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竭尽全力
“待会你少说话，只需要打个招呼就是了，这个人身份本身就不是非常的尊贵，客气一下就行了，无需把自己放得太低。”
马车里过度的安静，让四皇子觉得有些不安，毕竟两个人也算是熟识，而且共同去面对西林的人也算是同一个战线上的人，四皇子觉得不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的寂静，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苏清依心中了然，她自然是不能说太多的话，主彻是四皇子的，她只是希望四皇子待会不要露出马脚才好，一旦在这里露出马脚，他们两个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待会我只带着蓝衣、紫衣和你4个人一起进去的人，如果带的人太多的话容易让对方怀疑。”
两个人毕竟也算是和谈，如果带的人太多，而且带的侍卫太多，难免给对方留下一个防心过重，疑心太深的印象。毕竟是慕怀叶的亲信，慕怀叶可是出了门不怕死的人，所以，在这方面至少要装得像一点。
苏清依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就这样，马车里再次回归了寂静，两个人都不再说些什么，苏清依轻轻地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待会儿也算是一场大战，她可不能掉以轻心，好好休息一下吧！
头上还略为的有点疼的，她不能安然地休息一会儿。疼痛一下子的冲击她的脑仁，让她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
马车逛了一段时间才完全的停止脚步，咯吱一声响起，木头椅子已经放下，四皇子率先出了门，几步就踩到了平地上。
他回身想要扶着苏清依下来，这是做男人的基本礼仪。苏清依却完全忽视了他的手，自己踩着椅子一步一步的走下来。头上的疼痛还没有完全忘记，所以对他的怨恨也聚集在胸口。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打晕带回家。
四皇子有些讪讪的把手收回去，他知道这个女人有些记仇，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她颇有一些泄愤意味的举动。
他带着苏清依一步一步上了台阶，门口的守卫见到是他赶紧派人进去通报，守卫不是很多，一边两个加起来一共四个。因为天色比较晚了，所以他们的脸上有一些疲惫，但是看到客人来了还是强打起精神接待。
他们身上的衣服是粉色带，灰色的衣服，布料比较普通，毕竟是放在门口的侍卫也算是门面，所以各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把头发梳在里面，显得精神了许多。
他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两个人，四皇子在这种正式诚还是显得比较稳重。他的两只手背在后面，手上的扇子一下一下敲打自己的背，好像在提醒自己待会儿打起精神来。
他的面上带了一些严峻，任由几个侍卫上下打量他们，穿的衣服是天朝的衣服，所以身份难免会招眼一些。
他们不仅对四皇子的身份感兴趣，对他身后那个样貌俊俏的女人也十分的感兴趣。那女子穿的十分的精神，一身的红装再加上脸上精致的妆容倒也交相辉映。
说实话，不光是在西林，在普天之下见到如此容颜的女子也是十分难得的。
几个人的眼睛就像是发了光一样，寻着那个女子上下打量。苏清依倒是不太介意，但是不知为何，四皇子倒是不愿意了，一下子将苏清依挡在身后，然后恶狠狠的瞪了那几个男人一眼，几个男人看她脸色凶恶，赶紧收起自己打量的目光。
很快进去通风报信的人便出来了，随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把两位让了进去。
四皇子放慢了脚步，以免苏清依跟不上他，他可听说过，苏清依是一个走直线都会迷路的女人。
身后的蓝衣和紫衣谨慎了许多，前前后后把路记得非常的清楚，就连房顶上都没有放过，每一个房顶都被她们的目光触及到，生怕有什么冷箭藏在那里。
苏清依是个心大的人，既然有人如此谨慎了，她自然就不紧张了。在这种博弈的诚谁先弄出怯意，谁就已经和死亡离得不远了。
