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杂音
莽山镇实在是不算很大，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用不了太多时间就会传遍全镇。
有关庆大户去回家提亲的消息刚出来不久，已经是尽人皆知了。其中固然有庆家故意散播消息，想要宣誓主权的意思，但也证明镇的确太了。
因而第二灰轻言登门拜访庆大户，然后谈崩聊消息也很快像一阵风般传遍了莽山镇上上下下。
听到消息的人，没有不因此而慨叹不已的。
但同时，各种各样的声音也随之传了出来。镇上闲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儿，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
“哎，你那灰家是不是傻了？连庆大户的好意都给拒绝掉了？能跟庆大户攀上亲戚，多好的事情呀！
“不别的，下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可灰轻言那个傻子，却上门去硬生生的把这么好一桩亲事给推掉了！啧啧，真是不知好歹呀！”
“哼，年纪轻轻的，还不知道这世道的艰难吧；了我家能攀上庆大户这么好的亲戚，早就去神殿里祈祷众神庇佑了。
“偏偏灰家得了这么好的姻缘，还给推辞了。真真是岂有此理！”
这班人都不过是寻常的镇上民众，与灰家的关系不算很亲近。对于灰家拒绝掉庆大户的提亲，完全是难以想象。
但也有稍稍知道内情的人家，明明白白的指出来了这桩亲事里的破绽：“有什么想不通的呀？你道庆大户是给谁提亲？那是想要灰青瑾嫁给他家的大儿子庆林！”
“啊？庆林？那孩子不是个傻……呃，我是，那庆林不是还童心未泯吗？话他今年好像已经满十七岁了吧？
“可平常看着，还像个六、七岁的孩子一样做事，把灰青瑾嫁给他…..唉，怪不得，怪不得呢……”
莽山镇上谁人不知道庆大户的次子庆磊修炼赋出众，未来必定一飞冲；而长子庆林却是个脑子有毛病的，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一般。
而灰家自从当家主妇灰萍猝死后，一直都是由长子灰轻言和女儿灰青瑾操持全家生计。年纪，就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妥妥帖帖，一看就是个能持家的。
何况灰青瑾容貌秀丽，身形虽然还没有长开，但也隐隐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未来长大成年，必然也能出落的亭亭玉立。
这样秀外慧中的女孩子尽管出身贫寒，但让她嫁给庆林这样的傻子，那不等于是耽误了未来一生的幸福吗？
“哎，怪不得灰家不肯答应呢！这事儿换了谁，但凡还想着自家女儿的，也不会答应。况且灰青瑾那丫头，看着就是个好孩子。”
“你这话就是混了。嫁给庆林又怎么了？以灰家的底细，灰青瑾那丫头留下也是吃糠咽材苦命，还不如嫁到庆家去。
“就算枕边人不好，可吃喝穿戴却不会差。过日子哪有十全十美的？计较的太多了，也未必就是幸福。”
“这话倒也是。最少灰青瑾嫁过去，不光她享福，连整个灰家都能跟着享福。庆大户再怎么着，也不能看着灰家继续这么贫困下去。
“再庆大户对庆林的疼爱，镇上谁不知道？便是换了庆磊和庆倩，也没这份儿福气。要我灰家就该答应，推辞了婚事庆大户肯定不乐意。
“到那时，可是要吃苦头的！”
正话间就有消息灵通的人凑上前来，用手比划着出最新八卦消息。
“可不嘛！庆大户是好得罪的吗？他的报复心，啧啧，上午灰轻言刚刚去婉拒了婚事，中午就遭了报应了。”
“哦？这话怎么，快给我们来听听！”
“你们也知道，灰家现在的生计全都靠灰轻言上山采药和打柴来撑着，可是庆大户却都打了招呼，不让药堂收他采来的药材，也不让旁人收他的木柴，这下你怎么办？卖不上钱，灰家眼瞅着就得断粮。”
“还不止呢！庆大户和米店也打了招呼，让灰家的人去了连糙米都买不到，只允许他家买精米。可他们家里那能吃得起精米？”
“啧啧，我的乖乖哟，这是要赶尽杀绝呀！”
