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朱大壮跑了一晚上了,他本来又累又饿,但此刻他却只感觉到了刻骨的尴尬。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城主府的大牢里,但刚一被推进去,他就傻了,一牢房一牢房的人乌压压的一片就盯着他,全是敌军。
朱大壮:“......”
在朱大壮进第七个牢房,又被揍了一顿后,他终于对拖出自己的侍卫开口了:
“不是大家好歹从前共事过,能找一个没敌方士兵的牢房关押我不?”
侍卫很淡定:“放心,主子吩咐了,你集齐十个牢房的揍,就可以走了,”
他看着朱大壮惊讶无助的眼神儿叹气道:“毕竟,你在牢房里,我们还要管饭,以你的食量,不太划算。”
“......”朱大壮觉得自己有点绝望。
他本来跟着送果蔬的队伍进去,中途找了个空隙赶紧悄悄溜走。
凭借自己对府中布局的熟悉,很快找到了藏酒的库房。
正当他想要下药时,走进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这位拖着他来往与各大牢房的侍卫。
这位侍卫有点特别,他很帅。当然了,主要是因为他是季千翼身边九宫之一,名为玉面。
玉面很厉害,他打不过,但幸好玉面不是来抓他的。
他把朱大壮瑟瑟发抖,肥的酒缸也挡不住的身体揪出来,拿出一包药粉对他道:
“那个药不管用,用这个,”
并顺手在走的时候抹了看守的两个士兵的脖子,人走远了,声音还在回响:
“赶紧跑,这是我最后一次手下留情。”
可现在看来朱大壮还是没跑得了,他艰难的转头看着扛着他的侍卫玉面道:“吩咐你下药的人,是城主吧。”
玉面十分诚实,他点点头:“你叫人来砸宴会来了。
盟友生性多疑,一旦知道了有你的参与,必定会把自己的损失怪到主人身上。
与其以后任人宰割,不如将计就计,下重药将人一网打尽,当做日后合作的筹码,”他看着朱大壮深吸一口气:
“主子向来都是把每一步的利益都达到最大化,你这一次却差点彻底断了她的后路,她是真的恼了,朱谨。”
朱大壮也就是朱谨闭了闭眼睛,仿佛在忍耐着什么:“我知道,但你不明白,玉面。”
十顿打完,朱谨自己摇椅晃的走出了牢门,往自己往日的院走去。
他受的伤看上去重,但因为有玉面看着,其实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
他才踏进自己过往的院子,穿过荒草,一推开门就抽了抽嘴角。
屋子里头坐着两个人,一个一身雪衣,端着一杯茶。
一个一身黑袍,正抓着桌子上的一盘糕点,吃得正欢。
这两个人正是炎月珀和季淼。
朱谨:“......”
季淼:“......呦”
炎月珀:“好巧啊。”
朱谨慢慢的走进屋里,“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炎月珀放下茶:“我专门等你回来的,有一点事情想要问你一下,朱谨。”
季淼看着朱大壮:“......?”等会儿,朱谨是谁?
朱谨找了张椅子坐下:“别看了,我就是朱谨,这个府里曾经的管家。”
季淼惊讶:“那你怎么沦落成这样的?”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朱谨在季淼直勾勾的目光中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道:
“我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一位流连于赌坊的赌徒,凭借着自己过饶心算能力,我掏空了一个个赌场,肆意挥霍。
终于,赌坊的老板们再也容不下我的存在。
在一次赌局中设局诬陷我出千,意图要把我打死,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回家却发现自己的家人已经全部被他们当做人质带走了。
正当我想豁出去拼一回时,城主出现了,是她把我家人救了出来,还在赌坊老板那里保下了我,”
季淼看着他一块块的拿自己盘子里的糕点,赶紧把盘子又拉进了自己这边,打断他道:
“所以你就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给他打工当管家了?”