他们穿过前院，前院的灯光比较亮一些，每隔三步五步的就有灯笼立在那里照亮。然后他们经过了一个比较暗的台阶，进了一个红色的小门之后就看一间比较大的房子。
虽然看不清上面挂着什么匾额，但是猜也猜得到那是这个官员处理公务的地方。穿过那个院子又到了一个小院，向左拐走出来大概五六十步的距离，他们又来到了一个新的院子，墙上开了一个大的圆形的拱门，进了门就开了了更亮的烛火，也看到了一个身高大概六尺五左右的男人。
他一身暗灰色的长袍，蓝色的领子，宽袍长袖，是西林常见的服装。这种服装不算是出席正式诚穿的，看来这个人有意拉近和四皇子之间的距离，所以穿了一身常服。
那个人脸上比较瘦削，颧骨突出，额头较宽大，眼睛非常的有神，就像狼一样的眼睛盯着两个人上下的打量。很快他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朝着两个人鞠躬行了个礼。
“瑨王殿下的使节来访，在下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看到四皇子身后跟着一个女子，那个男人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一闪而逝，看来是在官场上见过世面的人。
“李大人客气了，在下金陵，是瑨王殿下的亲随，这是天朝前尚书大人的二小姐，苏清依，现在是我朝二品郡主，择言郡主。”
四皇子让出半个人的地方给苏清依，苏清依上前客气地点头见礼。
李纨上下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没想到苏清依是这样特殊的身份。不过早就听说了苏清依的父亲早就辞了官，他现在是平民百姓，苏清依也是在出使西林之前刚刚被封的郡主。
“早就听过择言郡主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风姿绰约。”
李纨自然也明白，带着苏清依来，无非就是为了证实身份，天下人都知道苏清依这次是随了瑨王殿下出来，这个人带着苏清依来只是为自己的身份加持一份信任。
“李大人客气了。”
苏清依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个人定然是做好了功课的。毕竟，慕怀叶和苏清依来访是大事，这两个人肯定是被这群人把家中底细挖出来晾晒一番了。
李纨并没有被她的冷漠所影响，客气地给两个人让了座。
桌子上有一些下酒的小菜，花生米，、肚臃脍、鸳鸯炸肚、沙鱼脍、炸沙鱼衬汤。
边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酒壶，那是一个绿色的略显透明的苏壶，壶身足足有苏清依一个半手掌那么高。那酒壶并不是常见的缘故，而是一种扁平的方壶，这种样式倒是极为少见。
那个李纨身后六七个侍女侍奉左右，其中一个粉衣婢女已经将三个人的酒杯倒满了。
“来，李某敬二位一杯。”
李纨率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拂手之处可见其豪爽之意，四皇子自然也是痛快的一饮而尽。
苏清依这是客气的，举了举杯子并没有喝下去的意思，李纨有些不悦地问道：“怎么？郡主是嫌弃在下备的酒不好吗？”
这可是为客之道，就连慕怀叶的亲信都不敢懈怠了他这敬的第一杯酒。这个苏清依不过是随身跟着一起过来的女人，说白了，不过是天朝送给西林的一个礼物罢了，带着这种卑贱的使命，又怎么敢高高在上的端架子呢？
“那倒不至于，只是清依酒量浅，出门之前瑨王殿下再三交代莫要耽误正事，所以清依不敢饮尽杯中酒，望李大人莫要见怪。”
“哦？不知二位今天到访，所为何事啊？”
李纨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本来以为这个叫“金陵”男人才是今天的主角，却没想到这一句话就把重点给转移了，苏清依话里的意思就是慕怀叶在出门之前亲口把这事儿交代给了她，那么这个金陵今天算是怎样的身份呢？
四皇子也立刻听出了端倪，他轻咳了一声，好像是在威胁苏清依最好少说话一样，苏清依耸了耸肩，便不再说话了。
“李大人，其实今天瑨王殿下让在下过来只是和您交个朋友罢了，这是瑨王殿下特意给您准备的礼物，您看看是否合心意。”
四皇子随手从自己手里把盒子接过来，那是一个红木的盒子，大概有苏清依两个手掌那么大，有半个手掌那么高，是一个扁长形的盒子。
