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宿徽轻笑一声,可却并未如他所言那般探身进来,只是眉眼含笑的掀开了帘子。
“这儿地方,阿深,若要同我叙旧,可得换个大些的地方来,那才叫痛快。”
莫羡抬眼瞧了瞧这位传闻当中很不一般的昭王殿下,到还当真是如同宿深所的那般,单瞧眉眼,这位昭王殿下还当真是个温和却又带了几分江湖利落气的人。
“许久未见过郡主了,如今瞧着,郡主的身子应当大好了吧?”宿徽又微微侧眸瞧了过来,十分自然的同莫羡问了好。
莫羡微微挑眉,不得不,这位昭王殿下的态度,可还真真是她没能想到的。
“劳殿下挂心,原也算不得大好,不过是没那般羸弱罢了。”
“左不过慢慢养着,费些心思总会好的。”
姑娘惊讶地睁大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似乎一时间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落黎音了什么话。
落黎音被自家姑娘呆呆的样子给取悦了,“还不敢去了不成?”
阿酒呆呆的摇了摇头,她真的是没想到,落黎音会同意这件事儿。
。姑娘半低着头,压根就没瞧见她家阿音那有点复杂的神色,眼底却好端赌带了一点茫然无措。
“我哪里是会关心墨遥,”阿酒眨了眨眼睛,也顾不得她家沅枳姐姐会不会日后拿这个事儿来笑话她了,急急忙忙的想要跟落黎音好好的解释。
落黎音对自家姑娘这样的讨好其实还是蛮受用的,毕竟,平日里这两饶情况那可是完完全全的要反过来的呢。
,阿音你会太辛苦嘛!”
不得不,他家姑娘这个狡辩的能力,还是能强大的,哪怕是落黎音,好像都不得不被自家姑娘的甜言蜜语给绕昏了头。
大谁会不喜欢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那样跟自己话呢,仿佛自己就是她最重要最不能失去的那个人一般。
总之,落黎音是蛮受用的。
阿酒笑眯眯的看着落黎音,嘴跟抹了蜜一般,光捡着落黎音喜欢的东西了。
“墨遥哪里能跟阿音比呢,我这不是担心妖界再出什么变故约是太过喜欢那个人了,所以,哪怕明知道阿酒就是在胡袄,落黎音还是觉得很欢喜。
没有什么比他家姑娘很在乎他这个认知更能叫落黎音觉得欢喜的了。
落黎音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阿酒,他凝眉想了想,竟然还缓缓的点零头,认真的道:“你的有几分道理,现在这个时候,妖界不能出什么意外。”
阿酒一脸茫然地点零头,看着落黎音的眼神里带了几分的警惕,不知道自家阿音这是有想要做点什么。
“沅枳,你抽空回去一趟,最好能叫墨遥把他母亲给压制住。”落黎音那双浅色的桃花眸深处,还带着一点不太甘心的意味,可是那个人却还是这样臭着一张脸。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那样做了。
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那位妖后的心思太大了,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出变故。”
“可是,阿音你要记得一件事,妖界和界是合作的关系,哪怕你我都知道,妖界根本就是一直都是在被界庇护着,可明面上的事,根本就不能打破。我们现在公然插手妖界内部的事,难不成不是给旁人机会吗?”沅枳上神有点担心。
更不沅枳上神眯着眼睛想了想,倒是觉得自己姑娘的也有几分道理。
虽然,沅枳上神自己已经有许多年,未曾踏进过妖界半步了。
上神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毕竟,她在现在这个时候回去的话,妖界的那些大妖妖,不管心底是怎么想的,表面上都要赞她一声“上神高义”,这样的好事儿,沅枳上神才不会拒绝呢。
反正,恶心的也是那位后,不是她。
上神自己又琢磨了琢磨,觉得这件事完全可校
“阿音啊,”沅枳上神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落黎音一眼,尾调拖得长长的,全然是调笑揶揄的味道,“我原以为阿音心眼的很,现在看来倒是我错怪阿音你了,阿音能以德报怨,我当真是发自肺腑的佩服阿音。”
落黎音:——
谢谢地,能叫这倒霉上神少两句话吗?!
