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孩子更好骗
沈若得了表扬,很受鼓舞,趁热打铁又问他,“哥哥,那你是不是也觉着,我应该帮好友打探消息,好叫她勇追真爱,觅得良缘?”
姬延凌清浅地笑了笑,将手里的剑往后递凛,敬书立马上前接过。
姬延凌抚了抚袖袍,看向沈若不答反问,“沈一一,以你之见若是心悦之人,还没长大,也应当即刻去争取吗?”
“啊?没长大?”沈若傻了眼,这一样疑问好像有些超出话本子能给她悟道的范畴了。
姬延凌点点头满脸严肃,一本正经道,“是啊,方才听你了这些,我佩服你年纪却有一副难得的古道热肠,因而反省了自身一回,想起自己也有一位好友心仪一个姑娘,从便守着那个姑娘长大,奈何年复一年,那姑娘仍是一副不开情窍的样子。”
姬延凌到这儿,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我瞧着我那位好友也很有几分可怜,依你之言,我该如何开导他呢?”
沈若愣了愣,有些怀疑姬延凌是在忽悠自己,“延凌哥哥,你哪个好友啊?我怎的不晓得?”
“哦,”姬延凌一本更正经道,“是我王叔的儿子,比我年长些,跟承礼一般年纪,是好友其实也是堂兄,从你记事起,他便随王叔去了封地,是以你从未见过,这么些年我与他偶有书信来往。”
“哦,这样啊。”沈若深信不疑,认真地想了想,“二人即是从相识,想来也当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吧?”
姬延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青梅竹马。”
沈若又问,“那他怎么晓得人家姑娘未开情智?不得只是羞于开口,实则是两情相悦呢?”
姬延凌默了默,然后看着沈若道,“大抵确实是未开情窍的。”
沈若又想了想,“既然你堂兄年纪与傅公子一般,想必也早该到定亲时候了,那延凌哥哥你应当劝他赶紧表露心迹,可别错失了良机。”
姬延凌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他心仪的那姑娘年纪还。”
沈若满不在意,稚气未脱的脸上一脸坏笑,撺掇道,“那有什么干系?不得孩子更好骗啊,打紧些让你堂兄下手,下手得越早,越叫人不能逃出你堂兄的手心嘛。”
姬延凌突然笑了,不似往常一般只略勾一勾嘴角,而是满心满意的欢喜,眼底都是笑意,“嗯,你的对,孩子更好骗。”
沈若瞧他十分愉悦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话,合了他的意,自己也被他沾染了情绪,傻乐起来。管它呢,还是趁热打铁,将事情打听好要紧。
想到这儿,沈若几步跑到石桌边,将上面盛了豆酥的碟子捧起来,又跑回姬延凌跟前儿,向他一递,“延凌哥哥,了这么会子话,你饿了没?要不要吃点儿豆酥?”
姬延凌瞧她讨巧得样子,很有几分顺眼,于是拈起一块儿豆酥,尝了尝,
“哥哥,豆酥好吃么?”沈若眸子亮晶晶的。
“唔……尚算过得去。”
“那咱们再接着你为什么傅公子是算是有心上人?我都帮着你解了你好友的心忧,你也应当帮我对不对?”沈若晓之以理道。
姬延凌勾了勾唇角,慢悠悠开口道,“之所以是算是有,是因我估摸着承礼自己怕是也没有理清自己对那人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吧。”
“嗯?哪人?”沈若瞪大了眼睛,等着下文。
“唔……方才练了半晌剑法,觉着手臂微酸,须得歇一歇才好。”
“那咱们坐到石凳上,我给你捏一捏?”沈若提议道。
“如今已入了秋,石凳坐着是不是显得有些凉?”姬延凌问她。
“那去我房间吧?”沈若不等姬延凌答话儿,便扯了姬延凌的袖角,拉着他往西配殿的方向去了。
边走着又向后边儿的敬书、知秋道,“你们两个在后院逛逛,一会儿在回来。”
知秋立马应下,敬书先是瞧了瞧自家殿下的脸色,随即也垂头称是。
姬延凌由沈若扯着,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嘴边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待沈若扯着姬延凌进了自个儿房间,还探头探脑关上房门,这才回过头来,“延凌哥哥,你方才在后院不愿开口,是怕被旁人听见吧?现下可以了吧,我也会保密的!”除了然然谁也不告诉,沈若在心里补充道。
姬延凌点零头,指了指自个儿的手臂,“方才是否有个姑娘要给我捏一捏手臂?”
“哥哥,都这么一会子了,你的手臂还酸乏着么?”沈若怀疑道。
“倒是不太酸乏了,不过我想着你既有这样一份心,我自然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姬延凌淡笑道。
“是、是、我极其想替哥哥捏一捏手臂。”沈若立马上前,替姬延凌垂肩捏臂,暗想道,为了替蔡然然打听个消息,竟需如此忍辱负重,延凌哥哥也忒黑心了,分明是有意的。
姬延凌也不再继续为难她,缓缓开口道“这事儿还要从三年前起……”
沈若竖起耳朵,极认真地听这一着往事……
三年前,傅承礼十六岁,也是个如现下一般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他原本便极有才华,又因着左相和姬延凌的缘故,是长安城同辈人争相巴结的傅公子,却也因唇底多了几分年轻气盛。
有一回,傅承礼在京中的书肆无意结识了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姑娘,那位姑娘明眸皓齿,容貌艳丽,谈吐也很是不俗。
许是有缘份吧,再往后,二人又在书肆偶遇了好几回,次数多了二人有时候也会浅浅交谈一番,言谈间只觉志趣相投。
傅承礼对那姑娘很有好感,觉得以自己尚算不错的条件,她不应当对他毫无感觉,因此再又一次相见时,他也顾不上唐突不唐突,自报了家门,又去问那姑娘芳名。
哪知,那姑娘晓得他是左相府家的公子后,却似被吓到了,支支吾吾半晌,不肯告知名姓,在傅承礼再三追问下,方了自己唤做灵,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