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柳珍珠受困打擂

    柳黑虎道：“妹妹你知道吗，我已经给我们爹娘哥哥报仇了，那对狗男女的已经被我碎尸万段，头颅也曾经挂在我的座椅边。他们在死前承认，把你掐死埋在后院。你到底是怎么活下的？”

    柳珍珠手指不远的一家客栈道：“哥哥，到那里我再告诉你。走吧。”

    两个进了客栈，来到后院，只见先前柳珍珠身边的那人正在烧炉子准备熬药。

    “二哥，这是我师姐黑妞。师姐，这个是我二哥。”

    柳珍珠见黑妞疑惑地看着自己忙道。

    黑妞听了，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一下柳黑虎。柳黑虎当即抱拳致谢道：“你是我妹妹的师姐，那我也尊你一声师姐。珍珠，你师父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柳珍珠于是对黑妞道：“师姐，你先熬药，我带我二哥去看看师父。”

    柳珍珠带着柳黑虎来一个屋子前，让柳黑虎稍候，自己打开门走了进去。

    柳黑虎听到里面一阵咳嗽声，很快是不大清楚的话。不一会儿，珍珠出来道：“二哥，进来吧，师父的病总不见好，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柳黑虎跟着进去，见榻上坐着一个五十上下身着道服的妇人，于是上前致礼道：“师父，我是珍珠的哥哥，我们已经失散十多年了。你到底是什么病，让大夫看了没有？”

    那个道婆摆手叹道：“我们从洛阳回长安县，路上应当是风寒所致。人老了，病也多了。昨日一早她们两个请了大夫，还去夫子庙上香了，今好些，只是咳嗽得很厉害。”

    柳黑虎拿出身上的五十两银子递给珍珠道：“珍珠，你们住在长安县么？我这次带的钱不多，这些你们先用着。如果你们愿意，随我去渭源镇。”

    珍珠师父忙道：“柳壮士，你不用给钱。刚才珍珠了，打擂得了六十两，足够我们师徒三个用一段时间了。我们一直住在长安县善才庵，年前因为洛阳的道友病重，我们去看望现在回来。你们兄妹久别重逢，好好话吧，我歇息一会。”

    柳黑虎忙道：“师父，我虽然现在不是大财主，但是在渭源也有家业。你放心，我一会儿找这里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银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珍珠见师父闭上眼睛，忙道：“师父，师姐在熬药，那你先歇着，我让掌柜给你弄些粥和肉汤。”

    柳黑虎随着珍珠出来，珍珠忙端了一把椅子放在屋檐下，倒了一杯放在一边的桌上道：“哥哥，你这里先坐着，这里只有我们几个，其他客人都在楼上，现在多去看打擂台了。”

    柳黑虎点头于是坐下。

    不一会儿，珍珠端了一盘瓜子一盘花生米过来，坐下叹道：“哥哥，昨你牵着那个孩子是侄儿么？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柳黑虎道：“刚刚给父母哥哥报仇的那几年，我居无定所。好在有几个结义兄弟一起，虽然有些波折，但是现在都还活着。和我一起的矮子，也是我的结义兄弟，我们两个现在都在渭源。你嫂子长的好，能文能武。昨你看到的是柳庆，已经六岁了。他妹妹四岁，和你嫂子在渭源家里呢。妹妹一直没有嫁人？”

    珍珠摇头道：“哥哥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和堂兄害死了大哥和爹娘，我本来准备偷偷去县衙告诉你，不知道怎么就让他们知道，趁我不备打晕了我。我醒来时，发现一身都是厚厚的泥土，四周一片寂静。我费了好大气力才从泥土中爬了出来，乘着朦胧的月光，才明白自己被埋在后院树下。于是我悄悄搬了几块石头埋在土里，将土掩好，翻墙逃了出来。”

    柳黑虎道：“你已经逃出来了，怎么没有去衙门找我？”

    珍珠忙道：“我去了，我摸黑着走，摔了好几次，一身是伤。快到亮时，来到一个镇，见一辆过来，于是拦住，要去县衙。那人以为我没有钱，我给了他两个银镯子。因为太累了，一身伤痛，我竟然在马车上睡着了。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着，眼睛也被蒙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在马车上，还听到有至少两个男人话的声音。他们在商议把我卖到江南瓜州。”

