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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叫肥肥还是绵绵

    东芜,位于四海居东,衍生乌雀魔族。其族类擅游水且能翔,有蔑视灵族凤鸟的高傲之心。

    根据蛮古的禀报,魔域的二殿下展邪勾结外族,将乌赫大长老杀死,吸取其魔能,又将自家父君打伤并囚禁在急涟山,如今已经夺位称王。

    自展邪继任魔君,东芜局势大变,前任魔君展鸿被困,大殿下展风被追杀正逃亡在外。

    展邪带兵对外族进行无休止的厮杀掠夺,东芜周边数境皆已遭受侵扰,四海八荒暗潮汹涌,生灵涂炭。

    等到云泽抵达魔军队伍附近时,东南水国的西荒城已经被乌雀魔族侵蚀得仅剩下一座水宫。

    看着空中那个坐在乌雀背上不断指挥着魔卫攻击的邪魅少年,云泽皱着眉,冷哼道:

    “嗤,果真是个魔物。”

    展邪坐在高空,眼里闪过嗜血的疯狂,幽紫的眸子里,流露出无人可见的晦暗与落寞。

    “杀了他们!杀咳呃…噗嗤…,怎么…回事?”

    话未完,展邪便觉得胸口一痛,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接着身子一震痉挛,整个人立马就往地面栽倒下去。

    “魔君!”

    魔卫们齐声惊呼,却没有一人前去救援。

    因为他们看清了出手之人,竟传中九重的战神,云泽帝君。

    “帝君饶命,帝君饶命!”

    魔卫们再顾不上展邪这个将将继位的魔君大人了,此时见了云泽后便纷纷跪倒一片。

    展邪缓缓自地面上坐起,愣愣地看向不远处的云泽,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满心都是惊骇与后怕。

    他看了眼自己身后跪倒一片的魔卫,暗骂了一声没出息,随后强忍着从五脏六腑传来剧烈的疼痛,咬牙道:“你就是云泽帝君?呵,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

    “嗤,是么,本君给你一个机会,本君不作攻击,只要你用那柄穿云戟削下本君的一片衣角,便算你赢。届时本君不但免你滥杀无辜之罪,还助你坐稳这魔君之位;倘若你输了,一切便要听从本君的安排,如何?”

    云泽薄唇轻启,淡笑道。

    展邪愣了愣,原以为这般挑衅恐怕已是难逃一死,没想到这云什么帝君竟还要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

    更何况,这个男人虽然很强,但是不作攻击便想打败他,未免有些太狂妄了。

    “呵,那便战吧。”

    他抬手握住穿云戟,带血的唇瓣殷红无比,多了几分风流邪魅。

    此一战,展邪稀里糊涂地就输了,因为云泽帝君了一句话。

    “将你们二殿下给本君拿下,否则,便断你们助纣为虐之罪。”

    展邪气得咬牙切齿,大骂道:“云什么帝君,你无赖!”

    “本君虽不作攻击,但却没,他们不可以。呵,兵不厌诈。此战你会败,不过因为他们并非真心服你罢了。”

    云泽风轻云淡地着,随着一众魔卫,将一脸挫败的展邪给带了回去。

    东芜魔域,此域依水迭生,众山拦靠,其宫殿皆由赤荆藤和巨石块攀附筑成,这赤荆腾属灌木植类,因着即便断了根亦是不枯不死,极为坚韧的特性,故而才作为乌雀魔族首选的造殿材料。

    云泽并未将展邪关了或者捆了,只叫他自己回去反省反省,正午时分再来领罚。

    本就开始怀疑魔生的展邪木讷地点头,回了寝宫。

    因着委实不喜魔域这般平铺直叙缺乏风雅的住处,于是云泽便捏了个诀,在魔宫旁侧施法建了座院子,挂了块风雅的金字匾,正是两个潇洒飘逸的草书提字,名枭苑。

    枭苑内至了山水瀑布,瀑布下是一座温灵湖,树木环遮,沐浴养神的好地方。

    里屋点了少许的清心香,白晶琉璃圆柱式的桌椅,屏风上绣的是祥云图,很是一尘不染。

    桌旁简单设了个两丈宽的四方鱼塘,里面多得是各形各色的鱼儿在莲叶下游舞。

    云泽帝君极其喜爱钓鱼,安静又恬淡,慵懒斜靠在琉璃椅上静默等着鱼儿上钩,与那莲花莲香混迹一处,自成一道风景。

    折腾了旁人一日亦是有些疲惫了,正好夜风徐徐,月色渐浓,到了云泽帝君沐浴醒神的时辰。

    此刻,温灵湖内,云泽帝君那古铜色的硬朗肌肤浸泡在暖气纷扬的湖水中,三千墨发因湖水的纠缠而湿透,他高挺的鼻梁上渗出点点剔透的汗珠,头上的银角也若隐若现现出一些微熏的浅粉色。

    即便到了魔域,云泽也不忘仔仔细细地享受一番恬静时光。

    “咕噜咕噜…”

    忽地传来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云泽帝君立刻睁开眸子,有些许不悦,心想莫不是自己的警惕性下降了?难不成他低估了展邪,他当真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云泽帝君立刻施了个诀,一团皱巴巴软绵绵湿巴巴的东西便飞到了他的手里。

    嗯…一个,白色的…球?

