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守寡的表小姐5
高应安,高相嫡子,于天圣十七年恩科中夺得探花之名,在那之后便入职翰林,现在已是从六品的鸿胪寺寺丞。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闺房?
“我知道你今天去王府了,也知道你打算做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躲开我才想出那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的话,没有必要。”
“你担心的永远不会发生,你的婚事我会找父亲重新替你打算,以后,不要再随便出府。”
高应安并不知晓她并不在床榻上,他也没有径直走到床沿前,只是在床榻隔着一扇屏风的位置止步。
可他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可若是高应安瞧得见的话,便能够发现,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道鄙夷的目光,嘲讽地看向他。
李恪但觉好笑,不说自己的未婚妻品性如何,但说这未来的大舅兄三更半夜出现在女子闺房,这要是传扬出去,他后背得被戳多少刀子。
屋子里的视线昏沉阴暗,伸手抓不到五指。
高应安知道,她就算听到了,也会跟自己置气不理。
高应安深深地吸了吸气,沉声道:“我说的你都听到没有?”
南姝听没听得到弗陵不清楚,反正那些嗡嗡嗡的声音,倒是丝毫不差地落入她的耳廓里。
想想也真是可怜,从小到大当哥哥看待的人,忽然对你展露出男人的欲望,换谁不恶心。
“南姝,南姝。”
高应安连唤了两声,还是没听到屏风后有任何响动,到底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忙问:“南姝,你是不是病。”
话音刚落,弗陵便凑巧打了个喷嚏。
高应安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径直走进床前,只见烟青色的幔帐低垂,掩下床榻内的风景。
她的闺房内有一股淡淡的沉香木气息从三足瑞金兽笼里蔓延开来,半敞的窗棂送来阵阵清风,香雾便快速地充斥并萦绕在房间内,经久不散。
脚步骤急,却不防备着床前脚踏上一根几不可查的红线。
高应安的脚边便踩在这条红线上,一阵突兀轻微的声音袭来,他觉察到了,但也已经入了别人的套,脑袋便被蒙上一个天罗地网,人也彻彻底底地被网入兜中。
他扯开网想要出去,忽然铃声大作,原来网上系着密密麻麻的铃铛,他若是擅自动弹,铃铛一响,势必要惊动院内的仆人奴婢。
到时候,无论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表妹房间,都容易引人揣测。
高应安难以置信她会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可事实却是如此残酷,摆在自己面前,容不得他再想办法为她辩解。
弗陵打着哈欠,转了转脖子,悠悠然地摆着手走到他面前。
“南姝,你做什么?”
弗陵俯下身,屈着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抓采花贼。”
听到这么一句,李恪眼底泛过一丝戏谑。
他并不了解自己未婚妻秉性如何,也不在乎她是否会给自己戴什么绿帽。
但这胳膊肘似乎有往外拐的趋势,不由得让他挑眉细思。
高应安冷声:“解开。”
弗陵不急不缓地打了个哈欠:“我现在要是随便往外嚷嚷一句,你觉得会怎么样?”
“我相信你不会。”
“我会。”
高应安拧眉看向她。
弗陵眼底一片决然:“你应该知道的,我现在没有退路。”
高应安道:“我若想要你,会有无数种办法,但强迫女子这种为君子所不齿的行为,我不会做。”
弗陵嘴角轻轻一扯,手掌下意识地搓了搓右手手臂:“那天晚上怎么解释?”
高应安面色难掩的羞愧,哑声说:“我,喝醉了,意识不清。”
弗陵皱着眉头说:“恕我无法接受你这理由,若是真醉得严重,是无法有力气做那种事的。”
“酒精对你的大脑神经进行了麻痹,大脑反应迟钝,就跟手术时打麻药一样。如果你醉糊涂了,你就不会对我说那些胡话。”
“酒后尚有三分醒,吐真言,借酒逞凶更是比比皆是。所以你也别拿我当不懂事的小姑娘哄。”
她说得坦然无比,却让高应安羞愧得满脸通红。
李恪脸色也有些复杂。
高应安犹自辩解:“臻臻,哥哥你难道还不相信吗?哥哥这些年对你如何,你应该看在眼底的,哥哥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
弗陵努了努鼻子,因他这么一句话,越发恶心平日里他戴着哥哥的面具私心里是如何对自己意淫的。
“人是带着面具生活,酒精使人麻痹,对自己的意识的控制力下降,使人无法维持假面具。脱掉面具后,表现出的是个人真实的样子,能够清醒地看到事情的真相而勇于接受,这就是所谓清楚。但清醒的人对自己的控制力很强,有意无意的会逃避面对事情的真相,以此来保护自己,这就是糊涂了。你若还想借装糊涂的话我也不乐意奉陪,总之,我就是不愿意在继续生活在你眼皮子底下。”
高应安知道自己所有的伪装在她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一时间痴痴地笑了起来。
“臻臻,我们就没有办法挽回吗?”
弗陵搓了搓手臂:“抱歉,我过不去。”
高应安道:“臻臻,所以你一定要出去吗?你一定要嫁到临江王府,嫁给那个死人?除非你说那天晚上他救下了你,你就对他芳心暗许,否则,我不会让你糊涂犯傻。”
弗陵顺势点点头:“嗯。”
傻不傻的,想来是当事者清楚,但恶心的人,还是得早点远离。
高应安气怒,挣扎间手臂收缩,扯动铃声淅淅沥沥地响。
他喘息着平复自己心底的怒气,也停下一切挣扎的举动,道:“臻臻不要置气,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五皇子对你有心还是无意,相信你自己也看得懂,没有必要因为跟哥哥闹别扭,就跑去他家,当一辈子望门寡。”
弗陵道:“李恪就算对我无心又如何,对我有意又如何,他已血染白甲,可我还是喜欢他,敬重他。”
“喜欢,敬重?”他只是觉得好笑:“你真的认识他,你可曾与他面对面说过话,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蛰伏多年,谨慎小心,若真的没有几把刷子,你以为他能在周后眼皮子底下活下来?”
弗陵道:“我敬重他,逐敌千里,封狼居胥,南征北讨,恩威并重,这样一个英雄难道还不值得我等他凯旋而归,来与我凤冠霞帔?”
我见众生皆草木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