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场秋雨乱
谢绝了李立青老饶邀请,林亦直接走入偏僻的巷子,一个转弯就在来复的跟踪下消失不见。望着空荡的巷子,少年的身形早已不知去向。
“真是个有趣的子,也不知道对他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来复自然明白老爷的处境,河北道大总管的名头倒是响亮,还有帝国军神的名号更是让无数人闻风丧胆。但如今来,老爷终究是隐居归老多年的老头子,那怕曾经有着无上威名,多年来恐怕忘记的人已经有很多。
林亦从巷子尽头的竹笼里面走出来,望着渐渐消失在巷口的来复,眼神逐渐变得冷淡起来。在他的印象里面,不管李立青是何等威名的存在,都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且还是会暴露他身份的危险。
所以在知晓李立青清楚他身份的那刻,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远离这位明显可以助力他修行的老人。
走到巷口转角的地方,沿着颇具古意的青石板痕迹走到铺子里面,偏僻到如簇步的客栈,在晋阳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应该算是很难见到的。凡是开得起客栈饭店的掌柜,都不会选择这些偏僻的地方。商人有着敏锐的嗅觉,他们可以清楚地闻到地界中隐藏着的铜钱味!
抽出自己装的满满的钱袋,林亦对这些外物钱财向来不在乎,随手从钱袋里面取出锭银子,放在掌柜面前,约定了租借多久的房屋。
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自然不会同外面客栈那般昂贵,林亦很轻易的得到了接下来一两个月的时间居住的房间,也算是个院子里面。算是他租借的房屋,地势是偏僻,像这样的客栈应该可以为房屋中介才对。
......
河北道晋阳的空很美丽,清明湛蓝。
诸多主管和将军都居住在同样繁华的区域里面,李立青老人落到河北道诸位主管为他准备的官邸的时候,眼神很是平淡,那样座外面看着普通寻常,其内却金碧辉煌摄人心魄的宅子,对于李立青这位曾经的军神来,并未起到它应该起到的作用。
望见这幕的许多人,都不免感到失望,同时心里又暗暗恼怒,如此不识抬举的老头。谁都知道空降河北道大总管的李立青是曾经的帝国军神,但今时的帝国已然不再是多年前的帝国,十几年前那位横空出世的北军元帅,已然打破了这位军神创造的记录。
随着记录的打破,这位军神的模样渐渐离开了诸多帝国将军主管的眼里。在他们看来,时代落幕更迭,那些不该被记住,不该被忌惮,且早已退隐的人,应当从军士的记忆中慢慢消逝才对。
“盯着的人很多,看来他们都快要忘记了老爷您的身份!”察觉到隐秘处异常的常庚很是愤怒,多年的修养让他并未直接表现在脸上,眼里跳动着隐约可见的怒意。
李立青摇摇头,面上始终带着笑容,似乎对这座辉煌的府圮是满意:“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早已是归老二三十年的糟老头子,本就不该被这么多人记住。还是陛下怜悯老头子,让我出来见见世面而已。”
“老爷......”常庚对老爷的话很不满意,想要出言制止。
若非不应和某些人,常庚很想将那个极隐晦的秘密告知下人。
“这座宅子很不错,将就在这里待上段时间,总会有人按耐不住前来找我们的。”李立青笑了笑,抚摸身旁那根被顶级红色漆料涂抹的柱子,柱子摸着厚实,应该是河北道上好的木材。老人脸上露出了更加满意的神情,颇为陶醉的用力捏了几把,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
望着老爷离去的背影,还有身旁柱子上难以察觉的指印,常庚露出了爽快的笑容。至少这么多年过去,老爷的性子还是和当年一样,也学了那位少爷的几分壮阔意气,丝毫没七老八十的暮气。
......
才住进这座不算宽敞的院子,收了钱退出去的中介老头,笑眯眯的盯着林亦给出去的两锭银子,笑得就像是获得了老年床榻无用的成就感,差点当着林亦的面亲吻那模样迷饶银锭子。
“哎!果然我不适合花钱,又被骗了。”
坐在院子屋檐下面的林亦望着猥琐的中介老头的背影,佝偻似当年在渝关见到的那些老乞丐。望着初入晋阳的第一场秋雨,他的神情有些惘然若失。
漠北起了风沙,王庭那些讨厌的粪团会否南下,冲击渝关抢掠河北道边界村民呢?
林亦不得而知,他已经离开了渝关,按照平时的习性来,他不应该对渝关那些与他无关的百姓过多挂牵关心才对。但那些人与他无关,总会通过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和他染上些关系。他记得大哥当年就特别喜欢河北道边缘的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吃不吃得到。
有些发闷,不过外面有雨,他还没找到自己可以遮雨的伞,所以他无法出去见人,无法去见他迫切想要见,想的都要发疯的那位。在此之前,有人曾示意愿意出柄伞,愿意遮蔽林亦在这阴雨绵绵的秋季不湿润衣衫的保护,却被他斩钉截铁的拒绝。
现在想到自己愚蠢的行为,林亦暗暗怒骂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从出现到结束,他觉得应该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时间如此短,为何不可以相互利用呢?
对于某些人,林亦从来不会存在善心,即便是那些目前为止对他很好的人,在他眼里也特别的愚蠢。他不是个值得别人对他好的人,而他也不是个会对别人好的人。
“莫愁前路无知己,下谁人不识君!”
“高适误我!”
院子外的门墙有轻微的晃动,院门也出现了短暂的抖动,又在片刻停歇下来。林亦望着那道破烂的院门,陡然冷酷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笑容和潇洒。
“我知道你没伞,所以我找了柄大伞,赶紧过来见你,也免得你跑一趟。”
门墙外面有人装着沧桑的声音着话,却没有敲门的声音,也没有推门直入的举动。这般守规矩的举动,在林亦看来格外的舒爽。不管何时,他都有个极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不喜欢别人敲门,当然更不喜欢别人直接推门而入。
明显来人,是明白他的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