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封情灭欲，故作念留

    妙云和念冰两人站在窗前，街道之上的火光越来越来少，妙云微微一笑，道：“这小子身上古怪的地方还真挺多，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这些官兵竟然停止了搜索！”念冰皱了皱眉道：“不知怎么回事儿，每次我看向这个小子的时候，总有一种心神颤栗的感觉，越是仔细打量，那种感觉就会越强烈！”妙云沉思道：“我们七个人中除了乡楼，就是你的感觉最灵敏，也许这小子身上还有其他的秘密！不过那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此次来的目的就是救小阿若，至于他我们本来就没想伤害他，他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我们也不必追根究底！反正再过几个时辰，他就会回到壹映斋中！”

    念冰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知道妙云说的是事实，便也不想再做追究，两人关闭窗户，闭目在床上打坐，等待天明。当客栈之中彻底恢复宁静之后，九公子被关在一间客房之中闭目调息，有了天穹丹，消化掉天穹丹的药力不但可以恢复心脉的劳损，而且可以凝固心脉坚韧，对九公子大有益处。就在刚刚过去一个时辰左右，九公子双目青光一闪，嘴角微扬，又重新闭上双目。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出现在九公子面前，冷冷的盯着九公子，面庞之上挂着一丝奸佞的笑容，一种无法控制的兴奋呼之欲出，双手揉搓着，好似九公子是一道美味的佳肴，男子迫不及待的准备享受一样。九公子没有睁开双眼，轻笑一声道：“你来干什么？难道是想杀我不成？”男子上前几步，乡楼的面貌显现而出，一抹冷笑道：“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凶煞之气，我相信你肯定也能感受我体内的凶煞之气，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装糊涂呢？”

    九公子睁开双眼，微微一笑道：“的确，我的确可以感受到你体内驳杂的凶煞之气，那又能怎么样？我对一个屠胥族人，为什么会一身凶煞魔气毫无兴趣！”乡楼低头微微一笑道：“可是我有兴趣，同为屠胥族人一身凶煞魔气，而你却可以安然无恙，想必你身上肯定有解决办法，如果你愿意相告，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九公子盯着乡楼良久，笑道：“饶我一命？既然你我身上都有凶煞的魔气气息，就应该知道，像你我这种人又怎么会有诚信呢？对吧？否则你又怎么会对自己兄弟的孩子下手呢？”乡楼双目微眯，杀心顿起，笑道：“本来你可以死的痛快一点，你却如此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九公子突然道：“等等！”乡楼微微一笑道：“怎么？想明白了，还是害怕了？”九公子道：“就算是死，总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吧，既然你决心要杀我，我现在倒是想知道了，你一个屠胥族人为何一身驳杂的凶煞之气！”

    乡楼的双目淡淡青光闪过，感知了一遍周围，发现并没有动静，笑道：“拖延时间没有用，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九公子道：“你不是已经探过了吗，周围没有动静，既然没有人来救我，你又担心什么呢？反正我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知道了你的秘密又能怎样！”乡楼盯着九公子，一脸防备之色，九公子微微一笑道：“也许听了你的秘密，我会改变主意呢！”

    乡楼沉思半刻，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屠胥一族之人受浩然之气的影响，一生善心不灭，不管经历什么，一颗善心总会左右着我们的一生，怨憎恨，爱别离，无论经历什么，都无法抹灭自己的善心，而我们一旦沾染了这些，一生只会挣扎在两者之间，怨恨不成，善心不就，那种痛苦没有人能背负一辈子。所以……”

    九公子道：“所以你找到一种彻底抹灭善心的方法？”乡楼苦笑一声道：“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是找到了一种可以压制善心的方法而已，屏蔽了自己对善心的感知，不，应该说我屏蔽所有的情感感知，用思考代替感知，用表演代替情感的真正的表达！”九公子道：“所以你表现出的愤怒、狡黠都是装出来的？”乡楼道：“不错！”九公子似有明悟，道：“难怪我只能感受到你神识的活动，却感受不到你情绪的变化？”

    乡楼道：“屠胥古族作为三大古族之一，浩然之气又是屠胥一族生存下去必修之气，而世间能与浩然之气相抗衡的只有九黎之气，可是九黎族早已灭绝，武林中的那些人修炼的九黎功法，根本修炼不出可以比拟九黎族身上的九黎之气。那九黎功法我自然不敢修炼，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驳杂的凶煞之气，剥离自己内心的感知，可是因为凶煞之气的驳杂，我只能不断的削弱自己体内的浩然之气，而我们屠胥一族一旦消耗过度的浩然之气，便会加快寿命消耗，所以我需要一个可以储存浩然之气的容器，就在我在他们六人之中犹豫之时，小阿若降生了，相比其他六人，小阿若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我将散掉的浩然之气寄存在阿若的体内，等需要之时，再重新吸回体内！”

    九公子道：“那又是什么事情，非要你剥离自己的内心感知不可？”乡楼突然低下头，迟疑了半刻，苦笑道：“我也算是半个族长一脉，虽然血脉淡泊了，但是终究还是半个同脉族人，如果你真是族长之后，说起来我也算你半个长辈，可就是因为这一点血脉，将我拉入了那场争斗之中，而他们六个不过是听了我的片面之词，才落得如今的下场，他们视我兄如弟，当年的欺骗，腹诽难耐，彻夜难眠，生不如死。待到相诉实情之时，又无胆气果腹，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九公子笑道：“那你可曾回头看过，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是你想逃避的结果吗？”乡楼笑道：“所以我必须弄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九公子微微摇头，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