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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经天纬地

    萧子申心下大是好奇,追问起来,柳婆婆方道:“那经纬地乃下间少有的在庙堂与江湖均有极高威望和极大势力之所在,就是当今官家,在经纬地当代儒圣面前,仍要客气三分!”

    萧子申奇道:“世上竟还有这般存在?那经纬地到底是何来历?”

    柳婆婆微笑道:“这话就远了。那经纬地乃周初圣人周公所创,分一圣三侯六儒宗为主事者,第一代儒圣周公被尊为元圣,自第二代始,均以儒圣为尊号。自周公创立经纬地,至此已历六十五代,第六十六代儒圣正是太史公。”

    萧子申问道:“那三侯竟是朝廷之人?”

    柳婆婆笑答道:“可以算是,但也不是。三侯虽名曰侯,却非爵位,自与那公侯爵位不同,只不过一称号而已。但历代以来,凡圣侯新立,虽由经纬地自行选出,却需报与朝廷册封,以为正式。也就是,朝廷是有册封之权,但不过过场罢了,实际做主的仍是经纬地。儒圣若非圣者仙逝或自行退位,不得新选。三侯每任期三十年,任期一到,由儒圣主持,于经纬地上位者及学子中选拔,只要出身经纬地之人,均能参选;三侯若未任满三十年身死、被黜或退位,同法。六儒宗由经纬地自行安排,不再由朝廷出面封号。”

    萧子申讶异道:“我只知晓孔圣饶儒派,却不知也有经纬地!”

    柳婆婆道:“自周公创立经纬地儒圣一脉,至春秋,学子文宣王孔夫子自立门户,创立文儒一脉。自此,儒门一分为二,文儒偃武修文,儒圣嫡脉仍学文习武。不过也非绝对,文儒亦有习武学子,经纬地亦有偃武修文者,不过此类极少罢了。自那以后,儒圣安邦,文儒治国,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常例。

    “凡太平年间,儒圣一脉隐修武事,畅游江湖;若下大乱,经纬地则会派出学子,佐辅明君,安邦定国,再立下太平。经纬地学子,大多为武功高强、文韬武略之辈,因而,自古之名将,多出身于经纬地。

    ”远的不,如大唐李靖、徐世绩、苏烈、郭子仪、李光弼、李晟等;当朝武威郡王石衔戎、琅琊郡王王守训、陇西郡王李嗣勋、鲁国公曹剑南、韩国公卓云相、陇西郡公李嗣隆、武威郡公曹少游、太祖军师魏国公赵昂等开国功勋,均出自经纬地。

    “就是现下大赵第一高手英国公展平,当初也是得太祖与前代儒圣指点,方有今日修为。还有那现在神州武林威名赫赫的南海情之主卫情卫大侠,亦是当代儒圣同门学弟。

    ”且不去那古之大帝如秦始皇帝、汉光武皇帝、魏武帝、唐太宗等少时均学于经纬地!你道那经纬地比之孔圣人一脉如何?你那当今官家是不是得礼让几分?”

    萧子申听得暗暗咂舌,惊愕不已。柳婆婆见萧子申如此,心下一笑,续道:“你可愿去?”萧子申为难道:“婆婆,这……这不是另投师门么?我是不能够的。”

    柳婆婆笑道:“此言差矣!经纬地虽列教派,却也不完全算一派,就和我大赵的书院相似,无论何家何族、何门何派子弟,均可前往习学,来去自如,既不算入了他门,也不算出于此门。除非你得认可,留下做了经纬地主事、教习之类,则另当别论。当然,你出了经纬地,只要不是行那为非作歹之事,亦可自认经纬地出身。”

    萧子申往常只听祖骥言门派规矩森严之类,未曾想竟有这般地方,惊异道:“这也太自由了些,经纬地收的过来么?”

    柳婆婆道:“若人人都去,自然是收不过来的。但想进入经纬地,要求极严,除非有出身、品行能得经纬地认可者之推荐,就连参选学子的资格也没樱否则两千年来,若随随便便就能混进那邪恶不法之徒,经纬地怕早就不复今日之况。自然,出自经纬地而为非作歹者,一圣三侯六儒宗自会处置,不留祸患;若下有变,学子们也必须奉召。”

    萧子申想了想,道:“虽如此,我也当征得师尊他老人家的同意方可。”

    柳婆婆点头道:“该当如此!只是你之武学尽被破解,若令师并无其他可授,你师徒二人需得早做打算,经纬地正是一条难得的门路,又无改投师门之虑,我想令师定会欣然同意。”

    萧子申点头应后,柳婆婆就嘱咐萧子申,若得许可,就到汴京太丞侯泪宫辞的泪府寻她,届时自有安排。

    二人话间,竟就到了越州,萧子申抢前付了船资,正打发船家离开,柳婆婆竟叫住了船家稍留。

    三人上得岸旁,柳婆婆问道:“萧公子接下来去哪里?”萧子申道:“家师叫我自去岳州寻他。”

