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两世纠葛
风止正盯着与风允允说话的九夭看，一团黑烟突然挡住了他的视线，迷了他的眼。
“看够了没有？”玄霄信步走来，冷冷道。
风止赶紧起身将椅子让给玄霄，热情道：“白帝，您坐，您坐。”
玄霄并未推却，毫不客气地坐下了，“上清镜可否寻回前世记忆？”
风止的神情严肃起来，“你也怀疑九夭是回到了过去？”
“不是怀疑，是肯定。”
对于她身为阿眠所经历的一切，九夭说得头头是道，细节具体。
且对于远古时期的神族兴衰，世事更替，她所讲述的都符合逻辑，也正好吻合许多后世都无法解释的问题，绝非凭空想象的。
风止赞同地点点头，这两日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不会是想进入上清镜吧？你可是天族的仇人，千万别自寻死路。”
人一旦进入上清镜，便手无缚鸡之力，若玄去了，与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玄霄目光深邃地望向九夭，神情深沉道：“只有她一个人活在过去，太寂寞了。”
九夭似乎察觉到了他在看她，提裙跑了过来。
“玄霄，我们都不会死，对吗？”
玄霄点点头，语气肯定道：“不会，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我不要！”
九夭撇了撇嘴，神色黯然。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你确实也这么做了。
可我再也不想一个人度过漫长的岁月了，我们一起活着，好吗？”
风止拍了拍玄霄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为了这丫头，你就惜命吧。”
玄霄抿嘴轻笑，“好，我答应你。”
九夭听了这话，立刻变得欢喜起来。
她想起了什么，露出羞愧的神情，“我让九头怪跑掉了，我担心它会滥杀无辜……”
死去的九头怪在玄霄脑中一闪而过，他一脸平静道：“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既然他无法让九夭想起今生的一切，就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过去好了。
虽然在她对过去的讲述中，也充满了不堪回首的伤心事，但好歹也过去了。
不同于现在，她肩负着神女的责任，担着拯救苍生的责任。
玄霄猜测九夭被九头怪伤害后失去了记忆，后来被天族的人找到，便将她带出瑶山，尊为神女。
早知如此，不如就让她隐居瑶山，做一个避开人世的小山神。
而他凭借着与她前世的约定，冥冥之中自会被命运引到她面前。
“可是我失去的那些记忆，要怎样才能找回呢？”
九夭的话打断了玄霄的沉思，他认真道：“不必找回，都是一些不打紧的记忆，你只需知道我依旧是你至亲之人即可。”
九夭似懂非懂，脸上挂着些许困惑。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被九头怪的火焰击中后，她的世界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变化。
不过风止却喜大于忧，得知九夭前世是炎帝之女后，他问了许多关于炼制丹药的事，没想到九夭短短数语，就解决了困惑他几千年的问题。
高兴之余，他不忘感叹了一句：“衡山一半的丹药都给你们夫妻二人吃了，如今看来，没有白吃。”
因他提到丹药，九夭不禁想起了神农鼎。
她在瑶山复活后，玄霄便将神农鼎也送到了瑶山。
九夭正想开口询问瑶山现今在何处，风止就眉头一皱，率先开口道：
“山外有人来了，真是扫兴，我就快要研制出那颗困扰我两千年丹药了。”
但他并未抬头，而是奋笔疾书，在纸上写着什么，嘴里道：
“景修，你去将人迎进来吧。”
正在卖力捣药的萧景修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九夭坐在风止身边，双手托住下巴，看着纸上所写的字，困惑道：
“你写这些做什么？不是很简单吗？
父亲留给我的医书上，还记载了好多呢，你若感兴趣，我一一说给你听便是。”
风止听到“很简单”三个字，嘴角抽了抽。
若这都算简单，那他平时炼制的那些丹药算什么，恐怕连鸟屎都算不上。
他不禁向往起神族鼎盛的上古时期，虽然那时候灵气初发，神族的力量也无法与现在的仙族相比，但有一些东西是他们这些靠凡人祖先起家的仙族无法比拟的。
“丫头，你说这味草药的作用是什么来着？”
风止未听到回应，侧头看向九夭，“丫头？”
他见九夭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风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萧景修带着客人进来了，而那位客人，就是被他救过来的川旭。
和九夭一样，他也在病榻上躺了一年，前几日才苏醒。
不过他体内的妖魂却无法消去，只是被压制住了。
等川旭完全恢复，又能控制这些妖魂了，这是风止最为担心的。
风止还未开口询问川旭来做什么，就听九夭欣喜若狂地惊呼了一声：“白伫！”
她快速起身，大步跑向川旭，一把抱住了他。
“大白，你也回来了吗？太好了，太好了……”
围观几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隐隐间还有些惊恐，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玄霄。
玄霄脸色阴沉，眼中满是怒火，他靠近抱在一起的九夭与川旭，用力将九夭拉了出来。
他冷冷看了一眼川旭，对九夭道：“你认错人了，他是你的仇人。”
风止等人听了这话，回忆了一下九夭与川旭的过往，觉得玄霄这样说似乎有些无耻。
九夭在重伤昏迷之前，与川旭的关系远远算不上仇人。
九夭指着川旭，着急地对玄霄道：“他就是白伫，是你忘了。
他死的时候，天上下着鹅毛大雪，你将他打成重伤，后来他为了保护我，选择了自杀。
玄霄，求求你，既然九黎，轩辕还有神农都不复存在了，你就不要再伤害大白了，好不好？”
玄霄看着她真挚的清澈眼神，不忍拒绝，便盯着川旭，问道：“若他一心想要杀死我呢？”
九夭立刻摇头道：“不会的，大白最是温柔了，他也很听我的话。
他临死前还将我托付给了你，玄霄你不可以杀他，这是我们欠他的。”
她看向川旭，一脸期待，“大白，你的模样一点都没变，一定还是从前的你吧？”
川旭打量着与从前判若两人的九夭，面露困惑，看到玄霄微微摇头后，他温润地笑道：
“没错，我还同从前一样。”
既然九夭对那个白伫印象很好，他冒充一下倒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