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多说无益

    齐国虽与晋国接壤，但只能偶尔使用穿云舰，大部分时间都通过双脚丈量土地的李朗和张元忠走了近半个月。

    风尘仆仆的两人走到晋国都城宿明城外时，摘下了头顶的帷帽。

    李朗看着自长大的城镇，熟悉的外墙，亲切的口音，嘴角勾出有些嘲讽的笑意。

    在父亲被以叛国罪处死的时候，他幼的心灵曾经产生过可怕的报复念头，他想，一直保护着晋国，守卫着国土的父亲被赐死，晋国国民竟然没有丝毫表示，既然这样，便该让他们感受一下没有大将军守护的战乱，为他们的愚昧和沉默付出该有的代价。

    可五年过去，再次回到这座国都，他才发现，原来，即便父亲死了，时间依然无情的走过，这座城镇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好在五年的时间，他慢慢长大，明白的更多，现在，他只想找到罪魁祸首，报仇雪恨，然后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城镇的正中心，青石砌成的道路直通的地方，是整个皇城的大门，正午门，充满正气的名字，却不知道掩埋了多少腌臜的事。

    李朗蹲下身，后腿用力弹，直接越过极高的城墙，这修建用来抵挡千军万马的高度在他眼中如今不过是一道随意跨过的门槛罢了。

    整座皇城的格局，在神识中分外清晰，层层叠叠的建筑之中，拱卫着最中央的那座宫殿--禄阁。

    完全不必探头探脑，李朗光明正大的走到了禄阁附近。

    任何试图接近他的人都因为神识的攻击迅速昏迷，很快，禄阁外所有的宫人全部昏了过去。

    “什么人！”殿门被推开的时候，侍奉在刘衮身边的大太监尖利的声音刺进耳膜。

    “好吵。”李朗在耳边挥挥手，像是驱赶惹人厌烦的苍蝇，殿内的所有人如他所愿的一一倒地昏迷。

    “你是谁！”看到周围的人尽数昏迷，刘衮惊慌的站起，手指有些微微颤抖的指向下方的李朗。

    “我以为你能认出我，毕竟我和我母亲长的还是很像的。”李朗嗤笑，直视不再年轻的皇帝，今年的皇帝应该年近40了。

    “你是...谁？”皇帝试图回忆，只是紧张的大脑并不灵活，甚至此刻的他只想呼救，可看看周围昏迷的众人和毫发无赡李朗，他就知道呼救毫无意义。

    “五年前，你一道旨意，李氏妄图谋反，剥夺大将军之位，满门抄斩，今日，我是来坐实这项罪名的。”李朗声音平静，只是握紧的双拳暴露了他的内心。

    “你是李轩的儿子，好啊，你们李家果然意图不轨，可恨，可恨我竟然没能杀掉你这个余孽。”刘衮的声音色厉内荏，试图以此吓退逼近的李朗。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封你为大将军，接替你爹的位置，给你爹平反，只要你放过我，我对你们家所有的行为既往不咎，怎么样？”

    见李朗不为所动，刘衮立刻改变口风，却因为惧怕离开座椅，向着大殿的右侧后退，试图躲避越来越近的李朗。

    “我爹和娘直到死，都不相信你真的会置他们于死地，毕竟，你是我娘最爱的弟弟。”

    李朗看着这样的刘衮突然不想更多，虽然他曾经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刘衮时应该点什么。

    李家的冤屈；问问刘衮究竟是听信了什么谗言；嘲笑刘衮离开了大将军最终一事无成；可真当他站在这里，却只觉得多无益，只想尽早结束这人可笑的一生。

    “对，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亲舅舅，如果你不杀我，我就把王位留给你，只要你想。”

    刘衮眼中迸发出生机，嘴角带着一丝得意，是的，他无非是想要皇位罢了，只要自己拿出这个作为条件，这人定不会再拒绝了，只要自己安全了，立刻就有无数种方法杀掉这个余孽。

    视线突然移位，得意的嘴角僵在脸上，刘衮最后的视线定格在层层台阶上摆放奏折的桌腿上，啊，原来被砍头是这样的感觉啊，也不知道姐姐当年疼不疼。

    人至中年的男人终于想起了年幼时候的往事，忘却了权力的腐蚀，想起了温柔爱笑的姐姐，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扔掉手中的长剑，李朗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张元忠，“走吧。”

    “结束了？”张元忠很惊讶，来之前听过师父对李朗经历的明，他本以为李朗会做的更多。

    “足够了，杀掉皇帝，朝野动荡，当年所有参与了我爹谋逆案的人，只怕要惶惶不可终日了，也算是一种惩罚。”

    “可如果当年陷害你父亲的人扶持了皇子，重新掌权呢？”

    “那就在离开前杀了他，让他享受得到又失去的痛苦好了。”李朗声音依旧清冷，仿佛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今日先离开，去帮游珠买些甜的东西吧，回到齐国，我还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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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朗，张师兄。”游珠早早的打开房门等在门口，向他们展示一个月来的成果。

    院子早已经打扫干净，曾经用来打铁的工具也被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屋内新种上了花和树木，此时长得正好，院内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这是你要的糖。”李朗取下身后的包裹，递给游珠。

    “这算不算是我辛勤打扫的工钱啊，”游珠欣喜的接过，招呼李朗和张元忠。

    “一起吃啊。”

    灵魂状态的游珠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自己，却又觉得这就是她，梦境中的李朗寡言少语，面上少有表情，为了活跃气氛，这里的游珠慢慢变的开朗许多，掌握了没话找话的能力。

    “嗯，这个龙须膏当年还是乞儿的时候我看别人吃过，那个时候我就想，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多买一些存起来，心情不好了就拿出来舔舔，谁想到，真有梦想成真的一。”

    游珠手里拿着龙须膏，酥脆的外衣入口崩碎，内里包着绵软甜腻的馅料，入口香甜。

    “喏~”将龙须膏一人手中放上一块，游珠低头，继续翻检起李朗拿来的各色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