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都才女 未有败绩（2）
局已开了几场，原先的张洵早已落败，又接连上来了几个人。但每人对局的时间并不会很长，不过半个时辰，皆是落败下台。
台上那个男人又提着尖锐的嗓音喊道，“台下还有哪位公子不服，想上台来挑战我们的姜姐。”
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无人应答。
那位被唤作阿巽的少年从末尾端里挤过人群，到达台前，道，“区区一女子，竟无人敢上前来挑战，甚羞也。”这话音很，到只有在他身旁肩并肩的人才可以听到。
身旁一位阿公道，“少年，你可别瞧了这姜姐，你只是刚到，没有看到前几位上台惨败的模样。姜姐自幼师承孟离子大师，又在棋艺上颇具赋。我看少年你啊，应该是个外地人，不知道我们这儿盛传着一句话，东都才女，未有败绩。京中若是能够有人赢得姜姐，次日，必定名满京都。”
阿巽听完这位阿公之言之后，沉思了一会儿。
姜婉妘见无人上前来应道，便道，“既然无人上台，那么今日之局就算是结束了”。罢，又转头对婢女道，“玲珑，我们走。”
姜婉妘刚要起身，如同最开始那般，从台下传来一个男音，“且慢，我想挑战一下姜姐。”
不光是台下的观众，连同姜婉妘的目光一同齐聚在台下的这位少年上。
姜婉妘望向他时，他正双手环胸，面露笑容的望着姜婉妘。这倒让姜婉妘有些惊讶，久久不发一语。
哪知这位少年见此反应，反倒嘴角上扬，略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道，“怎么，不敢？”
听到这句话时，姜婉妘面容上重新拾起了笑容，带有一丝嗤笑，又带着一点欣赏。
只见她轻启朱唇，道，“有何不敢？公子请。”目光没有移开少年，但话语确是对另一个人的，“玲珑，这位公子风尘仆仆而来，快去倒杯茶给公子。”
玲珑听罢，即刻应道，便领意转了身去。
“不必了，我想姑娘也赶时间，还是快些吧。”阿巽回道。
“虽已入了秋，可这气还是闷热得很，使得公子有些心烦气躁”对他罢，又大声，“玲珑，还不快点。”
“你…”阿巽有些讶异，不知她是何意。
一会儿后，玲珑端着茶来到阿巽的面前，微微屈了膝，道，“公子请喝茶。”
阿巽望着茶，不喝是不行了，可她是何意呢？承着疑惑的目光，定向了姜婉妘，又将目光撤回，聚在茶盏上，然后举盏一饮，饮罢，他上了台，道，“多谢姑娘好茶。”
“不客气，公子请坐。”姜婉妘伸出手邀请道。
阿巽上前直接就座，没有很多的开场白，二人各怀着心思。这一次，姜婉妘执黑棋，阿巽执白棋，故执黑棋者先。
第一步棋，姜婉妘也没有过多的思考，按照弈棋布置，务守纲格之，先于四隅分定势子，然后拆二斜飞，下势子一等。
阿巽看了她下的棋子一眼，立刻手指从玉瓷碗中夹起一颗白棋，悠悠的下了。嘴角略微的一抹弧度，似乎在着，“你也不过如此嘛。”
二人下了约有半个时辰了，霎时，姜婉妘眉头一皱，只是一瞬，却也让眼前的这个少年看得清楚。她手指夹着棋子，悬在半空，一会儿移到这里，过一会儿又觉得不适，移到了那边，犹豫未决，像是思考完备了，悬在半空的手落下，棋子也落了盘。
台下的人看得心急，直为姜婉妘捏了一把汗。
“这少年好生厉害，居然可以与姜姐对这么久，而且完全处于上风。”
“未有败绩的姜才女，难道今日要落败于此少年之手？”
大家的脸上尽是刻着讶异。
“该你了，姜才女”。阿巽下完一步，对着面前的姜婉妘道，言语之中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姜婉妘怔怔地从玉瓷碗里拿起一子，看着棋盘里的局势，几番斟酌，才下定主意，落下一子。
自始至终，阿巽都一直在观看着姜婉妘行棋后所呈现的面部表情，每次观察完，心中的蔑笑又多了几许，心中笑道，“也不过如此嘛。”
一个时辰过去了…
台下的观众声道，“看来姜姐此次是必输无疑了啊。“
旁边有一个老头子，听着他们的发言，不免嗤笑几声，惹得他们的不满。
“喂，笑什么呀，会不会看棋啊。”
“是啊，这已经是已定之局了。”
老头听完他们对自己的“教育”，不得笑了起来。道，“一个破败君主，哪怕再有脑子，也支撑不了一个国家十年，一盘残局，从一开始看来就已是必输之局，何以能维持一个时辰啊！”
“哦？”
“这位少年的对棋方式与前几位公子都不同，既然如此，就要注重方式。”
“老头，你继续下去”。
“从这少年可以与姜姐僵持那么久这方面来看，明这少年棋艺也是非常精湛，甚至可能高于姜姐，但………”
众人忽视了棋局，在那听起了老头讲话。台上二人注意力集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台下的喧闹。
突然间，台下有一人惊道，“你们看，这老头的不错，局势变了。”
回到棋局之上，二人各割据一方，中间相错的棋子也看不出是谁围了谁，同方才姜婉妘的劣势处境相比，如今已经是相平了。
这时，姜婉妘还是呈现出一个思考的模样，嘴上无讪笑，一幅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像是在看着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
同样的，阿巽也是这样一个表情，对于意料之外的结果，他显得十分讶异，偷偷抬眼忘了姜婉妘一眼，心里想着，“是运气，还是她…”
“公子，该你了”。怔然之中听到有人唤他。阿巽抬起头来，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已经步完棋了，该是他了。
他手指缓慢的从玉瓷碗里夹起棋子，同时认真的审视着局势。
思考了许久，才缓缓放下一颗棋子，虽是放下了，可还是有着很多顾虑。
这时阿巽抬起头来，余光处到了姜婉妘，见她神色自若，目光满是自信的样子时，阿巽忽的一惊，立刻看了看棋局，从嘴里吐出一句，“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