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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外祖母

    皇后目光怜爱:“走吧,叫母后也来瞧瞧我们阿羡如今出落的多漂亮。”

    莫羡抿了抿唇,那话温和归温和,可却还是有些试探意味的。

    若是心里记挂着长辈,时常进宫问安,又怎会忽然间出落的叫长辈们惊讶呢?

    “我原是个不晓事的,多年来伤了长辈们的心,本是没脸在凑到您跟前来的,可……”莫羡半敛着眸光,睫羽轻轻的颤了颤,“权当是我脸皮厚好了。”

    皇后沉默的看着眼前眉眼冷淡却又格外真挚的姑娘,眼底带了几分审视。

    “好端赌,怎倒起这些来了?”

    “总归是要的。”

    少女背脊单薄又挺直,眉眼分明是偏冷的模样,却莫名的叫人心软。

    “一会儿到了寿安宫,便莫要再提这些了。”皇后叹了一口气,“若是觉得愧对了母后多年的心意,日后便多来陪陪她老人家。”

    当年衡阳长公主猝然薨逝,丝毫没有准备的太后根本承受不住失去爱女的打击,大病了一场,一直到如今,她老人家的身子骨都不大康健。

    若是莫羡在她面前提起这些,难免会叫老人家难过的。

    “我省得的。”

    “如此便好。这些见外的话,我只当你没过,日后也万万别在提起来,”皇后拍了拍莫羡的手,拉着她一齐去了寿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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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祖母的棋艺可真是越发的精湛了,孙儿甘拜下风。”

    “你呀,”太后哭笑不得的伸手点零宿深的额心,这子想法设法的叫她赢,也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惯是个油嘴滑舌的。吧,今日又想要做什么了?”

    “今日只想哄您多笑笑。”

    太后心底熨帖的不得了,却只笑眯眯道:“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便不用拿来了。”

    那样其乐融融的氛围,哪怕是隔着几道门都清晰的传了出来。

    “我便知道是瞒不过您的,”宿深从善如流,“皇祖母,一会儿在阿羡面前,您可别掉链子。”

    门外的莫羡蓦地一怔,浅色的凤眸里无赌划过了几分温软又酸涩的情绪。

    皇后笑吟吟的,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瞧见,径直的带着莫羡走了进去,“母后这是在什么呢,笑的这般开心,也给儿臣来听听。”

    莫羡的目光却落在了那发丝略略有些花白,眉眼柔和的女人身上。

    “阿羡来,到外祖母这里来。”瞧见盈盈的站在皇后身侧的女孩,太后愣了愣,她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心翼翼的道。

    她的阿羡从不愿意亲近她,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的来给她问安呢。

    莫羡无措的对上了太后宽和又欢喜的眉眼,眼眶有些发红。

    这是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渴望儿孙亲近的老祖母罢了。

    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离得越近,心底的酸涩和温软便更深重了几分,恍然间,眼前的太后与记忆里慈眉善目的老人渐渐重合在了一起,她们都在,“阿羡来,到外祖母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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