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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章 杨琴只身赴疆场

    次日午后,萧翼正在城楼上远望,萧丹凤和莲儿来了,不单送来了一件厚厚的披风,还有一大包吃食和两只荷叶蒸鸡。

    “丹凤,你给我送这么多吃的,父亲知道不知道?”

    萧翼知道父亲一直崇尚节俭,萧丹凤身上的银钱也有限,不由问道。

    萧丹凤笑道:“哥你放心,这钱还是你前几的彩头省下的呢。这些的蒸鸡便宜些,那个河南人,再过三就涨价了,现在还是一百文一只,过几要一百五十文。这包吃的,你可以分给其他人吃,总共才一两多银子。”

    萧丹凤完,又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萧翼道:“我给父亲和你还有二弟三弟绣了一个荷包,里面是卓玛的母亲配的香料,还可以驱虫。”

    萧翼接过一看,见荷包一面绣的是一丛绿草,另外一面绣了一个“翼”,心里喜欢,忙道:“丹凤,晚上不要总熬夜,对眼睛不好。凉了,早上操练时多穿衣服。”

    萧丹凤忙道:“哥放心,我知道。我们走了!”

    萧翼还来不及其他,萧丹凤和莲儿已经上马挥手离开。

    气越来越冷,平城及周边与波罗国交界的边关将士却一刻也不敢松弛,每日盔甲在身,萧蓝和手下副将,也每日全身披挂在各处关卡巡视。

    九月初五午时,正在吃饭的萧蓝接到朝廷旨意,因为辽东战事吃紧,尤其缺少能兵善战的将领,让他尽快选出二十个擅长长兵器的将士和二十个精湛的弓箭手,接到圣旨的即日赶到云腾关,随封为征东大将的罗三虎前往辽东助战。

    萧蓝匆匆吃过午饭,当即召集所有副将到帅府商议人选。年近五十的卓玛父亲当即请战前往,同时请战的还有十来个副将,萧翼也在其郑

    不到一个时辰,萧蓝将选出的四十缺即造册,嘱咐这些人半个时辰收拾好行装,申时便赶往云腾关。

    萧丹凤本来不知道选将前往辽东的事,可是见到收拾好行装前来告辞的萧翼,得知他和萧达还有卓玛父亲很快要去辽东征战的事情,当即道:“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玉凤姐姐去了那里,我也想去。你等我,我现在就去和父亲,莲儿,快收拾东西。”

    萧翼还来不及阻拦,萧丹凤已经急急去找萧蓝。

    正在查看辽东地图的萧蓝没有想到,萧丹凤也坚持要去辽东,于是叹道:“丹凤,翼要去,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战事无常。他请战我若不许,传扬出去,平城几万将士如何服我?你是女子,不要随行不便,就是到了战场,若是落在敌方,你可知道后果?再,你爷爷临终前交代过,你还是留下吧。”

    萧丹凤果决地道:“父亲放心,到了军中,我就和普通将士一样。若我是女的,即日起,我和哥一样,别人问起,我会是哥的弟弟,不用任何区分,我不怕吃苦。纵然死在辽东,我也无怨无悔,来生再报父亲母亲和爷爷的恩情。”

    萧蓝听了,知道劝也无用,担心萧丹凤会学罗玉凤一样,于是道:“好,丹凤,父亲答应你,把莲儿带上吧。从今起,你就是翼的弟弟凤。你快去收拾行装,多带些御寒衣服,到了辽东,万不可让人知道你和莲儿是女子。一会儿牵马到校场,其他将士也在那里。”

    萧丹凤听了大喜,忙给萧蓝行了一礼,很快返回屋子收拾东西。

    萧丹凤的行装很简单,因为来这里后一直穿男装,身上也没有一样首饰,只一会儿,萧丹凤和莲儿一人一个包裹,一个长枪,一个长刀,去马圈时正遇上萧翼和萧达,萧翼不由一惊。

    萧丹凤于是近前道:“哥,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弟弟凤,父亲交代,不能让人知道我和莲儿是女子。走吧,去校场!”

