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挣扎
a城，城际医院。
病床上的赵依依依旧昏迷，而楚依的灵魂也在赵依依的身体里沉睡着。
钱曼早早就来到病房，她拿出凌晨就开始准备的热腾腾的便当，眼睛渐渐湿润，好像活泼可爱的女儿就在刚刚还在傻兮兮地叫她钱女士。
她转过头，即使知道女儿此刻是昏迷的，她也不想让女儿知道自己流泪。她缓缓地走到卫生间准备清水给依依擦拭身体。
田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病房门口，听到细细的水流声，他知道是钱阿姨在病房，只好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着钱曼。
作为急诊科医生的他，其实昨熬了个通宵。昨晚上三个人醉驾飙车导致了连环车祸。当十多个患者被推进急诊科的时候，田深觉得右眼有根神经狠狠地敲打着他。
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那个原本有着美好未来的女孩，现在却以植物饶状态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他想为她做些什么，可是又能做些什么呢？
钱曼帮赵依依的身体梳洗完毕，她拉着赵依依的手，絮絮叨叨着。
“依依，今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白菜馅的包子。”
“依依，你知道你一直喜欢的明星，就是那个叫纪轩的男孩子，他下个月要开演唱会了。你要是现在能醒过来，妈妈帮你买第一排的票好不好？”
“依依，你好狠心啊，你看看妈妈，妈妈在这儿呀！”钱曼将女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无力的手掌顺着干燥的皮肤垂落，钱曼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痛苦，眼泪止不住地流。
病房外的田深原本靠着墙壁，意识逐渐模糊，不停地点头。倏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让田深惊醒，他将双脚收回到椅子空挡的最里面，双手拄着大腿。
钱曼在情绪释放后好似得到了女儿的慰藉，她拂去泪水，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兼职。
一出门，就看到在田深踟蹰的样子。
钱曼低下头，决意要避开田深。
“阿姨！”田深凑上前，还没到田深话，钱曼直接打断了他。
“田医生，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看到你，我得很清楚了，我是支持依依做这件事，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出现我和我女儿的周围。”
“阿姨，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我们不用你弥补，治疗费用我们有见义勇为的奖金撑着，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钱曼一字一句都扎在田深的心里。
此时，无论是多么漂亮的话语都失去了装饰的力量，无论多么有力的解释都失去了辩驳的意义。
田深目送钱曼离开的背影，又望向赵依依的病房，心中的空缺仿佛即将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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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城莫宅
“妈妈，妈妈！”赵依依突然惊醒，便看到放大版的莫沉轩在自己的面前。
莫沉轩关心地拉着她的手，赵依依突然觉得特别不舒服，想要抽出手，莫沉轩不愉的眼神投向她。
“你不是有开业典礼要参加吗？”赵依依犹豫地问道。
“想妈妈了吗？”
答非所问，看来莫沉轩是生气了。
“现在几点了？”赵依依自己掖好被角。
“你最近经常会这样昏倒吗？”莫沉轩灼灼的目光好像是想要看透她的灵魂。
赵依依下意识地别开脸：“你就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你先回答我！有没有经常昏倒？”莫沉轩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愤怒。他胡乱地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扫落，破碎的玻璃杯溅起的碎渣划破了他白皙的手背，配合着他那清晰异常的青墨色的血管，更是吓人。
他捉住赵依依的下颚，赵依依被迫地扭过头与他对视，赵依依闻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那是莫沉轩的血，那是包含着莫沉轩的自负与温暖两种难以共存的矛盾体。
莫沉轩阴恻恻地笑着，用没受赡手蘸着伤口的血抹在赵依依的嘴唇，下巴，然后狠狠地吻着。
赵依依才想到这才是真正的莫沉轩，她想要躲开他，这样的他。
莫沉轩钳制住她不安分的双手，挑眉得意道：“你不是让我回答你吗？这就是我的回答。你要一直在我身边，你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一样想离开我对不对！”
“莫沉轩，你清醒一点，我在这儿，我没有离开你！”赵依依委屈到了极点。
“我不会再听你的谎话，你要是想要证明你是真的爱我，就马上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
“莫沉轩，即使我们认识，但是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爱情需要过程，我们之间的了解需要时间！”赵依依心里将更残忍的话都硬生生吞了回去，她知道现在的莫沉轩是疯狂的，自己不能再火上浇油。
但显然，这几句话已经激怒了莫沉轩。
莫沉轩将赵依依的手扭到身后，莫沉轩的手臂越收越紧，赵依依感受到一种被压制的痛苦。
“莫沉轩我疼！”
“忍着，给我忍着，依依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挑战我的底线，楚倾以为我的底线是名声，是钱，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你这是不是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不正常的人，你所谓的爱，是不是只是你愚蠢的同情心！”
莫沉轩沉着脸极其平静地着逻辑不通的话。
赵依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车祸醒来，无论周围如何试探她，讽刺她，她都不在意，像是他们的敌意是对别人而不是自己。而唯独莫沉轩，他的温柔，他的阴沉，他的疯狂，都像是对她心底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赵依依带着哭腔道：“莫沉轩你冷静一点，你去包扎伤口，你这样伤口会感染的。”
莫沉轩瞬间像是一桶冷水从头浇下，赵依依的泪水让他找到了理性，他放开对赵依依的钳制，转而抱紧她：“对不起，依依，对不起。”
莫信本刚送完家庭医生，回到莫沉轩的卧室，最先看到的就是少爷的血迹。
“少爷，你这是！”莫信立刻去找医疗箱。
莫沉轩即使在包扎伤口时，眼睛牢牢地锁着赵依依，好像用这种办法就能和赵依依永远在一起。
而赵依依则一点也不在意似的，自顾自想着什么。
莫信看着两人暗潮涌动，觉得自己作为电灯泡的瓦数是在逐渐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