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要他怎么选？
“之前是挺……”贺沉烨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她这副样子，话锋一转，“挺不喜欢的。”
“呵！”林九夕冷笑一声，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哎！不是！”他连忙追过去，好生哄道，“那是之前了，现在不喜欢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之前喜欢呗！”她冷冷地看着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了！没什么好解释的！”林九夕气呼呼地完大步走回苑子，进屋关门。
“你听我啊！”贺沉烨拍了拍门，一脸懊悔又无奈。
唉！唯女子与人难养也！
她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大口喝掉。
皇宫。
公主殿。
陆棠给夙白月把过脉，脸上严肃的表情缓了一些。
“陆神医，怎么样？长阳的身子可好些了？”夙阅紧张地看着他问。
“公主昨儿个晚上吐出来的血是黑色的，怕是带着毒的血吧。”一旁的李太医。
他起身朝夙阅行礼道：“毒素在公主体内滞留了那么多年，想要一下子排干净是不可能的。”
“什么意思？”他的心猛地收紧。
“草民无能。”陆棠着跪下，“即便是有了温姐的血，也无法将公主体内的毒素完全排干净，只能排出一部分，让公主的身体状况比原来好上一些。”
“什么？你的意思是长阳的病根本治不了？”夙阅怒吼道，“那你这个神医的名号留着有什么用？”
“皇上息怒！”整个屋子的人吓得颤抖着跪下磕头。
陆棠抿了抿唇恳求道：“皇上，草民想见一见温姐。”
“见她做什么？”
“温姐的血自然是她自己最了解。”
夙阅气哼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须臾让苏潜带他去见温晚黎。
偏殿。
陆棠轻轻推开门进去，环视一周后看见了坐在窗边的人，而坐在窗边的人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没有半分反应。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微微颔首道：“温姐。”
“是来要血吗？”温晚黎毫不犹豫地将衣袖撸上去，露出还包扎着伤口的臂。
他垂了一下眼眸，心里叹息了一声：“我是来看你的。”
她转头看了他一会儿后将手臂收回来，声音有了一点实感：“坐吧。”
“皇上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你。”
她垂眸眨了眨眼，心里的难过好了一点，但她并不想承认是因为什么，可又不得不承认。
“长阳公主的身子好了一些，体内的毒素也排出了一点，夙南祈总是逼着我研制出更好的药方，减少使用你的血液，我也正在努力。”他着微微蹙眉，可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
温晚黎心头狠狠一动，缓缓地点了两下头，动了动唇，声音有几分低哑：“谢谢。”
“他的嗓子因为前几个月碰酒，还喝了那么多，怕是又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好。”他沉吟了一会，“这些他也不比你不好受，总是寝食难安。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对他很重要，绝不比长阳公主在他心里的分量轻，在你和长阳公主之间做选择，要他怎么选？他不能话，很多东西不能开口告诉你，但你应该能感受得到。”
她轻吸了一下鼻子，眼底闪着泪花。
“对了，皇上多了一位新嫔妃，想不想知道是谁？”陆棠笑着跟她卖关子。
“谁啊？”她问，看向他的眼眸比刚刚有了好些神色。
“鸢美人。”他笑道。
“鸢美人？”温晚黎微微蹙眉，随即一惊，“鸢美人！紫……紫鸢？”
“是。”他点点头，“我一开始也惊讶了，听那个紫鸢喜欢夙南祈喜欢得不行，也不知怎的突然成了皇上的美人。”
“他可真舍得让紫鸢做皇上的女人！”她撇撇嘴，心里却忍不住有点雀跃。
“皇上喜欢，夙南祈自然是要做这个好人。”陆棠打开药箱拿出一瓶药膏放在桌子上，“一会儿让夙南祈帮你换药。”
温晚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点点头刚要道谢，想起他刚刚的话，有点不解地问：“你不是皇上不让任何人进来吗？”
“我只要开口，皇上定会让他进来的。”他拂袖将药箱关上背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她站起来点点头。
果然，陆棠走了没多久，她就看见夙南祈推门进来。
两人相望，屋子里安静至极，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微微加快。
温晚黎细细地看着他，注意到他眼里的红血丝还有眉宇间浓浓的疲惫，心里满满的心疼还有几分自责，她应该明白他也不好受，也无能为力，也该多去体谅他。
夙南祈抬步走到她面前，执起她包着纱布的那条胳膊。
她坐下，他也跟着坐下。
温晚黎看着他动作轻柔地帮她将纱布拆下，又给她抹上薄薄的一层药膏，他微凉的指尖带着药膏轻轻在她的皮肤上游走，竟让她不由得心猿意马了一下，耳根微红。
夙南祈看着她格外乖巧的样子，微微讶异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陆棠跟她了什么。
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无需再用纱布。
她收回胳膊，将袖子放下。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温晚黎低着头看脚尖，脚尖在地上胡乱画着，心思早就飞到边了。夙南祈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目不转睛，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直到香巧和灵松端着饭菜走进来，两人才回过神。
宫女朝夙南祈和温晚黎恭敬地行礼道：“见过宣王爷，温姐。”两人行过礼便将托盘上的饭菜一一放下。
菜肴色香味俱全，里面没有多少她喜欢吃的，全是补血的食物，她看着就恶心。
夙南祈蹙眉，也发现了，但还是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点她喜欢吃的。
温晚黎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吃了半碗饭后便不吃了，突然想起那一太监往她嘴里塞食物，想起后来的几顿饭，她忍着心里的恶心将东西吃下，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掉进碗里。
他连忙将筷子放下，伸手帮她抹去脸上止也止不住的泪水，他越擦，她的眼泪越多，他看着就越心疼，他知道自己对不住她，让她受苦了。
夙南祈动了动唇，想跟她别哭了，却又无法开口。
她哽咽着，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温晚黎抱着他，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