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锦色年华谁与度
当下午，御风便带着慕展颜离开“在别处”，去往泸沽湖。他们住在泸沽湖附近的村落里，这个村落在一个山谷中，三面环山，一面向湖，犹如世外桃源。花瓣泡澡的条件自然是没有了，但好在风景极佳，慕展颜也过得特别惬意。
两个人白看山看水，看飞鸟起舞，扁舟自横，山衔落日。晚上看月明星稀，青夜幕，月出惊山鸟，听鸣虫声切切，两个人就这样结伴游走于青山绿水间。
一早上，慕展颜早早起床，即使是度假，她也保持着规律的作息。她穿着一条飘逸的碎花长裙，乌发随意挽起，有几缕飘在两耳边，更显得脸如莲萼，脖颈修长。
慕展颜提着一个粗陶罐，和着鸟鸣，就着花草，向雾蒙蒙的山谷中走去。有早起的村人，扛着锄头，或牵着牛，在雾霭中时隐时现，远远的彼此招呼一声，划破了雾气中的宁静。
慕展颜渐渐听到淙淙的流水声，不觉欣喜。她听村人，这里有一眼山泉，泉水甘甜可口，正好御风买了白雪茶，那茶色如白雪，状如菊瓣。慕展颜很好奇它的味道，便想着今汲来这山泉水尝一尝。
御风起床后，看慕展颜的房间空着，隐隐有点担心，便问了村人，是在村后的山谷郑雾气渐散，御风看着空旷的山谷更是担心，赶紧去找。远远的，御风便看到慕展颜一手费力的提着陶罐，一手提着裙角。他赶紧跑过去，接过罐子，有点斥责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一个人出来，这里是山中腹地，就算民风淳朴，但毒虫野兽也是有的吧。”
慕展颜提着微湿的裙角，清浅一笑，眉目间不出的清越灵动，好像这山谷中的清风雾霭皆是为她而来，御风瞬间失神。
“这山泉水甘甜清冽，正好配你的雪茶，我待会给你煮茶喝。”慕展颜微扬着莲萼般的脸，那声音比这雾气中的鸟鸣还悦耳。
“好。”御风柔声回答，再无多言，携着展颜往村落走去。
渐渐消融的雾霭中，有细密的光线射下来，如金丝织就的网，笼罩着山川原野。一双人携手并肩，在钟灵毓秀的地间渐行渐远。
早餐是在湖边用的，此时的太阳正藏在远山中，在山顶上照出一片耀眼的白光，湖面上是一片艳丽的红色。不多时，太阳渐渐爬上山头，柔和的光线笔直的射在湖面上，整个湖面更加瑰丽多彩。慕展颜和御风都看的出神了，连呼吸都心翼翼。
良久，慕展颜才轻声：“在这里吃东西，实是亵渎，要是能永远住在这就好了。”
“神仙也要吃饭嘛，要想永远住在这也不难，等我把这方山水送与你。”御风豪气的。
“好，那我收下了！”慕展颜一脸豪气。
道神仙也要吃饭，这村落里条件有限，实在没有什么可吃的。御风还好，他什么东西都觉得新奇，免不了尝尝，各种地方菜也吃的不亦乐乎。慕展颜就不行了，她饮食挑剔惯了，这几日多是吃水果，饭菜偶尔尝两口，已是了不得。
“你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么吃饭，你不饿吗？”御风好奇的问。
“还好，我习惯了。”慕展颜一脸淡然。
“那你一点也不会做饭。”御风一脸嫌弃。
慕展颜忽然狡黠一笑，眼眸清亮，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我以前结过婚，后来分开了。一开始是他做饭，后来就是我做。我做的饭，我基本不吃，他都全吃光的，从来没过难吃。我有时候夜里醒来，看他在偷偷吃泡面。”
慕展颜抿嘴轻笑，不出的可爱灵动。
“那这样他对你挺好的，为什么会分开？”御风不动声色的问。
“一开始挺好的，后来就不太好了，总是凶我，和我吵架。”慕展颜双手托腮，凝眉沉思。
“为什么吵架？”御风忍不住问，他实在不知道哪个男人舍得和眼前的女人吵架。
“不知道，可能是对我失望吧。”慕展颜淡淡的。
“好了，不这些俗事，我们喝茶吧。”慕展颜提起炭炉放在案上，歪头粲然一笑：“我的红泥炭炉，要是再有荔枝炭或橄榄炭就好了，你将就下吧。”
“你来煮茶，哪怕是清水一碗也不将就。”御风眉目含笑，凝视着慕展颜，忽然又问道：“荔枝炭和橄榄炭是什么？用荔枝树和橄榄树烧制的吗？”
“不是，就是用荔枝和橄榄烧制而成的，带着果肉的，还有龙眼炭。比较昂贵，据工艺也早已失传了。”慕展颜轻声解释。
壶里的水已咕咕作响，慕展颜先将粗陶碗冲烫一遍，然后再洗茶，冲泡，每一步都一丝不苟，优雅平和，待出汤后，她双手端着粗陶茶碗，送至御风面前，浅笑嫣然：“可饮一杯无？”
御风笑着接过茶碗，先是放在鼻前闻了一下，再轻尝一口，一脸夸张陶醉的样子。茶碗的材质粗粝，御风端着尚且觉得不舒服，再看慕展颜一双纤纤玉手附在陶碗上，更觉得反差强烈，忍不住：“要是换一套茶具就好了。”
“饮茶确实要讲究，茶、水、器都不能疏忽。虽然这粗陶碗并不名贵精致，但是也不失质朴古意。”慕展颜微笑着。
御风点头称是，笑着：“景美、茶美、水美、人美，今日算是四美具。”
慕展颜低头浅笑，那笑容如这湖边和煦的风，吹的御风心里痒痒的。
泸沽湖的星空是最美的，青黑色的幕似乎离得很近，上满镶嵌着一颗颗亮晶晶的星子，如同耀眼的钻石，只有这里的星空担得上“璀璨”二字。
御风和慕展颜席地而坐，静静地望着夜空。御风扭头专注的望着她，极其温柔的：“在泸沽湖的星空下许愿特别灵验。因为，这里离星星特别近，它们会听到的。”
“真的吗？”慕展颜一脸惊喜，活像个夏日里吃到冰激凌的孩子。
她赶紧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望着星空，似乎想参透那漆黑的幕下到底藏了什么。然后，她微闭双目，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眉宇之间恬淡安然。她唇角微微扬，似乎漾着一缕笑，美的让人心惊。御风凝望着她，好像忘掉了周遭的一切，连呼吸都放缓了。
良久，慕展颜才微微睁开眼睛。
“许好了？”御风柔声问。
“嗯。”慕展颜轻轻点头，又望着星空轻叹一声，绝美的脸上划过一丝哀伤，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