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贺礼
正宴开席，苏振德居中位，对着众人致词。
苏许萝眼观鼻、鼻观心，紧盯着桌上的菜。
只见席面上一菜用叶子包裹，其中是黄色的糕点，看上去仿佛是用橘子所做一般，颜色照耀，将人的食欲勾起。
她只安心等待着苏振德说完话就开吃，一时众人却都未动筷。
突然无数人的视线都朝着她看来，苏许萝的背僵硬着转身看过来，并不知道为何。
“姐姐没听见吗？到了该献贺礼之时了。”苏辰雪笑容甜美，颇有长姐风范。
中庭中几个女子站成一排，苏许萝讶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些都是苏振德的女儿？
这般诚，自然不会有外人在场，可看过去，庭院中并非只有苏辰雪一人，于苏辰雪旁边更有两名女子，年纪不相上下，一个身着蓝色衣裙，另一个则身着嫩绿色裙衫，俱是娇滴滴的年纪。
“咳咳。”苏许萝不由咳嗽了一下，眼神瞟向苏振德。小声嘀咕着：“看不出来啊，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行。一生生四个女儿，四千金，刚好两吨。”
“姐姐？”苏辰雪转身看向苏许萝，做足了恭敬的模样，“不知姐姐准备了什么？”
苏许萝被叫了起来，自然躲不过，可她根本就未曾听说准备什么贺礼，她生母早亡，哪儿有什么人替苏许萝考虑，今日苏辰雪不过是想出风头，再次打一下自己脸罢了。
苏许萝却偏不！
“妹妹们先行奉上贺礼，姐姐就在最后压个轴便是。”苏许萝朗声道。
最右边的嫩绿色衣裙的女子走上前一步，对着苏振德行礼：“既然姐姐们谦虚，那妹妹就先来了。浅夏给爹爹准备的是两只仙鹤。”
她正是苏府四小姐，苏浅夏。
话落，两个下人提着两个笼子进来，笼子中两只仙鹤正低头，下人将笼门打开，瞬间鹤入云空，空中两只仙鹤盘旋而后落于庭中。
苏浅夏骄傲地抬头：“仙鹤有长寿之意，同时入青云之中，夏儿愿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亦官途顺遂。”
苏振德点点头，大笑着十分欢心。
他如今官至宰相，却人到中年，不得不担忧仕途。
苏浅夏这话将苏振德最关心的两者都双关上。
挨着苏浅夏的是府中三小姐苏浅笑，她脸上的笑容更淡，如她蓝色的衣裙这般衣着一样的安静美好，气质又同苏浅夏不同。
“浅笑未曾想到那么多。”她轻语，脸颊上两抹斜红，苏浅笑微微抬手，一尊金镶玉的佛被抬了起来，约莫有小榻大小，这般的花费令人吃惊。
苏丞相虽高兴，可脸色有些沉了下来，简单几句夸赞完后派人将东西抬下。
此时金镶玉的工艺虽已经普遍，可被外人看见苏浅笑一闺阁女儿都能送出这大佛来只怕惹人非议，道丞相府豪奢。
苏许萝不禁摇头，可惜了那苏浅笑一脸期待，她盯着一旁的苏辰雪，故意开口：“二妹妹，到你了。”
苏辰雪莲步轻移，外面则有人抬了一屏风进来，屏风上不过是寻常的绢纱，竟然没有任何图画。
“这是？”连苏振德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众人都身体前倾，努力探头去看。
只见苏辰雪双手执毛笔，在屏风前起舞，银铃声响起，她几个转身间，屏风上便出面了不同字体的“寿”字。
随着苏辰雪的舞动，众人看着她的表情也逐渐不同起来。
京城中若论才女，还从未有过如此一边起舞一边写字之人，再看那屏风上的字，有着金文、小楷……最终无数个“寿”字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寿”字。
屏风完成，苏辰雪对着苏振德跪拜在地上。
“女儿承蒙父亲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自父亲生辰以来便冥思苦想，若是以金玉器物回报，难免过于奢华，爹爹平日常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要求女儿们勤俭，故而辰雪只有这小小的屏风以表孝心，虽物俭，却情深。”
一段话后，在场鸦雀无声，接着便是长响不绝的鼓掌声，便是秦幕弦也大吃一惊。
“二小姐蕙质兰心，别出心裁。”他开口称赞，苏辰雪是个聪明人，直接用挂将方才苏浅笑的错误给遮掩了过去。
此时众人看苏振德全是敬佩，一是为这府中女儿出色，二是因为苏振德廉洁的官声名不虚传。
“好，很好。”苏振德亲自上前扶起苏辰雪，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慈爱，他老泪纵横，用手抚摸着苏辰雪的头，“如今辰雪也长得这般大了，懂得心疼为父了。”
他直接挥手制止将屏风抬起来的人，吩咐自己身旁的小厮：“你去，亲自带人将这屏风放在老夫书房。”
父女二人执手感动不已，苏辰雪满面笑容，对今日的反馈非常满意。
她突然拉住苏许萝，对着苏振德道：“姐姐今日也给爹爹准备了份大礼呢！”
一时，所有人的焦点成为了苏许萝。
要压的过仙鹤云空、金玉大佛，还要敌得过苏辰雪方才的惊世一舞和“寿”字屏风。苏辰雪的招数越发长进了。
苏许萝摇摇头，神情有些落寞：“女儿不才，不能够像二妹妹那般为父亲起舞，更加没有三妹妹、四妹妹那般的财力，去将东西购置来。”
她楚楚可怜，将不受宠的原配嫡女模样做得十成十，苏振德的脸拉了下来，甩袖喝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就没有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入宴！”
他转身就要离去，苏许萝高声吸引住所有人。
她藏在袖子中的手抬起，露出一颗如玉般剔透的药丸。
一双玉手上药丸同样呈玉色，便隔得远远的，众人也闻见其中的雪莲味。
“这是女儿专门寻找的解毒丸，人食五谷得百病，能够救人性命的才是最重要的。”苏许萝走到苏振德旁边，看见苏辰雪要开怼的模样，继续描述着这药丸的效用堵住苏辰雪的口，“解毒丸市面上常见，这解毒丸独特便在于……可解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