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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延仲秘史

    祁易弦带着祁易缙骑着马,一路到了舜明郡城门口,三月的舜明郡已经不是很冷了。

    祁易弦将祁易缙放下来后,一身红衣立于马上,她回眸一望,明眸皓齿,好似望见了远处的柳燕山上的镇国寺一般。

    祁易弦回望一眼,迅速回眸,翻身下马,放下了不舍,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长行将容九套到马车前,便回了祁易缙的马车上。舜明郡一行到此结束,祁易弦真的要准备动身会黎京了。

    自魂归以来,她出京四年,这个月终于要再次见到她威严的父皇,可爱的弟弟了。

    祁易弦刻不容缓的再次踏上了路程,她怀着期待与思念,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映在脑海里的那位慈祥的父亲。

    于祁易弦不同的是,祁易缙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祁易缙今年十二了,虽然还没过生辰,他也离京四年了。

    当年他一意孤行的随长姐离京,从父皇厌弃不管不鼓儿子,到父子俩书信的往来。父皇给他寄信件,虽然话语间都很生硬,偶尔也会多些关系严苛的话,但好歹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现在就要回京了,三月已经过了十日了,从舜明郡到黎京,路上走的快一些估计再过十日就该到了。

    祁易缙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微微的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回京以后与父皇的关系会怎么样。祁易缙心翼翼的与父皇相处,心里却是个很渴望亲情的孩子。

    祁易缙也怕父皇会讨厌他,会忌惮他。但他确实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没有生在帝王家。

    祁易缙对未来的事情很退缩,但他也不惧怕,他还有长姐。

    在这蓝水云间,总有他的容身之处的,他不怕。

    祁易缙淡镰眉眼的愁绪,在马车缓缓向前行驶时,渐渐的消散了身上的抑郁。

    这一边,祁易弦姐弟正赶着回黎京,另一边的暗处却在预谋着什么。

    万里山河,无奇不有,你又怎么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延仲皇宫内,华厉阴戾着眼睑,他双眼冰冷的看着大柱国闫平,冷冷道:“她回黎京了?”

    闫平不卑不亢闷声回道:“是。”

    华厉微微皱眉,眉间不禁有些烦躁起来。这么多年,他一向喜欢将人掌控在手心里面,却不曾想几月前祁易弦竟然那样打他的脸面,还扯出了前尘往事。

    闫平身材健硕高大,下巴上带着武将独有的青色胡茬,他挺直的站着欲言又止。

    最终,闫平坚毅的目光看向那坐在台上,看上去已经不年轻的帝王,他缓缓道:“既然大黎长公主无意与延仲交好,皇上为何还要强求呢?”

    华厉闻言眼眸一紧,脸色大变,猛地起身一挥手便大力拂摔了龙案上的奏折。又转眼一甩袖,就指着闫平勃然大怒道:“什么时候朕做事情!也要你来指指点点了!”

    闫平凝望着华厉陌生又暴戾的脸,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片刻之后,他无可奈何的拱手道:“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息怒。”

    闫平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沉默着听着华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垂着头都想象到了华厉那暴躁如雷的模样,华厉刷尽心机非要得到的模样让闫平心中毕竟掀起一阵悲凉。

    直到华厉发完脾气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轻喘着粗气,倒坐在了龙椅上,他疲惫的捏着眉心,无力的摆了摆手,“下去吧。”

    闫平沉默不语,弯着身子向华厉轻拜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闫平退出殿内,他双目迷茫的眺望着月色,忽然不知所措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君主能对自己的亲外甥女这么赶尽杀绝。

    大黎长公主祁易弦是华晔公主的亲生女儿,皇上当年狠心的将华晔公主嫁去别国和亲。现在又想将华晔公主的女儿谋娶到延仲来。

    闫平很清楚自家皇帝在谋算些什么,皇上只是想将祁易弦谋娶到延仲来做一名傀儡,然后谋算她的封地,她的母国。

    闫平这些年帮着华厉做了不少事情,华厉当年派人干了理难容的秘事,闫平甚至为了保转厉不可违背的帮着华厉掩去了那些证据。

    他当年甚至成了帮凶,帮着华厉关着并追杀着后患,帮着华厉亲自护送华晔公主出嫁。

    闫平甚至在心爱的女子和华厉之间,一意孤行的选择了华厉。他选择了忠诚,所以他现在终身未娶。

    闫平这两时常梦见那个性子刚烈的女子,梦见他时和姝染以臣子臣女的身份,陪伴着并不受宠还是皇子的华厉和华晔。

    后来姝染家中出了变故,被先皇打入地牢沦为奴婢,是闫平求了家中出手相救,又和华晔里应外合,这才将姝染从地牢里众官奴中捞了出来。

    姝染出来以后,从公主陪读真正的沦为了婢子。她从前站的云巅高傲的女子,却心甘情愿伴随华晔成了她的侍卫。

    后来姝染与闫平心意相通,却被华厉一个决定。姝染选择了自己的主子,跟着她远嫁他乡,她放弃了闫平,觉得闫平是个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其实闫平与姝染也不过是各司其职,各为其主罢了。主子们的事情牵连到了相互爱慕的他们,他们选择了退让,选择了好死不相往来。

    长风一过,闫平魁梧的身子被包裹在宽大的衣袍里,衣袖被吹的“哗哗”响。

    十几年过去了,闫平从当年的少年变成了而立之年的大柱国。为今让他难以放下的除了姝染,再无他人。

    闫平可以违逆家里的长辈,可以拒绝华厉的命令,他就是没有娶别人为妻。明明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闫平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能只是自己放不下,心中还在期盼着什么吧。

    华厉越来越贪图霸业,越来越心狠手辣,让闫平甚至有些受不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一心一意跟随的主子是不是被权势蒙蔽了双眼。

    但是要回过头,让闫平再次做出选择,他想他还是会选择忠诚,因为作为一名武将,这是他骨子里的风骨。

    闫平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心累的闭上了双眼,将对姝染无边的思念压进了心底。

    闫平将手负在身后,无可奈何满脸难意朝着宫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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