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思之刚一问出口，便突然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不等云回答，便又：“你还记得去将军府的路怎么走么？快。跟我走一趟。”

    见她焦急的模样，云也不敢怠慢，一翻身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那潇洒随意的身姿，不知又惹得多少无知少女芳心暗许。

    “怎么了？宋将军昨日才大婚，我们现在去找他，恐怕……”

    “没时间解释了。”思之一把抓起他的手，二话不就往门外跑去，边走边：“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阿瑜出事了。”

    是啊，她若不是安排好了什么，又怎么会将那玉簪交给自己？

    阿瑜这样做，一定有什么不能的原因。

    云跟着她跑了几步，脚下的速度慢慢减了下来。

    他突然停住脚步，颇有深意地开口：“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不是么？”

    思之一听，顿时心有疑惑。

    苏姨娘结接过她手里的锦盒，打开瞧了瞧，才递到思之眼前：“这是将军夫人在出嫁前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将军夫人？阿瑜么？

    思之心里略有几分疑惑，等她低下头去，望见锦盒里的东西时，差点吓了一跳。

    盒子里是一支玉簪，成色上等、价值不菲，竟然和之前如烟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这才想起来，祖母这玉簪乃是一对，乃先帝御赐之物，被她送给了表姐。表姐见赵家姐妹温顺可爱，又转赠给了赵夫人，请她暂时保管，待两个女儿成年之后，用作嫁妆。

    看来，这玉簪辗转多次，最后还是到了清瑜手里。

    思之想，如烟当年一走了之，赵夫人见等不到她，便把两支玉簪都送给了阿瑜。

    阿瑜在相府长大，应该知道表姐赠玉簪之事，便将其中一支藏了起来，为姐姐保留着，而另一支，就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宋离。

    思之为她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里衣，那浅浅的蓝色，显得她更加憔悴、颓靡。

    与往日的清冷高傲不同，换上这身衣裳后，如烟整个人都平和安静了下来。也许是她已经心如死灰，也许是她大彻大悟，放下了那些不必要的执念……也许，是她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所以无欲无求。就连恨，也没有了。

    恍惚之中，思之竟然觉得，坐在她面前的人，居然有那么几分像阿瑜。

    后来的日子里，她总是时不时地胡思乱想——若是如烟没有经历过那些事，她会不会也跟阿瑜一样，温柔而明媚？

    “咳咳。”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思之假意咳嗽了两声：“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再多问。”

    她轻轻捏了捏被子，为如烟盖了上去：“你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外面的一切，都有我看着。”

    “因为阿瑜。”

    真的令人感到绝望——大女儿受人侮辱，且一生都将在刀光剑影中度过；二女儿犯下死罪，即使侥幸逃脱，也会在官府的追捕中仓惶度日，一辈子不得安宁。

    对于一个母亲来，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

    可是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同样都是亲骨肉，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心疼颜儿？

    只是颜儿武功高强，又聪明伶俐。不像瑜儿那样软弱。她以为，如果嫁过去的是药儿的话，那她一定有办法应对，绝对不会吃亏。直到……直到她听到颜儿在国舅爷府上受辱的事。

    她不是不心疼那个大女儿，只是——只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