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算
起来，环七带着这些人轻装上阵，尽管随意笑，可走的却是不慢。
但走的路很多了，却始终没有碰上灰轻言。
眼看着山路都已经走了一半，却还是丝毫没有发现灰轻言的影子。
大家伙儿一大早蒙蒙亮就爬了起来，跟着环七一路走了过来。吃的那点早饭，到现在已然消失的干干净净，到现在真是又累又饿的。
可偏偏早就预料着应该能堵个正着的灰轻言却始终没碰上，愈发让人心气儿不顺。
为防意外，大家倒也带了干粮和饮水。
可早上出发时比较匆忙，并未曾细细准备。都是些随便的米饼和冷水，吃饱可以，但口感就谈不上了。
这些人以前尽管连日常吃饱都困难，可是现在跟着庆大户吃饭也开始有些挑剔了。
嚼着米饼，喝着冷水，心里面对灰轻言的怨气越来越重。一个个的，都想着怎么好好的给他好看，到时候非要把这份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环七更是借此鼓劲儿，完全把灰轻言的所有东西都视作囊中之物，瓜分干净了。
“这傻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遇到啊？再走下去，我们就要看见环山城了！这……按该遇上了呀！”
“是啊！”环七现在也累的是汗流浃背，不断的喘着粗气，整个腰身已经快弯成了一个熟透的虾子。
若不是身边有人扶着，他怕就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了。
山路走到这里，环山城都快要看见了，却依旧没有看见灰轻言的影子。这个事儿，怎么想都感觉不对。
“七爷，该不会这傻子根本就没有出城吧？昨晚上看色太晚，直接就歇在城里了？”
“你胡什么呢？就算他昨晚上睡在环山城了，可今难道也不出发吗？都这个钟点儿了，难不成人还在环山城里歇着呢？”
“这倒也是。那为什么还是看不见灰轻言呢？这从环山城回镇上的山路，就这一条啊！难不成……那子昨晚上连夜赶路，已经回家去了吗？”
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个答案，可谁也不敢相信。或者，不愿意去相信。
怎么可能？一个半大子扛着那么多东西连夜翻山越岭赶回去，来回差不多240引的山路。这是在开玩笑的吧？
不过事已至此，环七反倒被激发了狠劲儿。
“走！既然已经来到了环山城前，干脆我们进城去问问，搞明白他究竟回去了没樱哼，他想卖药材，就那么几处。打听他的行踪，并不为难。”
当下谁也不敢再话，全都老老实实的跟着环七走进了环山城。
果然，环七的判断倒也没错儿。
并没费太大力气，大家就掌握了灰轻言的行踪。最后打问下来，连他大致上买了多少东西都知道的九八不离十了。
而最后的问出来的结果，还真是他当晚就赶山路返回莽山镇了。
一番打问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敢情他们白跑了一趟，人家昨夜里就到家了。换句话，人家今在家里睡大觉，而他们却像个傻子似的起大早从莽山镇翻山越岭赶到了环山城。
除过吃了一肚子的灰尘，累得满身臭汗，走的腿脚发酸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别人不敢话，可环七已经快要怒发冲冠了。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站在城门口，狠狠的啐了一口：“走，跟老子回去！今若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他就不知道莽山镇究竟谁做主！”
旁边的一众弟们也都齐齐奉承，你一言他一语的，转眼间便将灰家从上到下都骂了一个遍。各顶个儿的，义愤填膺，那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冲过去教训灰轻言。
按他们的法计算，那真是把灰轻言大卸八块都不够泄愤的。
环七嘴上应承着，心里却知道这次的事情办砸了。回去以后甭管灰轻言会不会倒霉，他大概是少不了要倒霉的——庆大户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子啊！
当然他心里也打定了主意，甭管自家吃多少亏，都要在灰轻言身上找补回来！有他在，灰家就别想好过。
“呸！这个杂种！走，咱们回去，今次老子要他的好看！”
……
在环七确定消息之前，庆大户就已经知道了灰轻言满载而归回来的事情。
这事儿其实根本瞒不了别人，莽山镇就是那么大点儿地方。镇上常住人口就那么些，镇东头都有点什么事儿，不出一个钟点儿，镇西头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昨晚上灰轻言回来的很晚，大家倒也真不知道。可是第二一早起来，灰家什么状况，临近的人家还能不问问呀？
不一会儿，灰轻言昨晚上连夜从环山城赶山路走回来，并且背着120乘粮食的消息，也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若非环七等人起了大早赶出去爬山路，他们也肯定能及时知道这个消息的。
但现在，庆大户听后，想要找环七去做点什么，却连人都找不到。一问才知晓，环七领着人一大早就出门了，据要给灰轻言一个教训。
“教训？人家顺利的把粮食买了回来，还想给人家什么教训？这是要教训他，还是要教训我！真是个蠢货！连这么点儿事儿都办不好，蠢东西！让他回来了就马上来见我。”
庆大户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整个人一上午的心情都不好。
灰家的生活很简单，就是几口人过日子。虽经济状况不怎么好，但家人们却也都安贫乐道。
但他家的生活却又不稳定，只要掐断了他家经济来源，马上会爆发很大问题。
再如何安贫乐道，也终究还是要生活下去。平常再坚定的信念，饿两肚子后也很快就会动摇。
道理大地大，能吃饱肚子才是最大。
一方面斩断了灰家的进项，另一方面增加生活开支，不愁灰家不低头。
莽山镇上，庆大户可以只手遮。反正镇上的代官也不大理会这些事儿，而文吏和武卫都是和他惯熟的老交情了。
其余人更不在话下，即便是神殿的神官，当年神试之后也对自家高看了三分。
因此只消一句话放出去，莽山镇上灰家就再也无路可走。但谁曾想，灰轻言居然能一夜间从环山城跑个来回？
硬生生把庆大户的算计给打了个粉碎！
这几年，庆大户顺风顺水惯了。想做什么事情，从来没有不成的。根本没想到今居然会在区区一个灰家跟前，搞成这个样子。
“哼，若是连一个灰家都拿不下来，今后谁还肯服我庆家？”
话虽这么，可具体该怎么做，庆飞扬还没有主意。现在便是斩断了灰家的经济来源，短时期内也无法让他们屈服。
正在皱眉，却有人从旁边献计献策：“老爷，那灰家现在老的老，的，上上下下全凭灰轻言支撑着生计。若是他出了什么问题，灰家嘛……哼哼！”
听了这话，庆飞扬不由眼前一亮：“哦？这话怎么？”
“等环七爷回来，随便找个由头把他狠揍一顿。也不用打太重，只要他没法干活儿便好。”
“怎么？”
“就灰家那点薄底子，没灰轻言张罗，根本就撑不了多久。到时还不由着老爷您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唔，哈哈，好，好！”庆飞扬稍稍沉吟片刻，就已连连点头不已。
“你做的不错，重重有赏！等环七回来了，让他马上就来见我。这次，要好好闹一场。哼，我倒要看，他灰家怎么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