    柳黑虎听了不由握住拳头，愤然道：“都是那个贱人害的！那你怎么逃脱的？”

    柳珍珠道：“好几后，我被绑着被带到一只木船上，同行的还有三个和我一样的姑娘。因为热，我的手被绑着都烂了。那几个人可能怕我烂坏了手，江水又激，于是解开我绳子，还帮我涂药，他们也是花钱买了我的，只能将我卖到江南才会赚回本钱。我乘他们不备，跳入江中，想一死了之，没有想到我没有死了，是师父救了我，把我带回了长安县的善才庵。”

    柳黑虎道：“这么这十多年你都在长安县？你回去过么？”

    珍珠点头道：“当时师父救我，近半年我才养好身子。本来我要再去找你，可是刚好你当值的县衙有个人来长安办差，陪亲戚来我们庵里，我装作无意问起你的事情，他你早不在县衙了，还成了通缉的人犯，因为在柳家庄犯了杀人放火的大事。于是师父劝我再不要想家，我也没有家可香了，就一直随师父在长安善才庵修校”

    柳黑虎道：“珍珠，都过去了。如果你愿意，随我去渭源镇，我们兄妹好好过今后的日子，哥哥决不会让你再手半点委屈。”

    柳珍珠摇头道：“不，二哥，我已经习惯了庵堂的日子，虽然清苦些，至少不会有人世的种种争斗阴谋。师父对我很好，几个师姐师妹也都很好，我还是习惯和她们一起过日子。现在知道你已经有了嫂子侄儿侄女，我更安心了。哥哥，如果有可能，我们去拜祭一下爹娘和哥哥，可好？”

    柳黑虎道：“可是妹妹，你还不到三十岁，不应当让青春年华都陪伴青灯古佛。原先我不信还有好女人，可是遇上你嫂子，尤其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不再活在仇恨里，只想过平静安宁的日子。妹妹，你也可以，世界上不却好男儿，你若一辈子都着修行人，我心里这么心安。”

    柳珍珠叹道：“二哥，我已经不再是青春年华，现在都二十八岁了，一无所有，还愿意娶我这样的女子？就是娶了，也不可能是真心实意。与其委屈求全，不如想现在闲云野鹤一样自在。师父，这次回去，她就不再出远门。在庵堂里，晨钟暮鼓，粗茶淡饭，至少可以善终，比上不足，但是尘俗中多少人都不可求这样的日子呢。”

    柳黑虎道：“好，妹妹，想不这里。快吃午饭时间了，我先回客栈，吃过饭我亲自去找大夫，只要有银子，你师父的病一定会好的。”

    柳珍珠忙问道：“二哥住在哪里？离这里可远？”

    柳黑虎道：“不远，就在擂台对面的街口客栈。”

    柳珍珠道：“好，一会儿你过来，把侄子带来吧，我想好好看看他。要是爹娘知道有了孙子，该多高兴啊。”

    柳黑虎点头道：“好，柳明现在已经可以认很多字呢。要是他知道有个武艺这么好的姑姑，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从柳珍珠住的客栈出来，柳黑虎心情依旧激动不已。

    这次来平安州打擂，虽然想探听消息，但是没有想到能遇见两个早以为不在人世最亲的人，尤其妹妹珍珠。

    柳黑虎突然觉得好笑，刚才劝妹妹随自己去渭源镇，昨日劝严成还俗去渭源镇，还用得着帮他们找什么人？他们不就是最好的一对？

    柳黑虎经过擂台场地时，那里早已经没有人群，应当都去吃饭，于是匆匆回到客栈，只见矮子和柳庆正在桌边坐着。

    “大哥去哪了？都散场了不见你。”

    矮子忙问道。

    柳黑虎笑着坐下道：“矮子，有没有叫掌柜多炒两个菜，现在我想喝酒。”

    柳庆忙道：“爹，娘了，在外面不能喝醉酒。”