朱谨也没在意,他平日里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光芒,声音甚至带着点狂热,仿若一个入魔的信徒:
“不,不是因为这个,她打动我让我心甘情愿的替她卖命的只有一点。
她很强,强大的仿佛所有阻挡她的人都将被她轻描淡写的扫除。
却又有着君王一般的仁慈,像是太阳一样照耀众生又霸道无比。
我想这样的人就应该成为高高在上的君王,我甘愿向我的君王俯首称臣!”
炎月珀额角跳了跳,手指敲着桌子提醒他:“但是你现在却想杀她,为什么?”
季淼:hhh,我赌一包辣条你是因为听不下去朱谨夸季千翼了。
朱谨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因为我觉得这不再是我的王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得畏首畏尾,甚至将自己的功业偷偷送给别人。
她遮掩自己的光芒,最后还因为他饶一句怀疑就放弃唾手可得的王位,自请远离中央。”
朱谨一拳锤在桌子上,身上的气势如山:“后来她以韬光养晦为由自己弃了城池。我很失望,但我想她还是我的主子。
可最后敌军入城后,我看到他们大肆屠杀百姓,将他们的尸体挂在城池上肆意侮辱。
我的家人,兄弟们还有那些熟悉的婢女侍卫们也在其郑
我对敌军恨之入骨,但我还是抱有希望,只想她带领我们杀出去,一雪前仇。
可她只是沉默着,让人把我带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这就是我跟随的人吗,”季淼看着放肆大笑的朱谨,半晌无语。
“那一刻我就立刻明白了,她不是我的王。
她亲手杀死了我的王。我要为我的王,为我的家人,为我日夜相处的兄弟报仇雪恨!!!”
朱谨厉声大喊,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出自己长久以来的痛苦与失望。
季淼赶紧把他拉下来:“冷静冷静,杀杀杀,当然要杀,对吧。”
炎月珀垂下眼睑:“怪不得从此以后季千翼对我敌意这么大啊。”
从朱谨抽象的表述中,他取了一下精华,很快还原帘时的真相。
但时过经年,往日种种恩仇早已埋葬在过往时间里,现在想想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他声音很,激动中的朱谨没听到,但季淼听到了。
她看了炎月珀一眼,心道幸好朱大壮不知道敌军将领就在自己面前,不然她可能一会儿都拉不住。
炎月珀道:“你既然这么想杀了她,那你知道她的弱点吗?”
朱谨看了炎月珀一眼,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想。
炎月珀把糕点盘子扔到季淼怀里,指了指门外:“出去吃,我跟他有话要。”
季淼接过盘子麻溜的往外走,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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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千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一上午,终于将玉面召了进来。
她仔细的欣赏着自己画了一上午的画,语气平常:“把牢里的那些将领都杀了吧,”
又头也不抬的挥挥手,她打断玉面即将的劝诫:“顺便把季淼给我劫过来,全力阻止炎月珀的施救,去吧。”
玉面领命退去。
季千翼看着空无一饶房间,呼出一口气:“快来吧......这一,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季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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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淼正抱着盘子蹲在放门口吃着糕点,陡然身侧出现了一个带着半面玉制的面具的黑袍男人。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已大亮,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衣袍上金线绣成的狰狞巨兽映的闪闪发亮,正是玉面。
他冲着季淼微微一笑:“我家主子想见你,方便吗?”
季淼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满怀期待:“我可以不方便吗?”
玉面也很苦恼:“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能要打到你方便了。”
季淼无奈了:“......哦。”
炎月珀将昏迷的朱谨扔上了床,心满意足的走到房门口,伸手一推,门微微开了个口子,又转瞬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弹了回来。
炎月珀仔细一看黑了脸,房门早被人铺了层血色的结界。
这结界虽经不起他揍,但是却可以让他暂时察觉不到门外的动静,他咬了咬牙,愤怒道:“玉面。”
他本来已经跟季千翼达成协议要诓季淼一起出去了,现在找朱谨甚至躲避追杀只不过是为了让季淼相信而已。
可玉面只听命与季千翼,他现在私自把季淼带走只能是季千翼的意思。看来这位宿敌又有什么别的主意了,该死,他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