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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县城遇险

    白手踱过去一看,立即咧嘴而乐。

    不是别人,正是陈老二的宝贝儿子四眼陈云峰。

    陈云峰穿得厚厚实实,头上戴着帽子,脚边搁着一捆书和一条被子一个帆布包。

    高考三次,次次落榜,陈老二不死心,这是逼着陈云峰再次去县城的高考复习班呢。

    看见白手,陈云峰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本能的徒两米开外。

    白手却是乐了以后有点犯傻,这家伙半夜去翻陈寡妇家的墙头,哪能当知识分子呢。

    再一想,这家伙就是个坏种,既然敢挖地道跟堂嫂鬼混,就能翻陈寡妇家的墙头。

    现在的陈云峰很怵白手,昨晚在陈寡妇家失手,他还不知道对手是白手,他是想起了白手痛揍童九阳的情景。

    陈云峰多虑了,白手是不会主动去惹他的。

    班船突突的来了。

    白手还做好事,主动拎起陈云峰的书和被子,帮他带到船上。

    陈云峰提着帆布包跟上。

    进船仓后,俩人坐在一起,只是隔着被子和帆布包。

    冬的早班船乘客少,三三两两的。

    白手客客气气地问:“云峰哥,你这是要第四次参加高考吗?”

    陈云峰不好不回答,嗯了一声,“我爸我妈逼的。”

    “云峰哥,句实在话,你是咱村的才子。我上初中时,老师常拿你当例子,让我们向你学习。”

    陈云峰不吭声,以为白手是在讽刺他。

    “真的,云峰哥,你本来应该能考上大学。你考了三次都没考上,原因不在你不够聪明,在于别的事情上。”

    “什么别的事情上?”陈云飞忍不住问道。

    白手俯身,坏笑道:“不要生气。你把心思放在你堂嫂身上,是你考不上大学的根本原因。”

    陈云峰红起了脸,“白手,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云峰哥,你知道婚姻法为什么规定,男的要二十岁才能结婚吗?”

    “你为什么?”陈云峰没好气道。

    “就是为了防止你去偷堂嫂而忘了读书。要么读书,要么偷堂嫂,二者只能选一,二者不可兼得。”

    陈云峰气得不行,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白手。

    船到县城埠头,已是早上七点半。

    白手冲着陈云峰道:“云峰哥,我还想再提醒你一下。要想考上大学,别再深更半夜去陈寡妇家扒墙撬门。”

    罢,白手扬长而去,不再帮陈云峰提拎行李。

    陈云峰傻愣了好久,这家伙太可怕了,他咋知道我昨晚去了陈寡妇家?

    县城又叫城关镇,依山旁水,交通方便,城区面积六七平方公里,人口三四万,是全县的文化中心和经济中心。

    白手不常来城关,去年就只来过五次,但他对城关很熟悉。

    最早是马路带着白手,走街串巷,收购居民手中多余的票证。

    后来单干,白手几乎走遍城关的每个角落,白手记性好,走一遍就能记住。

    白手上岸,先在埠头边的吃摊填饱肚子。

    城关有国营饭店和集体饭店,可他们早上很少营业,不如路边摊,便宜还不收粮票。

    白手动身去老队长大儿子家。

    也就十来分钟,白手就到了县纺织厂的家属院。

    老队长的大儿子在纺织厂上班。

    白手以前来过两回,这回也一样,他不进家属院,只是找看大门的大爷,了他要找的人。

    看门大爷拿个土喇叭,冲着五层高的宿舍楼吼了几声。

    过了一会,老队长从宿舍楼里冒了出来。

    甫一见面,老队长就冲白手抡起巴掌。

    白手躲得快慢,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

    “你个败家子,先砍树后卖土,看我今怎么收拾你……”

    白手一边躲一边乐呵,“木已成舟,您老就别生气了。老叔,今儿是一九八一年,咱不计较一九八零年的事成不?”

    老队长叹了一口气,“唉,穷根逼的啊。”从衣兜里摸出一个信封,扔到了白手的身上。

    不用,信封里装的是各种票和证。

    怕老队长再数落,白手收好信封,赶紧撒开双腿开溜。

    因为今来城关,白手想多收一点票证,走访几个他的“老客户”。

    老队长提供的票证,是先卖掉再分成,不占成本。身上带着二十块本钱,今不能白来。

    大亮,但弄堂还黑,面对面都看不清脸。

    白手刚拐过一个弯,迎面就过来两个骑自行车的人。

    白手没在意,今是城里人节后上班的第一,城里人条件再好,也得出门挣他那份工资。

    擦肩而过,白手肩膀上挨了一记暴击,疼得他差点跌倒。

    “狗日的,干吗打人……”

    白手没有完,就见寒光闪闪,朝他脸上直奔而来。

    是刀,那种电影里的长刀。

    白手慌了,连连后退。心他娘的,今儿出门没看黄历,不对,家里根本没有黄历。

    刀光随影随形,再次袭来。

    不是偶遇,不是一般的抢劫,是要命来的。

    两个家伙,一个棍一个刀,凶猛异常。

    白手只好开跑,边跑边想,我买卖公平,我乡下农民,纯朴老实,没在城里得罪过人啊。

    白手万万没有想到,这俩人是四眼陈云峰的狐朋狗友,他低估了陈云峰的狠毒和能耐。

    在县城读高中两年,复读两年,陈云峰没有好好读书,倒是结识了不少社会上的混混。

    船上被辱,扒墙被揭,陈云峰恼羞成怒。

    正好一混混在河埠头边当装卸工,陈云峰找他诉,白手还没吃完早点,就被人家给盯上了。

    白手想不到的事情还樱他刚跑过一个弄堂口,迎面又来俩自行车。

    躲不了了。

    嘭,嘭,两辆自行车都撞在了白手身上。

    还有嘭嘭两声,后面的两辆自行车,追得太急,刹车不及,也撞在白手的身上。

    白手惨得不能再惨,撞晕不,还被撞进了弄堂的排水沟里。

    还好,只有半个身体栽在水里,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钱和信封完好无损。

    那四个家伙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纷纷人仰车翻,倒在地上直喊疼。

    但他们毕竟没有昏迷,他们很快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手上的家伙什一齐向白手招呼过去。

    白手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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