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高级打工?!”
“是啊,因为渴望居无定所的感觉,所以我绝不在同一个公司、同一个职务停留超过三个月的时间,如此一来,我就不会背负沉重的人情包袱,更不会被什么职场伦理所束缚。”
可是你也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归属感啊!看着宋泰约大放劂词时的光彩神情,辛联晴不忍心把这句话说出口,只能选择沉默聆听。
“因为这样的梦想,我努力充实自己,考了很多不同领域的专业证照,就是为了将来能够从事各种不同的工作。”
“也就是说,你想当个在职场上四处流浪,只要待满三个月,就背起行囊潇洒离开的吉普赛人?”
“是啊,联晴,你终于懂了!”
一脸欣喜的宋泰约住她纤细的双肩,专注地慈祥着她。“你能认同我这样的方式吗?”
她脸颊微红,望着神采飞扬的学长,“我……”
“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对哪一方面特别有兴趣?”
“设计……”
尤其是珠宝设计。辛联晴在心里悄悄补充。因为养母赖娇姨喜爱配戴珠宝关系,所以她可以说是从小摸着珠宝盒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似乎也渐渐兴起想要自己设计的念头。
“联晴,我看得出来你能力很强,个性也很沉稳,有不少教授都跟我称赞过,说你有不逊于我的才干实力。”
“怎么可能!我绝对无法达到学长的境界,因为你实在太强了。”
辛联晴难掩羞涩地低下头,感觉学长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大厚实,掌心的温热穿透她身上的层层布料,直达心坎最深处,头顶上,那一双专注热切的眼神和语气里的强烈认同,更是悄悄融化了她不曾为谁打开的心防,一种陌生而浓烈的“亲密同伴”的感觉,在她的心底迅速膨胀扩大。
“不,你可以的,如果一事实上要挑一个,你绝对是我宋泰约在这世界上唯一同行的伴侣!”
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辛联晴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激动颤抖,她蓦地仰头凝视学长,只来得及捕捉他转开眼眸前那充满深意的目光……
“我曾想过,如果我们成为一对职场上的吉普赛人,过着高级打工的生活,每份工作做满三个月之后,就去自我放逐一段时间,那该有多么惬意……”
在他的未来蓝图里,真的有她的身影?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激动很傻气,但是……
这是不是表示将来她不再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而是真的能够安安稳稳的待在这个男人身边?
“联晴,答应我,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也是我跟你共同追求的目标,好吗?”
好!此刻落下的每一滴雨都能为证,我会把它当成我唯一的目标!
然而,毕业前夕,宋泰约拥着一个身材火辣、打扮时尚耀眼的女人来到她面前,她马上就认出来,那个女人就是校园里作风洋派、以跷课玩乐出名的富家千金。
“学妹,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跟你介绍,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和她认识十分钟后,我的直觉就告诉我,她注定是要收服我的那个人。”
又是……他的直觉?
“我们会遵从她父亲的决定,移民到巴西,我也会在未来丈人的安排下,进入他在巴西的分公司工作,安安分分当个上班族,以后再接管他的事业。”
那么你曾经坚定追求的吉普赛人目标呢?你骨子里总是抗拒停留与安定,和血液里喧腾的自由放逐呢?!
“其实……我今天是特地带她来找你的,也不晓得她是从哪里听到的无聊八卦,说我跟你以前感情非常非常好……她吃醋嘛,为了这件事老是和我吵,所以我才带她过来找你,请你当面跟她说,我和你根本没有什么,只是单纯的学长学妹关系。”
“不要……学长……”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宋泰约……”像你这种人,我也不屑和你有超越学长学妹的关系!
这场梦快点结束!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又梦到这件事?她不是早就将它埋藏在心头的最深处了吗?究竟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把它挖出来?!
“我不要……”你不配……
被陈年旧梦紧紧囚困的辛联晴,微微僵了僵,突然感觉到一双温热粗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眼窝,带了走几滴滚烫的泪水。
是谁?快睁开眼睛,是谁在触碰她?
她嘤咛一声,竭尽全力睁开沉重的双眼……
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就在眼前,距离近到让她看见他黑钻般的眼瞳中,那抹属于自己的倒影。
及时忍住已经到嘴边的尖叫,她用力咽了咽口水,把方才的梦魇一并吞回,小心藏匿。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噢,老天,她的声音怎会哑成这样?
“我绝不会这样。”
蹲跪在地毯上,与她同高的席安东,神情莫测地凝视着她。
辛联晴雪白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几秒钟前才被他伸手抹掉的泪水,彷佛还烧灼着他的指尖,而她在睡梦中频频呼唤的那个人……是学长宋泰约!
一思及此,他的俊脸不由得一沉,危险地眯起双眸。
为了掩饰自己梦魇乍醒的慌乱,她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开口转移席安东的注意力。“你为什么不会?对你而言,外宿这种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你在家里等我,所以我不可能那么做!”
辛联晴拨发的手蓦然僵直,她近距离地凝视着他,脸色倏地刷白。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梦到学长,再次梦见过去的事了,因为她的女性直觉想告诉她,眼前这个总是对她说着暧昧话语的男人,就和过去的宋泰约一样,会让她产生不该有的错觉。
没错,他们两个都是一个样……不对,眼前这个男人更糟糕,他比宋泰约更具有杀伤力!
无法再假装没有察觉,其实她早已对席安东动情……于此同时,也赋予了他伤害自己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