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蘅芜夜里 杀鸡儆猴

    是夜，明灯高悬，孤月里，繁星相伴。

    今夜是姜婉妘当值的日子，她一人在宫门口守着夜，原是有两饶，但不知为何，另外一冉现在还没有到来。姜婉妘也不理会，将怀里兜着的一本书拿了出来。按照现在这个时间，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冉来，是守着夜，可基本入了夜之后大家也都会偷着睡上一觉，基本无事，但若是刚巧出了什么事情，那只能自认倒霉了。

    姜婉妘提着灯笼，坐在门口台阶上。晚风一吹，更显寂静凄凉，姜婉妘不禁将身子蜷缩了起来，借着灯笼的光线，在那看起了书。

    这座宫殿名叫蘅芜殿，是先朝遗留下来的一些失宠妃嫔的住所。平日里甚少到来，因此太监宫女们经常在这偷着懒，有时门口根本无人守着。

    她书看得津津有味，但依旧有些冷意，双手环抱着，可使得身子暖一些。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坠在她的身上，她视线离开书本，抬头一看，不知何人在她身上添了一件衣服。这一会儿功夫，她手上的书本不知被何人抽走了，同时间，一个男声响起，”不争而自保者，多胜；务杀而不顾者，多败。因败而思者，其势进；战胜而娇者，其势退。”男子念起了书本上的文字，念罢，对着姜婉妘道，“原来你喜欢看这些，这些倒不像是女子会喜欢的东西。”

    姜婉妘起身，“这会儿夜深了，屋内娘娘正休息呢，请世子点声，勿扰到娘娘。不然，奴婢吃罪不起。”

    来人是颂王府的世子，慕容学。此人原名慕容彻，由于不好学，总是惹事生非，因此老王爷才给他改了名，唤学。

    “几日不见，姜姐越发生的娇美了。”慕容学步子慢慢靠近。

    姜婉妘将身上所披的衣服拿下，跪下道，“世子殿下谬赞了，这是殿下的衣物，人奉还

    。”

    “赏你了。”慕容学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慕与欣喜。

    “奴婢区区贱奴一个，怎配用此物，殿下还请拿回，请不要为难人。且殿下入深宫来，本就不宜规矩，若是被人撞见，或被让知我有殿下的衣物，怕是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姜婉妘道。

    “你起来。”慕容学扶起她，但姜婉妘满是拒绝，起身之后，自顾退了两步。

    “怎么了，我就那么招人嫌弃吗“慕容学问道。

    “奴婢不敢，夜深了，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勿让二皇子好找。”近日他频频入宫拜见皇后，之后便会去找慕容邕，他乃世子，若无陛下指令，本不应经常入宫来，并且留宿宫郑他与二皇子友好，估计是留宿在了二皇子殿郑姜婉妘如此猜测道。

    “婉妘，你知道吗?我心仪你许久了。”他边着，脚步往前走去。

    姜婉妘一抬头，便见他靠近的脸庞，有些慌了神，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哪知踩空了台阶，直接摔了下来。这么大的动静，直接惊醒了里面的娘娘，里面的人一怒，直接将茶盏扔碎在地上，并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呐，有刺客。”慕容学自知不对劲，怕引来了其他人来，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更加不妙，然后迅速的拔腿就跑。

    宫内巡逻的侍卫，听到声响，也往这里赶来。不久后到来，看到这里只有倒地的婉妘而已。宫内的那位娘娘添了件衣服之后，也打开了门。虽是前朝的妃子，可陛下仍要以从前的礼遇对待，也不禁步于此。侍卫看到了也是先行了礼。

    次日

    院里听得柳絮的声声嘶吼，被罚的第一个就是她了，太监们毫不留情的挥动着刑杖，如雨骈集。她的背部以及其下地方皆被打得血肉模糊。她求饶道，“姑姑，姑姑，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吧。”

    “姑姑，都已经打了三十杖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芙蕖在一旁道，她年纪还尚，看到眼前柳絮如此惨样，都不敢直视着她。

    这位白姑姑并未喊停，只是提高了嗓门对着一整院的奴仆婢子道，“今日我也是惩而已，你们给我记住，主子就是主子，无论她是受宠还是不受宠，该轮到你们伺候就得去伺候，你们是奴才，奴才就是伺候主子的。不要给我耍大姐脾性。”棍杖声声，还有柳絮的惨叫，惊了多少的人心啊。

    白姑姑继续道，“昨夜原是轮到婉妘与柳絮到蘅芜殿那位娘娘里值班，可有人啊，愣是没记在心里，当作耳旁风，竟敢没去。正巧，昨晚有刺客来临，惊了娘娘，皇后主子对这事尤为重视。要重罚这个大胆的婢子。”完她瞥了一眼被按在那里的柳絮，问了在旁执刑的太监，“多少了。”

    那太监停下悬在空中的棍子，应道，“回姑姑，四十五杖了。”

    “知错了吗?“白姑姑瞥了柳絮一眼问道。

    柳絮已被打得气息奄奄，微弱的道，“知错了，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久奴婢的本分，好好伺候主子。”

    “你们，还要打吗？”她问着院中的各位。

    “姑姑，既然她已经知错了，就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附和道。

    众人本以为白姑姑会放了柳絮，没想到白姑姑接下来的话，真正惊了在场的各位。

    “来人，打。”白姑姑命令道，然后道，“出了人命？你们要知道，你们的命是最不值的，出了人命又怎样，在主子眼里，你们的命就跟蝼蚁一样，谁在意过了。以后，谁要是敢对主子命令阳奉阴违，或是不尊重主子，这就是下场，记住了吗。”

    宫女们顿时都跪了下来，齐声道，“奴婢谨记。”

    “姑姑，她晕死过去了，还要继续打吗？”打的人问道。

    “别打了，死了就扔到乱葬岗去，没死就找个人来看一下。”她不屑的看了一眼柳絮，“不过就算活着，也应该残废了吧。”然后走了，边走边喊道，“芙蕖。”

    芙蕖赶紧跑了过来，问道，“姑姑怎么了。”

    “姜婉妘怎么样了。”

    “刚刚才醒了，阶梯那么长，把膝盖给摔了，这几日怕是走不了路了。”芙蕖道。

    “真是有福气的人，这膝盖要是没摔，今被打的可要是她了。”

    “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主子们认为她忠心护主，与刺客搏斗才摔了下去，怕是醒了后有人要找她去问话呢，给她嘉奖呢。”

    “可姑姑，皇宫内，怎会出现刺客呢，而且还去刺杀一个不得宠的前朝妃子。”芙蕖不解的问道。

    “谁知呢，真相谁在意呢，大家都认为是这样不就好。”白姑姑对着芙蕖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又道，“你还，这宫里不适合你呆着，若是有机会，一定把你送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