    只见这白色的球,上下左右地弹动了起来,它先是扭了两下肥圆的身子,忽地竖起了一只耳朵,接着又扭了两下,竖起邻二只耳朵。

    再然后它那短爪短腿上下弹了又弹,仿佛还在害怕水一般,挣扎半后,这才打开了一双圆滚滚的眼睛。

    当看到面前拎着自己的人是云泽帝君时,那红红的大眼睛里似乎透着些难掩的欣喜与激动,只是云泽帝君未曾觉出来。

    红眼睛,长耳,短尾,湿漉漉软绵绵的一个团子。

    云泽帝君捏着家伙的脖颈儿好一番打量,又同它对视半晌,看着家伙奋力跳跃挣扎却又在看到脚下的湖水之后一动不动的可爱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原来,不过是只刚开灵智的兔子,也难怪他未放在警惕范围内。

    “噗,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兔子,老实待这罢。”

    言罢,云泽帝君抬手便化去了家伙身上的湿气,随后便拎着它的耳朵左右瞅了瞅,收到家伙的一记眼刀,云泽帝君视而不见,拎起它的两只耳朵将他放在湖岸上,兀自转过身继续洗澡。

    许是帝君洗澡的画面过分亮眼,家伙转过身不敢再看,心里却又羞又怒。它才不是普通的兔子,它可是兽族的月兔,然而它才一百岁,在跋云窟,未满两百岁的兽族尚不能言语。

    此前它正是感应到云泽帝君下凡的气息才急忙赶来的,往日每每等它赶到时,帝君便刚好回了九重,因此次次都错过。

    此次好不容易遇上,不曾想却失足跌进了温灵湖,还被他拎着耳朵羞辱了一番!而它却只能气鼓鼓地在湖岸上用那肥乎乎的爪子画圈圈。

    待云泽帝君整理好衣物,家伙立刻蹦跶了过来,立在云泽帝君脚下,脑袋蹭了蹭他及地的墨袍。

    云泽蹲下身,将家伙抱了起来,捧在手心抚了抚它柔和软绵的毛,家伙舒服地眯了眯眼。

    “嗯,肥肥软软的,你叫肥肥可好?”

    云泽帝君双手举起家伙,让它与自己平视,然后一本正经地询问。

    家伙的耳朵苦恼地垂了下来,瘪着嘴,用肥爪子在云泽帝君的手心里画圈圈。

    云泽帝君总算是感觉到了家伙的不悦,于是思索片刻,认真道:“绵绵?”

    家伙竖起了两只耳朵,两只短腿开心地立了起来。

    云泽帝君也觉得这个名字甚好,于是将家伙放在肩头,一同回了枭苑,他一边喂给绵绵几块蜜桃糕,一边等待展邪前来上门领罚,好不悠希

    正午时分,展邪果真来了,不同于昨日的狼狈,虽身负重伤,他依然将自己拾掇得气度不凡。

    暗紫色的翎雀袍,皎白滚边,腰间系了块魔君印,墨发上冠玉环,比寻常女子更白皙的肤色间透着些邪魅与妖娆。即便前来领罚,也掩盖不住他那阴邪深紫的眸子里透着的几分傲气。

    见有人闯入,绵绵警惕地从云泽帝君肩膀上跳了下来,懒懒地瞅了眼这个邪魅的魔君大人。绵绵认为他不是善茬,于是躬起身子,开始对着对面的展邪做出龇牙咧嘴的“恐怖”表情,企图吓走他。

    展邪有些想笑,但他没忘记他是来领罚的,遂表现得一副极其大义凛然的形容。

    云泽帝君也有些想笑,只是,他必须得保持身为帝君的形象。毕竟,他总不能跟一个即将被自己处罚的人:嘿,你是不是也没见过这般蠢的兔子?

    于是,云泽帝君不动声色道:“先派人将魔君展鸿接回罢,你且与我一同等着。”

    展邪听命,不多时,两位魔侍便将上一任魔君展鸿搀扶了过来。

    急涟山,又名急水山。是一座湍急流水山,山低矮无比,无树木鸟兽,只有洞窟和湍急的流水。

    进去待上一日,即便是擅水的乌雀族被困其中,也必然会被水中的山蛭们贪婪地吸食血肉,甚至在其身体里打孔居住…急涟,乃是魔域最为残忍的行刑山。

    难以想象,这父子俩究竟有何等深仇大恨,以至于为子的将为父的折磨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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