    柳黑虎用手指刮了一下柳庆道：“庆儿，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爹给你找回了一个姑姑，亲姑姑，想不想见？”

    柳庆睁大眼睛问道：“爹，你不是姑姑和爷爷奶奶还有伯父都死了？哪里还有姑姑？”

    柳黑虎叹道：“不，庆儿，你姑姑命大，被埋进泥土里了竟然活下来了。一会儿吃过饭，爹带你去看她。”

    矮子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看着柳黑虎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听糊涂了。”

    柳黑虎看了一下四周，忙道：“矮子，告诉你吧，今打五十两擂台的那人，就是我的妹妹，她没有死。她师父病得严重，急需银钱用，所以去打擂。对了，你问问掌柜，这平安州哪个大夫最好？你告诉他，病人是伤寒引起的，咳嗽很厉害，告诉大夫名姓住所，一会儿我亲自去请。”

    矮子听了惊喜道：“大哥的可是真的？这太好了，柳庆的姑姑还活着，武艺这么好。我们二哥也找到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聚聚。我现在去问掌柜，再让他们快点给我们炒菜。”

    柳庆道：“爹，你不是吃过饭去打擂么？去看姑姑是不是不去打擂了？”

    柳黑虎道：“不，庆儿，爹一定要去。至少要弄一百两银子回来。你姑姑都赢了六十两呢。”

    正在这时，矮子过来道：“大哥，掌柜，最好的大夫，住在西门外的高家庄，就在那棵最大的樟树下那户。掌柜他们家祖上在前朝还做过御医呢。”

    柳黑虎道：“既然这样，一会儿我们亲自去请。对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银钱？”

    矮子忙道：“我还有一百多两。大哥身上没有钱了么？”

    柳黑虎道：“眼下还有一些。我答应给老三买匹马。昨日他午时前后定来找我们，这么还没有来？”

    正着，只见外面进来一个头戴斗笠的壮士，柳黑虎站起大喜道：“老三，到曹操，曹操便到，你终于来了。快坐下，正准备等你吃饭呢。”

    严成于是坐下道：“大哥，我已经把要还俗的事情告诉我师父，我师父他早看出我尘缘为了，随我自己。但是再三告诫，即使还俗，也不可杀生。以后也再不准我提他的名号。”

    柳黑虎道：“三弟，我们都大难不死，定有后福。我告诉你吧，我妹子没有死了，还学得一身好武艺，正在长安县善才庵修行呢。”

    严成惊讶地问道：“大哥，你是怎么找到你妹子的？你不可能已经去过长安县吧？”

    柳黑虎道：“她现在就在平安州，也住在客栈。对了，她昨日来过你们夫子庙，还去看了那个瀑布。只是当时她一身男装，又戴遮阳帽，我没有认出来。”

    严成正要再问，只见二已经端上一大钵鱼头汤和一壶酒，告知今日因为客人多些，所以上菜慢。

    柳黑虎正色道：“我不管别人，我的酒菜不能耽搁，一会儿我还有事，快点上菜。”

    那个二见柳黑虎这话不由得人申辩，只好答应先给这里上菜。

    柳黑虎亲自给严成和矮子倒了满杯酒，又亲自给柳庆舀了满满一碗鱼汤，笑对柳庆道：“庆儿，以后你叫他严三叔，他的武艺也好厉害呢。”

    柳庆于是致礼道：“严三叔好。”

    严成点头赞道：“大哥，矮子，没有想到，我们兄弟还能这样相聚。看到你们现在都已经有了妻儿家当，我高兴。来，我敬你们一杯。”

    柳黑虎举起酒杯笑道：“三弟，你放心吧，我们兄弟今后有乐共享，有苦共当。对了，不应当有苦了，人生的苦和劫难，我们都熬过去了。不出明年，我定给你找个好弟妹。我们三个是兄弟，今后我们的孩子，也是至亲兄弟姐妹。矮子，来，我们一起干了！”

    因为周边还有不少客人，三人也不再议论原来往事，只饭后矮子陪严成去挑好一匹好马，自己带着柳庆去高家庄请高大夫给珍珠的师父看病，约好申时一起去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