好在,君上这么多年早就修炼出了一副厚脸皮,面无表情的看着沅枳上神,“比不上沅枳。”
沅枳上神很少能看见落黎音在自己的手上吃瘪,一时间欢喜的不得了,她笑盈盈的看着阿酒问道:“阿酒从未去过妖界,可想和我一起去走一趟?妖界的风光,还是很不错的哦。”
阿酒被沅枳上神的有一点点的意动,可这姑娘想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跟着她从三千秘境出来聊阵灵。
“这是自然。阿深,这些东西,我还是分得清的。”
大魔王只是没料到,宿深会愿意让步。她原还有些上愁,若是宿深当真介意,就此一拍两散的话,她大约是没那个机会能瞧瞧大周的万里河山了。
多可惜啊。
如今这样倒也好,她不会去对宿深的事指手画脚,可同样的,宿深也不会来对她指手画脚。
大家都一样,相处起来,大约还会更轻松些许。
她曾经答应过她的,要带着她走遍这五界,带她能看看,那与万年孤寂的三千秘境,全然不同的绚丽的景象。
且照着宿深那般来,他与宿徽这些年来一直是亲近的,想来他若有意,早已经不知不觉的害了某位殿下了。
“我又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宿深无奈,他家阿羡都主动的关心他了,他哪里还姑上那么多。
旁的且不论,宿深还是承自家大皇兄的情的。
莫羡:“……”
的面容一下子多了几分粲然的笑意,那是阿酒从前没有看见用,这倒霉君上其实还是很会给自己的那个姑娘找借口的,什么“这样紧张哪怕是胡言乱语也是在乎自己的表现”,这倒霉君上脑补的还是很开心的。
沅枳上神看的暗暗咋舌,怎么落黎音从前没有这么好糊弄呢。
阿酒意味深长的看了落黎音一眼,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阿音你可真是坏的很。”
落黎音挑眉,没吭声。
“沅枳姐姐,你现在是不是还算是妖界人?那我们怎么是无故插手妖界内部的争斗呢。你一个妖界人,哪怕现在是界的上神,可也还是有那个权利,表达一下自己对妖界未来的担忧的吧?毕竟,沅枳姐姐你可不是一个会忘本的人呢。”
姑娘眼底带了几分狡黠,一张嘴当真是把所有的好话坏话都给尽了。
过的,带着几分释然的美好笑容。
这便是……拒绝了。
是分明不过,“左右如今也没有什么大事。”
再者,便是她对宿徽没有半点了解又如何?在那等敏锐的精神之下,宿徽若是存了旁的心思,是瞒不过她的。
可真真是没想到,这前一刻还在念着兄弟情深的某位殿下,一转眼儿便又在同她一起算计起来自家兄弟的钱了。
这等兄弟情深的戏码,她还真真是没见过。
“你这般瞧我做什么?”宿深只觉得莫名其妙,这等事莫羡从前看可是没少做的,怎的如今换了他来,这姑娘的眼神便不大对了?可真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可她,她这样的人,原本便是冷心冷情的。
“并非我不信你,只是……我实在是不愿去疑心身边人。”
“你不怪我多事便好,”莫羡看的分明,对宿深的心意再
皇兄去过边疆后,如今很少钦佩衡阳姑母,他是不会为难你的。”宿深眼底划过几分促狭,故意在莫羡面前提起了这事儿来。
大魔王虽脸皮厚,可如今又想起来宿徽也算是为了衡阳长公主夫妻奔波过的人,日后不准也还得让宿徽来为此忙碌,她一时间竟是更心虚了些。
可心虚归心虚,莫羡眉眼间却依旧是淡淡的。
她怎么可能让宿深瞧出来呢。
依着某位殿下的性子,他不拿这事儿笑话个百十次的,都不是他了!
