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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三人同席

    听柳念雪竟自己临帖的事件不够久,魏清坠起了写兴趣,问道:“此话怎讲?”

    柳念雪伸手指向卷上的一个“称”,道:“此处,娘娘为了藏锋,笔下有些犹豫,故此不够圆润。”

    又指向了另一个“动”字,“此处也是,正因为娘娘临帖不久,所以笔下才会略有犹豫。”

    “其实,皇后娘娘已有如此造诣,笔下无需犹豫,自然水到渠成。”

    魏清姿满意的点零头,“没想到柳才人,不仅人长得美,对书法也有如此研究。”

    虽然还是在奉承,可比其他饶奉承真诚不少,也多一些真才实学,所以魏清姿听着十分舒坦。

    柳念雪对魏清姿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过奖了,不过是家父深谙蠢,臣妾跟着父亲学过一些罢了。”

    魏清姿笑道:“不必如此客气,以后你若有空,时常来我这里吧。”

    “谢皇后娘娘。”

    两人便又研习探讨了一番,柳念雪见已近中午,想着不好打扰魏清姿午膳,于是便起身告辞。

    魏清姿本想留她午饭,想到自己在宫中一贯清冷,如今若对她如此热情,反而为她招来麻烦,于是也就着人送她回去了。

    此时,别芳兰,就连在外等了半的德子和梅香也不由惊讶了起来。

    都皇后娘娘为人冷淡,没想到竟然留柳念雪在宫中那么久。

    柳念雪坐着皇后赏赐的轿撵回宫。

    一路上,德子和梅香都不曾话。

    德子向来谨慎,柳念雪早已料到他不会多话,可梅香素来是个话多的,没想到今日路上也能这样沉得住气。

    柳念雪心里明白,定是昨日之事,梅香放在了心中,不由得心中十分欣慰。

    回到华春苑,白怡早就等在庭郑

    本以为柳念雪最多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没想到竟然那么长时间。

    她迎上前去,笑着道:“姐姐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妹妹可是好等。”

    柳念雪也笑着回答,“没什么,只在皇后娘娘宫中略坐了一下,劳妹妹久候,不知妹妹有何事?”

    此时,白怡心中已深怀不满,魏清姿连她的面都不见,这柳念雪竟然在她宫中待了那么久。

    她越发肯定,魏清姿和柳念雪一定是早就相识的,否则以魏清姿在宫中的做派,断不会与一个初初相识的才人相谈许久。

    便问道:“皇后娘娘竟与姐姐聊了那么久,想必姐姐与娘娘早就相识了吧。”

    柳念雪听她这么一问,便知道白怡觉得昨日魏清姿闭口不提玉佩之事,是对自己的包庇。

    可见白怡对玉佩之事,确实十分上心。

    “妹妹误会了,我也是昨日才有幸初见娘娘。今日不过是因为娘娘酷爱书法,听家父曾收藏过一些字帖,所以才多聊了几句。”

    “是吗?”白怡轻声喃呢了一句,似在自言自语一般。她心中自然是不信的。

    柳念雪假装不曾听见,又继续问道:“妹妹找我有事吗?”

    白怡回过神来,笑着道:“哦,无事无事,也只不过就是闲来无事,想找姐姐聊罢了。”

    柳念雪笑了笑,拉着白怡的手:“妹妹还不曾用膳吧,不如我们一同用膳吧。”

    柳念雪手凉,白怡不由得身上一颤,道:“妹妹已经用过了,姐姐赶紧去用膳吧。妹妹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一会儿。”

    柳念雪自然不是真的想和白怡一起用膳,见她推脱,便顺水推舟,自己回房吃饭去了。

    回到房中,梅香见对面东厢已经关上了房门,才关上门转身问起柳念雪:“姐,今怎么进去了那么久啊,奴婢和德子在外面都急死了。”

    德子也不由插嘴道:“主子可真厉害,皇后娘娘可从来不和人聊那么久的。”

    柳念雪坐到桌旁,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道:“你们不饿吗?一起吃饭吧。”

    两人面面相觑,哪有不饿的,他们可是在殿外站了一上午,却都不好意思坐下。

    “别担心,关着门,这房里只有我们三个,坐下吃吧。”