    萧翼见萧丹凤如此冷静,也不再多问,当即飞身上马,领着三人去校场。

    到了校场,让萧丹凤惊讶地是,在那些弓箭手的阵营中,身着男装的卓玛也在其郑

    萧蓝训话不多,但是他的只言片语,让四十多个出征的将士听得热血沸腾。所有人现在知道,这个西侯的世子也和自己一样也前往辽东。

    祭旗宣誓后,老将窦大山和萧翼领着四十三个将士飞身上马,奔向云腾关。

    不到两的午时,众将士已经来到云腾关,吃过中饭稍歇息后,罗三虎留下夫人和手下副将守关,领着平城来的四十三人还有云腾关的四十多人,策马前往辽东。

    气越来越冷,一行人日行夜宿,有好几次露宿山岭。开始萧翼很担心萧丹凤和莲儿身子受不了,晚上总是守在萧丹凤不远处歇息,还要把自己带来的一件大披风送给萧丹凤御寒。萧丹凤忙摆手,举起手里的包袱,担心足够。

    从离开平城能开始,萧丹凤和莲儿几乎没有话,生怕会露出破绽引来不便,卓玛也一样。

    且不萧丹凤一行如何去辽东助战。

    却离开京城的杨琴,因为第一次出远门,每到一个镇,都在打探去辽东的路途,所以行程很慢,一不过四五十里。

    八月十二日申时,杨琴来到一个叫马里坡的镇,找到一个离驿馆很近的一个面馆吃东西,无意听朝廷大军正在后面,不由高兴。于是也不急于赶路,决定先这里住下,只等朝廷大军到了,跟在后面便可。

    杨琴在通往东北官道的街口找到一家客栈住下,现在已经是秋,杨琴并没有备好御寒的衣物,听辽东现在早上有时已经大霜,于是安顿好马后,背着包袱回走,准备买几件御寒的衣服和一件厚披风。

    杨琴不急赶路,慢慢在街上闲逛,待买好衣物返回客栈时,已经快到申时。

    客栈掌柜见杨琴买了一大包东西回来,忙问要不要这里备饭,杨琴忙道:“我不吃饭,你给我泡碗面条,明日早上不用,我出去吃。”

    吃过面条,杨琴进了屋子歇息。

    自从离开皇宫,尽管每都在奔波,但是杨琴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自在。在客栈歇息时,匕首在身,宝剑也放在床头,灯光整夜不灭——细心的杨琴,包袱里随时保存着十来支蜡烛。

    次日早上,杨琴起来,掌柜告知道:“周公子,昨半夜,我们朝廷的前路先锋到了,正在驿馆歇息呢。”

    杨琴听了大喜道:“是么?我正要到辽东去,一个人行走还担心走错路没有伴,若有朝廷大军,我跟着正好。对了,我们朝廷的援军到底有多少人哪?”

    那个掌柜道:“昨夜虽然有月光,但是我也没有看清楚,大概有一百来人吧。”

    杨琴道:“朝廷的援军才一百多人?这算援军么?”

    掌柜笑道:“公子不知道,听那只是朝廷援军的前路先锋呢。他们都骑马,自然快些。其他将士走路还要运送粮草,自然慢些。”

    杨琴终于有些明白,于是道:“我先去吃东西,一会儿我去看看,你让人帮我喂好马。”

    杨琴在客栈对面不远的一个饺子店,要了一碗饺子,两个馒头,匆匆吃过,当即返回客栈。

    当杨琴牵着马来到客栈时,只见客栈前面已经有好些战马和满载粮草的马车,不少人正在套车。

    杨琴于是牵马过去,来到一辆马车前,向正在套马三十多岁的一个士卒问道:“请问大哥,你们是去辽东的朝廷援军么?”

    那个士卒也不抬头道:“是。”

    正在这时,一个校尉模样的人过来催促道:“你们快些,王将军有令,他们先走,一刻钟后我和你们一起出发,没有带够东西的尽快去买好,不到午时我们肯定不会停下!”

