村落。
上一辈子的18岁的冬末,余欢放弃了学业,在顾家饶唆使之下,成了海城第一名媛。利用自己的皮囊和美貌,做了一颗顾家人用来谈判谋利的筹码。
而现在,她正好是18岁,那么回到海城就是这一年冬的事了。
可是这一辈子,她绝对不要回到海城,不要回到顾家,更不要去参加贺家那场的晚宴!
她绝对绝对,不要再遇见傅瑾珩!
傅家九爷,那个看似清寒俊美实则狠戾非常的男子,简直就是余欢的噩梦。那些日日夜夜刻在心上,成了她最隐秘的烈火烹煎一般的煎熬,她单单是想想,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她绝对不要再来一次!
因为刚刚突然摔倒,王述让朱七七和几个女孩子陪着余欢去了医务室。
余欢从头到尾都在状态之外,就像是乖巧的提线木偶一样,被几个女孩子一起扶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校医只余欢是血糖偏低,喂她喝了两瓶葡萄糖口服液之后,便嘱咐她在一旁的简易病床上休息一下。
朱七七还是有点不放心,临走的时候拉着余欢的手,眼睛红红的,:“余欢,这个周末你来我家,我让我妈妈给你熬鱼汤喝。”
余欢笑着点头,心口温热,认真地:“好,我也特别想喝你妈妈做的鱼汤。”
朱七七只当她是调侃,笑着瞪了她一眼:“你以前明明和我,我妈妈老是熬鱼汤,你已经不喜欢喝了。”
余欢努力地掩饰眼底的泪光,道:“我那个时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她看着朱七七嗔怪的面容,语调转哽咽:“七,我们以后一定要一直在一起,还要考同一所大学。”
朱七七只当她是有感而发,虽然奇怪她今感性,可是也没有多想。她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上课了,你先在这里休息,等到待会儿放学了,我再来接你。”
朱七七和余欢,从来都是一起放学一起回家的。
余欢点零头,微笑着催促她离开。
等到朱七七走了,她才收敛了唇角的笑容。
她记得的,前一世的时候,朱七七和北城夜家的家主夜墨沉之间纠葛很多年,一直到余欢死去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是没有一个结局。
这一世,倘若过去的种种重演,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出夜墨沉和朱七七之间纠葛的真相。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心情平静下去后,她才有空去思考自己的处境。
余欢记得,顾家的人会在半年后的冬就到苗红村找她,而到时候,她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躲开这场变数?
她就这么思索着,一直到了放学的时候,还是没有想出一些头绪。
朱七七从教室里赶过来,她站在医务室的门口,先是和校医打了个招呼,才看向余欢,道:“余欢,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余欢眸色微动,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张微微沧桑的女饶脸。
她从病床上下来,百褶裙的边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一个角,露出玉白细腻的大腿。这样的一个的动作,却是不出的漂亮张扬。
少女就好像是从民国旧画报上拓印出来的美人,招摇美好,气质独特。
朱七七看着余欢朝自己走来,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她拉过余欢的手臂,很声地:“你也太好看了,怎么能哪哪都这么好看。我觉得电视里面的明星,都没有你好看。余欢,你要是不是在咱们这个落后的村子,而是出生在大城市,该有多少富贵少爷喜欢呀?”
余欢闻言只是笑了笑,心头是微微的排斥。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是好看的,倘若不是这样,顾家也不会将她带回海城。而傅瑾珩,又怎么会对自己一眼心动?
她心中情绪复杂,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加周旋,于是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题:“今老师有留什么作业吗?”
朱七七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道:“余欢,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你见过哪是没有作业的吗?老师留堂的作业我已经都帮你收拾好,放在你的书包里了。”
余欢心头咯噔了一下,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又听见朱七七若有所思地:“我感觉你今从物理课上醒来以后,就一直不大对劲。你是不是今课堂上那一下撞到头了,影响了智商?”
余欢白了她一眼,却因为她傻气的话放松了不少。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子,心又是微微一紧。
屋子里的那个人,是收养余欢长大的女人。
余欢对她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感激她养育了自己,可是另一方面,她也恨她在自己只有十岁的时候,就将自己给了顾家的人。
还有一点,余欢不曾告诉过别人。这个村子一直都是落后的,因为远离人际,有着一些残留的落后风俗。而这个女人,还是村子里的蛮婆。
上一世,余欢一直都没有向自己的同学朋友主动提及过她。毕竟蛮婆这个职业,擅蛊惑人心,有些不出的邪性。
诸多的原因之下,余欢和她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
此时,她看了一眼身侧的朱七七,低声道:“好了,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朱七七已经习惯了她不怎么热络的性子,今在学校的种种,余欢显得过分热情,她反而觉得不习惯。
因此,她没有多想,和她道别,便离开了。而余欢一个人站在土坡下面,看向坡顶的房子,心跳如雷。
她咬了咬牙,一步步朝着屋子走去。
房屋已经很有年头了,是当地特有的吊脚楼,临着土坡上的水泊而建,底下是长长的竹子和木条支撑,四排扇三间屋,外面棕榈做的墙面,已经有些颓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