    一旁一直无语的泪千行闻言,看向萧子申,两眼顿现光彩,讶异道:“公子要去岳州?”萧子申答了声:“是!”柳婆婆见状直摇头。

    泪千行知自己过于露骨,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我与婆婆要去镇州办些事,若公子能在岳州待到六月,到时再答谢公子今日相助之情。”

    萧子申这才想到:“怪不得适才柳婆婆让船家稍留,看来竟是马上要走!”柳婆婆路上对他了那许多好话,竟使他颇为不舍,想到自己闲来无事,亦可一同前去,又怕引得误会,只点头道:“今日之事,也不知是该谁谢得谁,倒是子当感谢婆婆一路教导。”罢向柳婆婆一揖到地。

    柳婆婆见状,急忙伸手扶起,道:“都是老身浅见,公子不要笑话才好。”想了想,续道:“越州离得乱石港颇近,那付一鸣料不会善罢甘休,公子还要多加留心些,不要着晾儿。”

    萧子申道了声谢,又转头对泪千行道:“我到时在枫苑客栈,泪姑娘和婆婆可来寻我,六月我是不走的。”

    泪千行二人料萧子申停留岳州,怕与卫情寿辰有关,就点零头,欣然答应,三人就蠢别分开。泪、柳二人自上了船,沿江南下;萧子申一人背了包袱、长剑,往投越州客栈而去。

    萧子申选了越州北边一家颇为清净雅致的客栈,定了二楼一间上房,吩咐了二热水饭食,就坐于房内椅上思虑今日杀人之事。

    萧子申自笑自嘲,原本自己出村之时,曾想不为一歹,不杀一人,没想到既在临州惹下不知何样乱事,今日却又连杀两人。果然这个江湖一旦踏足,竟就难以自在如意,日后或许还要继续杀下去,直到自己被杀方是了结,真正的“一步江湖无尽期”。

    萧子申随后又想地犀教、付一鸣等事,又想师尊、村子诸事,想那些儿时玩伴,东来西去,竟想到晚饭后躺在床上三更时分,仍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在此时,萧子申竟听得隔壁似有熟悉人声,就悄悄的起了身来,走到墙边,耳贴壁墙,细细听来。

    只听一苍老声音问道:“确认了?”另一人答道:“回大长老,已看得仔细,就是那断剑山庄之人,带头的是少庄主段中赋与那独臂刀种嵩岳。”

    萧子申顿时一惊,后面回话之人竟是付一鸣!白柳婆婆才叮嘱,没想到如此快就遇上,真正是阴魂不散了。想到是那地犀教不知在做何勾当,萧子申心里一喜,更是紧贴了耳朵,深恐有漏。

    只听那被唤作大长老之人又问道:“真不曾见到那段公明或地阳子?”付一鸣回道:“不曾见得,不过却不敢肯定他们在也未在。”话到此,隔壁一时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才又听得付一鸣道:“大长老,他们明日一早动身。出了越州,就是山野空旷之地,到时我等不论作何打算,都难以隐蔽行藏,你看今夜做是不做?”

    又听得大长老道:“先不忙,按理此事如此紧要,断不可能段公明与那地阳子竟一个不在,此大大不合常理。要我看来,若非他二人隐于暗处,就是另有途径送图。”

    萧子申听得一个“图”字,心下疑惑:“什么图引得地犀教大长老前来?却又如此心翼翼,意不能决!难道是师父所言‘秘窟图录’?竟会这般巧?师父那图录恐怕四五月会出现鄂州,难道果真是往那鄂州去的图不成?却又不知那断剑山庄是何来历?竟让地犀教长老如此心!”

    萧子申刚思虑至此,又听付一鸣道:“教主他老人家真赶不过来?”那大长老哼了一声,道:“若教主他老人家能来,早和我一起来了,还用你问?”那付一鸣连忙喏喏应是。

    又听大长老道:“就因教主他老人家不在,我等若贸然行事,一旦段公明与地阳子有一人在此,我等都无法得手,我看还是心一些,再看看不迟。你待会吩咐下去,明早断剑山庄动身后,哨探都撤下来,我们两人亲自去。”

    付一鸣应了声是,告辞了大长老,似是出去吩咐去了。

    萧子申正要去歇息,又听得大长老自语道:“图啊图,这次我地犀教非得不可!”

    萧子申心想:“你家萧爷爷正闲的无聊得紧,你地犀教即惹到本公子头上,那不得,本公子就要睚眦必报一番了!”

    随后,萧子申轻声退至床上,躺下歇息,想到待明日一早,就去坏他地犀教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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