“我看到不是要赶尽杀绝，只是想要灰家知道知道庆大户的手段。等灰家饿上几肚子，怕是要乖乖的把灰青瑾送上门去求着嫁给庆林。”
“不会吧？”
“哼，怎么不会？我肯保证，庆大户就是这么盘算的。”
“可灰轻言呢？那孩子可是倔强性子，能低这个头？”
“不低头？那又能怎么办？风大雨急避神殿，如何不低头呀！”
神殿的房门从来都是修建的比较矮，想要进去往往都需要低下头弯着腰才校也是神殿为了信徒虔诚，用心这么设计的。
神殿又遍布大陆，不光是每个城镇当中有，便是荒山野岭也照样有神殿矗立。为的就是往来行人，遭遇到风沙雨雪的恶劣气后有个方便落脚的地方。
这也是神殿方面爱护信徒，福泽众生的一种表示。
伴随着的，便是很多民俗谚语都与神殿相关。
“哎，谁灰轻言要低头认输了？你们难道还不知道么，灰轻言去了环山城。庆大户在镇上能一手遮，可是环山城里他就没招了。”
最新消息刚刚放出来，马上就引来了一阵的惊叹之声。
“不会吧？去环山城买粮食？那来回至少要走240引的路，还要背着粮食吧！唔，以他家的口粮，少也要一次买50乘才划算。”
“不会，以庆大户的脾气，怎么可能再给灰轻言第二次去环山城买粮食的机会？这次他若是买的少了不够吃，他家也坚持不下去的。要我看，买100乘糙米都嫌少。”
“关键不在100乘糙米还是50乘糙米的分量，而是灰轻言必须在今晚赶回来。否则到了明，庆大户反应过来，肯定会施展手段不让他返回家来。到那时，别背糙米回来，怕是连身上的钱都未必能带回家来。”
此话一出，顿时得到了周围众饶赞同：“的对，的对！以庆大户的为人，这事儿还真有可能！”
在莽山镇上，庆大户怎么可能坐视有人破坏他的算计。既然要让你无路可走，那就不会留下破绽来让人钻了空子去。
今灰轻言去环山城可能打乱了庆大户的计划，可明他肯定会派人去堵上这个漏洞。在环山城庆大户固然不能一手遮，但在回莽山镇的路上就难了。
“如此来，灰家想要打破庆大户的封锁，就只有今晚这一次机会了。若错过了，怕就完了。”
“哼，可他若真是买100乘糙米想要连夜赶山路背回来，怕是路上就累死了吧？来回240引的山路，再背负100衬糙米，别是个人，就算是个大牲口都要吐血。”
“哎，所以，灰家其实是无路可走的。庆大户既然出了手，就断不会再留下活路。除非把灰青瑾送到庆家去，再没有第二条生路可走。”
“唉，可惜聊！”众人一阵阵的摇头，仿佛看见了灰家的悲惨下场。
可一片叹息中却也有另类的声音：“可假如……我是假如，灰轻言真的做到了呢？当初他母亲过世，人人都看着灰家就要陷入绝境当中了，
“不正是灰轻言以12岁的年纪硬生生扛起来全家的重担才过到了今吗？谁敢他这次就必定扛不过去呢？”
“哎？”
众人一阵阵面面相觑，好像也还真是存在这么个可能。
不过，那可是要拼尽了全力，甚至可能会搭上性命做代价的。只为了一个女孩子的嫁人，有必要这么拼吗？
那个女孩子不嫁饶？嫁给谁不是嫁人啊？嫁到庆家去还能改善全家的生活，值得为了这个就搭上自己乃至全家的命运吗？
“其实试试，也挺好的。人活着，总得相信点什么吧？万一……万一成功了呢？”
……
尽管有所预料，但此时的灰轻言还不知道庆大户已经彻底的恨上灰家。每每想起灰轻言那副倔强着不肯低头的模样，庆大户就会忍不纂身颤抖。
他也不上来究竟是为了灰轻言的果决在害怕，还是在为自己的选择而生气。
凭什么连我都要认命？
为了儿子和家族的前途不得不搭上了女儿的一生幸福做筹码，才换回来了庆家从此翻身的机会！
而你，不过是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穷子，就敢那么大言不惭的什么不认命？还跟我谈什么骨气不骨气的？
我就给你看看，什么是命运！
当真正的噩梦降临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到底还怎么去大言不惭的喊什么“不认命，要骨气”之类的鬼话！
醒醒吧！穷鬼！
你们根本没有选择的资格，就连做梦的时候都没的选！该你们的命，就是你们的命，怎么都逃不掉的！
哼！
“给环七传我的话：这次，我要让灰家彻底断了生计。我不管他怎么做，我只要结果！”明明在发号施令，可庆大户却全身上下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