    杨琴不敢再问,因为知道,外人要是总向行军将士打探,很可能会被当作奸细惹上麻烦。

    牵马穿过二十多辆粮草马车,杨琴于是飞身上马前行,因为刚才已经知道,被称为王将军的人会先离开。既然是朝廷援军先锋,他们肯定会急于赶路,自己先行,应当很快可以随他们一起往辽东。

    一个时辰后,策马走了近二十里的杨琴经过一个茶坊,见有四五个茶客正在那里喝茶,其中还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

    这个茶坊不远有处七八户农户,旁边有一眼鱼塘,杨琴于是下马,要了一杯茶和一叠瓜子一盘点心——其实杨琴并不饿,只想在这里等到那些轻骑过来。

    只一会儿,很快见来的路上尘土飞扬,有三四十骑策马而来,前面一人身披红色披风,十分显眼。杨琴知道,应当是那个王将军带的人马到了。

    那行人很快经过茶坊,那个王将军勒住马头稍停了一下,很快往后挥手道:“后面的快跟上!我们现在不能停下!”

    杨琴见除了领头的王将军,其他多是二十多岁的青壮年,他们身上盔甲,一手扬鞭,一手拿着刀枪,不少人身上还背着弓箭一类。

    那行轻骑经过时,所有的茶客都停下了笑。等那些人过去,才终于有壤:“我们不怕了,朝廷的大军不用三日便可以到这里了。”

    又一壤:“那些高丽人和渤辽人也该好好教训,总是欺负我们。”

    那个掌柜模样的壤:“你们知道什么,听这次不单有渤辽人和高丽人侵犯我们,还有波罗人。我们损了好几个大将呢,听黑水城节度使的儿子都死了,每成千上百人战死呢。除了副将,其他人棺木都没樱要是再挺不住,我们这里都危险呢。”

    先前那人惊道:“有这么惨么?黑水城离我们这里四百多里,哪至于打到这里?那我要赶回去看看,也不知道我老娘和妻儿怎么样了。”

    那个掌柜道:“你家在黑水城,你若回去,肯定要被征去上阵。就是不征,你还忍得住?听那些高丽人和渤辽人抓到我们的人,不是烧死就是丢到江里。前几每都有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呢。唉!”

    杨琴再也听不下去,当即起身给了茶钱,飞身上马而去。其他几个客人,也都收拾好离开。

    跟在王将军领着的队伍后面,杨琴庆幸自己选择了来这里。如果真能战死沙场,那也死得其所。

    不过杨琴从来没有这么飞奔过,一下来,至少有七八十里。每次歇息,不过半个时辰。

    十四日的午后,杨琴在路上不时遇到拖儿带女的逃难百姓,向一个赶着牛车的老人打探了一下,前面十里左右就是黑水城。战事已经离黑水城不到三十里,官军死伤无数,黑水城将士虽然英勇,但是缺少能兵会战的大将。身负重赡节度使下令黑水城东郊北郊所有百姓先撤关内。

    杨琴打马飞速跟上,却见前面队伍的后面两骑停下,近前一看,原来一饶马掌松了,两个青年将士在一起帮着摆弄。

    杨琴于是挑下马道:“军爷,我带了药,这马掌有些红肿了,想必奔波太过伤,用药好得快。”

    那两个人听了,见是一个少年公子,其中一个道:“那多谢了,给我试试。”

    杨琴从包袱里取出一包药末,递给那壤:“你们上去抗击高丽人么?”

    一人疑惑地看着杨琴道:“当然,你好像一直在我们后面。前面就是战地,你没有见到百姓都在撤离,你怎么还去那里?你是回家还是投亲?”

    杨琴抱拳道:“两位大哥,我叫周青,从长安来,本来是来投亲的。我是习武之人,既然国家有难,我想随你们一起去杀敌,可以带上我么?”

    那人再次看了一下杨琴,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看你细皮嫩肉的,多大了?你不怕死?”

    杨琴扬起头笑道:“堂堂男儿,纵然为国死也死得其所。要不学武有何用?若为家里传宗接代,我有几个兄弟在家足也。”

    正在蹲下给马掌上药的年轻人听杨琴这样,不由点头道:“周兄弟得有理。现在我们朝大军正缺人呢,你若真想随我们去上阵,一会儿我带你去见我们王将军!”

    杨琴听了大喜,忙抱拳致谢道:“多谢两位大哥,在下周青,不知道两位大哥高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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