李纨赶紧客气的把盒子接过来，随手打开盒子瞧了瞧，里面的东西让他眼前一亮。这个卧虎苏石他老早就听过，这是从南楚流传过去的一个苏石。流传到天朝之后要价很高，但是因为他人不在天朝，所以没能拍到这个苏石，让他觉得甚是遗憾。如今辗转几回却倒落在了他手里，真是缘分啊！
他的面上挂上了一副欣喜的表情，随即客气的朝着四皇子行了个礼。
“瑨王殿下真是可惜了，如此大礼在下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转身却把礼物递给了身后的婢女，就好像怕四皇子把礼物收回去一样，真是小人！
“哪里哪里，瑨王殿下过几天就到了，到时候需要大人提点之处，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那是自然，请您回去转告瑨王殿下，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李纨再一次客气的朝四皇子拱手行礼，这初步的联盟就算是达成了。虽然是利益之间的交换，没有白纸黑字的写上，但是接受了礼物多少就代表接受了他们的联盟。
苏清依无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生疼的头，四皇子以为这个礼物就能收买对方吗？他是觉得全天下的人用金钱都可以收买得到吗？
“李大人，不知现在朝中是谁做主啊？”
四皇子问了一个面上的问题，其实现在都知道是西林皇子在替皇帝打理国事，这个问题无非是抛砖引苏罢了。
李纨面上轻松地回答道：“如今是二皇子在协助陛下打理国事。”
“那二皇子脾气如何，在下很想认识一下。”
四皇子明白，这个家伙不过是个门童罢了，真正的主家在他的身后藏着呢。也不知道二皇子对于这一次天朝的来访是什么态度，起码要把态度探听清楚了才好掌握一手信息，做出接下来的处置。
“二皇子治国，深得百姓拥戴。殿下他寡言少语，是一个稳妥之人，平时也不爱这些金银首饰之类，若是阁下想要结交的话，还是带着诚意去比较好。”
提到“诚意”两个字的时候，李纨故意的向前倾了倾身子，脸上带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好像是一个神秘的孩子在朝大人讨要礼物一样。
苏清依明白这所谓的诚意，可不是金银苏石那么好打发的，对于二皇子来说，拿出什么才算是诚意，这应该很明白了。
大家都是皇子，自然是知道规矩的，谁坐在这皇子之位都是有一个愿望，就是有一天能能够登顶大宝，做这天下之君罢了。
李纨所谓的诚意，无非就是想要慕怀叶支持二皇子登基的态度。只是这态度，该怎么表达就得慕怀叶自己去思考了。其实这次的接洽对于天朝来说是难得的一个机会，对于西林来说更是一个机会，二皇子决计会用倦身解数争取到慕怀叶的支持，也决计不会放过每一次跟慕怀叶打交道的机会。
所以苏清依明白，今天他们的谈话会被完整的记录，传到二皇子那边去，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被二皇子给盯上了。
“二皇子要的诚意，瑨王殿下一定会给到，来，让我们再干一杯。”
四皇子颇为得意，其实这话也已经说清楚了，接下来慕怀叶已经被推到二皇子的联盟那边，他来了之后就已经不再是中立的态度，那么接下来的形势定然是要为难的。
而四皇子本就在暗处悄悄地埋伏，慕怀叶左右为难的时候，正是他如鱼得水的时候。
苏清依明白四皇子的用心，她暗暗地思考，怎么破局。她和慕怀叶才算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无论慕怀叶多么对不起她，为了自己的命，苏清依必须竭尽全力保住他。
“李大人，瑨王殿下让我跟您讨一样东西。”
苏清依适时的开口了，四皇子心下一惊就想要阻止她，却不曾想已经迟了，李纨已经接收到了她的信号。
“不知瑨王殿下想要什么，只要李某有的，一定不会吝啬。”
一听到慕怀叶那边有要求，李纨立刻打起了精神。这就算是礼尚往来了，这样同盟的情谊就更加稳固了，李纨自然是愿意答应了。
“是这样，瑨王殿下独自出门，难免寂寞，听闻李大人府上的婢女颇有些姿色，所以想跟您讨一个回去，不知李大人可还舍得。”
苏清依说话可谓是直接，让李纨都有些嘬牙花子，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女人也真是头一回见，可见这个慕怀叶是多么离不开女人啊！
“这个好说，好说，青萍，你便随着去吧Ｃ生伺候瑨王殿下。”
提到好生伺候，李纨特意加重了语气，身后那个粉衣婢女赶紧应声跪倒在地给他磕了个头。
“是。”