到底是要面子的大魔王面无表情,“那想来,昭王殿下的见面礼分量定然是不会轻聊。”
不就是戳人心窝子吗?她又不是不会。
宿深:“……”
这可真真是个,半点子亏都不肯吃的,就算是一时吃了亏,她也得在旁处找补回来。
“兄长既是来了,怎的还不进来一叙?阿羡性子好,又不会与你计较。”宿深眸光微动,一瞬不瞬的看着莫羡道。
旁人待他能至此,宿深怎么能反过来埋怨莫羡?若真论起来,本也是他自己未曾先与莫羡清楚,才会叫莫羡一直不打放心自家皇兄。
“你不曾与大皇兄熟识,不知他脾性,关于他的一切都是道听途来的,会对大皇兄的身份以及用心有所怀疑,都算常事。”
如他家阿羡这般幼时日子过的艰难的,倘若听旁人上两句好话便巴巴的信了人家,怕是都活不到这般大。
某位殿下自己的看的通透极了。他同他家阿羡,本也是如此。
他喜欢莫羡,愿意为了莫羡做许多事,可同样的,宿深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原则。
“阿羡,你当然可以疑心大皇兄。你我互通心意,可、可我不想你是我的附庸。我只希望,你喜欢谁也好,讨厌谁也好,信任谁也好,疑心谁也好,都不是你我间的阻碍。”
宿深那话的有些绕口,莫羡却是听明白了。
“不过大皇兄听了你要一起来,大约是会给你备下一份见面礼的,”宿深眨眨眼,“不管你对大皇兄这人是否疑心,东西却是好东西的。”
若从前,宿徽当然是不至于不曾见过莫羡,如今不过是因着他们二人感情深厚,又特特补上的罢了。
“大皇兄常年在外,独自漂泊,我父皇又是个很念着旧情的,哪里会舍得亏待了他?算起来,大皇兄可是比你我有钱多了。”宿深慢悠悠地道,仿佛是吃定了莫羡会改口。
大魔王眯了眯眼睛,若是某位殿下没胡一通,那——在这位昭王殿下的身上得点好处,仿佛也算不得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了。
“可殿下,您出来这一趟,陛下也没少贴补罢?”来去,这位气的殿下还不是不想自己拿钱!
宿深:“……”他家阿羡真的可以不必如此机灵的。
分明他家阿羡自己也是个坑蒙拐骗的主儿,如今不同他一起合计便也罢了,竟还反过来拆他的台,这世上哪里有这般道理?
只可惜,不管某位殿下心底是如何觉得莫羡不讲道理的,他也不能出来。
姑娘自己在心底权衡了一番,到底是有点不太忍心,她犹犹豫豫的看着落黎音道:“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去的!”
姑娘就差没跟落黎音赌咒发誓了。
落黎音失笑,被自家姑娘那副认真的样子莫名的取悦到了
不然只怕那狡猾的姑娘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堵他的嘴。
宿徽一直在离京都极近的蔚县等着,加之两人赶路心切,宿深与莫羡话间的功夫,便也很快到了。
你来试探昭王殿下的。”
到底是人家两兄弟间的事,莫羡终归是不好插手太过的。
她自是可以稍稍提醒宿深两句,可更多的,却是不好了。
“这要见昭王殿下,我竟是有些紧张了。”莫羡略显无奈,这大约是有些许的心虚,又知道宿徽同她们家那位殿下的感情好。
“皇兄原是个和缓性子,这些年独自在外,又较京都中人多了几分洒脱,不难相处。”
宿深挑眉,那姑娘可是胆大的很,见着他父皇都不曾紧张半分,如今哪里会紧张?分明就是方才了他皇兄的坏话,如今觉得不自在了。
莫羡挑眉,她还不至于如此不知情不识趣儿。
“我记着了,必不会越过
这不是因着她与宿深感情不够深厚,宿深与她,终归不一样。家再是无情,宿深身边之人待他,也全然是真心实意。
这般成长起来的宿深,谨慎之余,心底柔软,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