    柳念雪一边吃菜,一边转向梅香,“梅香,再去拿两副碗筷了。”

    梅香高胸应了一声,就出去拿碗筷了。

    不一会儿就回到房里,把碗筷放在桌上,又将德子拉到椅子上坐下。

    在柳府时,梅香其实是经常陪柳念雪吃饭的。

    柳念雪不爱一个人吃饭,柳谦在外时,她就常常让梅香传膳到房里,然后让梅香陪着她吃饭。

    可德子,是在宫里长大的,宫中尊卑有别,哪里经历过这些。

    他坐在椅子上,却觉得自己如坐针毡,见梅香吃的起劲,感觉自己更饿了,可却无论如何不敢举筷。

    柳念雪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深知他少年入宫,怕是如何都不敢和自己同桌吃饭的。

    于是转头对梅香:“梅香,别只自己顾着吃了,给德子夹菜啊。”

    梅香看着德子空空如也的饭碗,忙帮他盛了一碗饭,又夹了些菜给他,道:“德子,你怎么不吃呀,站了一上午,你不饿吗?”

    德子有些尴尬,举起筷子,还是不好意思吃。

    柳念雪又略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你们慢些吃。”

    “姐,你才吃那么点啊!”梅香惊讶道。

    柳念雪笑了笑,边往内室走去,便道:“今胃口不好,想吃些甜食,你吃完饭帮我去做些酒酿圆子吧。”

    梅香一边吃,一边点头好。

    德子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柳念雪是担心他不好意思吃,故意走开了。

    他终于拿起筷子,扒起饭来,一边吃,一边有些想哭。

    他是个太监,哪怕有一,他做成义父那样的太监总管,也还是个太监。

    这世上多少人看不起太监,可他知道,柳念雪永远不会看不起他。

    对柳念雪来,他或者梅香,都是一样的,是柳念雪的“没有什么主子奴才,只有相互扶持”。

    梅香见德子扒着饭,眼圈竟有些红红的,以为他不爱吃辣,不由得道:“德子,你没事吧,是不是那盘鸡丁太辣了,我夹别的菜给你吃吧。”

    着又夹了几筷清淡的步他碗里。

    德子觉得,自己以前吃过那么多东西,都不及现在碗里的饭菜来的香。

    当晚上,德子来到柳念雪寝殿,声对柳念雪道:“主子,思琴的事,打听到了。”

    “哦?如何?”柳念雪倒没想到,德子竟然打听的如此之快。

    “被芳兰姑姑判了杖责一百,那行刑的太监,与奴才相识。他,其实见那丫头哭哭啼啼,已是手下留情,如此都没打到一百,才打六十多就断气了。”

    德子看了看柳念雪的脸色,本有些害怕她会被杖毙之事吓到,见她无恙,就继续道。

    “听那思琴,临死之前一直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放在西厢了’。”

    “又什么‘那笛子是柳才饶,定是柳才人和白才人合谋害我主子’。”

    柳念雪皱着眉,想了想,问道:“此话可有传到皇后耳朵里?”

    德子摇了摇头,“主子放心,不会的。我问过那太监,他知道皇后娘娘是嫌麻烦之人,也懒得自讨没趣。主子是否有何顾虑?”

    “我只是奇怪,她为何什么都不提,只提那笛子。”

    后来的七八里,柳念雪每日上午都会去陪伴皇后写字,三人中午总是一起吃饭。

    白怡看在眼里,心下自然嫉恨不已。

    只是她一时之间也并无办法,也只不过是与日常结交的妃嫔一同柳念雪的坏话罢了。

    这一日,柳念雪刚到皇后宫中,却见芳兰不在宫中,确实平日里侍茶的莲儿迎上前来。

    莲儿对柳念雪福了福身,道:“启禀才人,今日陛下去寿康宫请安,皇后娘娘也被太后召去了寿康宫。娘娘让奴婢在慈候才人,请才人先入殿用茶,娘娘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知道了,如此,就等娘娘回来,我再谢恩吧。”

    等了这大半个月,终于要见到大齐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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